柔嘉轻轻与她对望一眼,语调轻柔,“你忘了。这原是母后赐予王爷在身边伺候的,日后,府里也热闹些,原本只有我们两个冷清的很。”
叶颖羽笑道:“我哪里记得清楚,过来让我瞧瞧。”
尹平婉心中不满叶颖羽的语气,却又无可奈何。叶颖羽是侯府出身,现在又是王府侧妃。虽她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也侧妃不过是名存实亡而已。
一个不受宠的侧妃,不过是攀附着王妃过活而已,竟然还在她面前摆谱儿。
再好才出身又如何,在后院里不受宠毫无用处。
后院所仰仗的不就是男人的恩宠吗?
她压下心底的讥讽,笑『吟』『吟』的过去,盈盈一拜,声音如铃铛般动听,“妾身尹平婉,见过侧妃。”
叶颖羽上下打量了一番,尹平婉长得不差,那张脸还有这身段儿,还有这副嗓音,每一样都能让男人动心。“好模样,虽不是头一回见,却也不能亏了礼数。”她从皓白腕子下褪下一只风血玉的镯子戴在尹平婉的手腕上。
“多谢侧妃。”
柔嘉见两人见礼完了,微笑道:“好了,今日你便不要在这里立规矩了。快些回去吧!”尹平婉打着妾室理应伺候正室的由头,几次三番的过来。
柔嘉不好拒绝的明显,怕皇后察觉出来,只好忍着。
尹平婉一听,心中有些不舒服,她也知道王妃开口了,她要是再留下来就有点儿不识好歹了,但是这将要临近午膳时间,指不定王爷今日会回来用膳。“还是让妾身留在此处伺候……”
“你回吧!姐姐这里有我了。往日里,姐姐这边都是我伺候着的。”叶颖羽不等她说完,便把自己的说辞一咕噜的说出来,堵住了她的话,“你才来这儿,哪里知道姐姐的喜好。再者,姐姐这里一向都不喜欢别人来立规矩的。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哪儿用得着天天过来。”
尹平婉细细一想叶颖羽话中的意思,心头更是有些恼怒,这侧妃分明就是怕她因此得了王爷的宠爱。不过,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审时度势,如今王妃不言,侧妃明摆着不喜欢她。她不可能当着面儿就和侧妃对抗。当下便盈盈一拜,顺从的退下了。
只等她一走,屋内瞬间一片和气。
叶颖羽看着尹平婉消失的背影,心中一叹,这尹平婉当真是个傻的。府中情景如何,难道看不出来吗?竟然敢出入楚韵馆。
“姐姐,这是王爷的意思吗?”叶颖羽心生不满,想着季晧轩平日里对王府管束的严格,哪里是会让这种身份的人出入楚韵馆。
便是她,偶尔也是要避开季晧轩的。
可这尹平婉明显就是冲着王爷来的。竟然王爷还放任至此。
柔嘉只是微微一点头,面『色』平和,问了她关于定远侯府的情况,又宽慰了几句,最后才道:“你也别管那四个了,尤其是适才那位。记住了。只要她礼数不错,没有招惹到你,就随她吧!”
啊!
叶颖羽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招来了留在府里的丫头打听了一下情况。
那丫头是个二等的丫头,聪明伶俐,回道:“您回娘家这段时日,王爷和王妃召见了这四位。如今还是居在北苑。不过,那婉姨娘……使了些招数,偷偷撞见过王爷几回。”
偷偷撞见!
还不就是那些招数!
叶颖羽冷笑,心头不喜,面上却只是略微一冷,“王爷并未罚她?”
“未曾罚。不过也不曾与她说话罢了。”
叶颖羽心里闪过好些思绪,才慢悠悠的道:“好了,我从外面带了些东西,你拿下去分了吧!”
“是。”
灵雨站在一旁,万分不解。她不似叶颖羽心思活泛,能瞧出一二,只好问道:“为何王爷不处置了那几个妾室?”
“如何处置!”叶颖羽也是不满尹平婉的放肆,更是担忧柔嘉会因这几个女子而受委屈,更加担心季晧轩若是起了心思,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有了隔阂该如何是好。
到底,她是羡慕季晧轩和苏柔嘉夫妻关系的。
自然也是不愿意两人恩爱,只因这些庸脂俗粉而坏了。
不过,适才问了几句,她心里倒是坦然了不少,“那四个都是皇后亲送过来的,说的是妾室,可这个妾室可不是一般的妾室。”皇后所赐,若是不受,岂不是对皇后不敬。
若是未有其它罪责,便驱逐或是打杀,岂不是中了皇后之计。
如今王爷已然是而立之年,哪里还能像从前那样随意打杀,而皇上也会为其遮掩。今时不同往日,皇上不是忠亲王,王爷也不是世子爷。
他们既是父子,更是君臣。
君臣在前,父子在后。
更何况唐家如日中天,皇后之子也渐长,一件小事便能牵扯出许多的大事。
叶颖羽颓然,如今,她还真觉得黔中之地好,哪里需要『操』心这些事情。
许家。
季晧轩坐在当前,许启川坐在他旁边,书房内十分安静,外间有护卫守着,因着刚才的话,许启川的脸『色』有些不好,出声道:“如今乃是京中,不是黔中。你要谨慎些。”
季晧轩端起茶碗,看向许启川。
只听许启川沉声道:“宋太医之事,我能查到。你当别人查不到吗?”
季晧轩失笑道:“查到又如何?难道只因为我不想与我家侧妃同房,就对我如何吗?舅舅放心,叶颖羽的事情到此为止,也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
许启川无奈,低声道:“如今京中形势如何,你这些日子也瞧见了,唐家比前些年行事更加谨慎,且兵马大权依然还在唐宜修的手上,唐秉坐镇京中,京中不少官员都攀附着他。你行事千万小心,切莫为了陈年往事而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情来。”
“舅舅放心。时机未到,我知晓。。”季晧轩看着许启川一脸担忧,冷笑了两声,“总要等到有朝一日,我自会……”柔嘉中毒之事,如同一根刺一样长在他心头。
每每他看见唐皇后,就不由自主的想到柔嘉生死一线徘徊之际。
便是为了好生的报这个仇,他也不会粗心大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