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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些人面对她所『露』出来的嘴脸,当真是……

“王妃,此等大事原本就是要王爷裁决的,只如今王爷昏『迷』不醒,此事又必得立时决断……”尚志书拱手垂目,只嘴角噙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柔嘉看着手上所呈信件,为的是兵权一事。

他们来黔中这么些日子,季晧轩身边也不过才那么几个心腹,虽看着忠心,实际这几人在黔中并不是举足轻重之人。

可这常杰就不一样了,他乃云贵总督,手握重兵。当年在三王大战之时,也就是这常杰手下兵卒一路出云贵入江南之地,后乃是季晧轩去求了许家之人才让常杰下令收兵。

这常杰做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却无论当初的六皇子还是如今的皇上,都不曾追究他的责任。

不为别的,只因着常杰掌管的乃是云贵等地兵权,这兵权原本乃是皇上所赐,只这西南等地原乃夜郎古国,国破后,虽俯首称臣,蛮夷之族到底未曾开化,这西南之地也闹腾了近百年之久,常家祖上受命掌管此地,倒是解决了不少战事。

至此,这常家一门三代都任的是这云贵总督之职。

算起来,这云贵等地,论起根深,到底还是常杰根基深。

不过,因着这常杰和许家有几分交情,在季晧轩来黔中后也并未为难季晧轩。倒是任由贤亲王府和尚志书他们斗法。

如今,尚志书想趁着季晧轩伤重,好打压这常家一门,夺了他兵权。

只,真的是这样吗?

柔嘉沉默不语。

刘松然见她不语,立马上前一步,拱手道:“王妃乃深宅『妇』人,并不知朝政之事,原此事我们也不该拿来劳烦您,只如今情势如此而已。这常杰纵容他手中那些当兵的伤了不少百姓,此事重大……”他面『色』严肃,只说的万分严重的模样。

“若王妃不好决断,此事便交由我们去办。”全大山似是对柔嘉这犹犹豫豫的神情有些不耐烦,“王妃只需看看我们这章程可不可行?”

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厉害。

他们言辞稍微『逼』迫一番还不就是怕的要死。

现在当然要趁着季晧轩昏『迷』不醒之时好早点儿决断一些事情,就算日后季晧轩醒来,到时候他们大可把责任推到这贤亲王妃的身上。

这注意打的好!

柔嘉心底暗自为他们鼓掌,就算是她,若现在季晧轩当真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她就是明知道他们要动手脚,也是无可奈何。

虽她有些聪明,可总归不会是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子的对手。

好在,季晧轩是装得。

她如今也不过是按照季晧轩所言行事罢了。

那个男人,竟让她觉得有几分运筹帷幄的心思。

“我不过一介『妇』人罢了,如今……王爷这般情状,外面的那些事情,你们各自处置便好,哪里还拿来烦我。”她摆摆手,只把万分重要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我如今整日里都守着王爷,早也烧香,晚也烧香的,为的是王爷早些好起来……”她捏起帕子按住自己的眼角,似是忍不住了一般,后又强硬的『露』出坚强的神『色』来,“你们都退下吧!”

她不欲多说。

众官员拱手恭送柔嘉离开。

等柔嘉一走,他们便急急忙忙的离了别苑,出了大门,尚志书对着旁边站着的其余官员道:“可听到王妃所说的了,以后重要的事情我们自行处置便行了。”

柔嘉回到里屋,屋内重重纱幔珠帘垂下,浓浓的中『药』味儿,从草一手轻轻抚着她,见柔嘉面『色』有些郁结,劝慰道:“王妃,王爷身子一向康健的很,定能好的。”一家之主倒了,这可是大事。

王爷遇刺,此事早已派人传到京中,只不知圣上得了消息会如何。

却,无论如何,王妃好歹也是有世子爷和小公子两个儿子的。

便算是……也能有傍身之所。

柔嘉摆摆手,对着她们道:“你们在外伺候。”

这屋内伺候的人几乎都是她近身伺候之人,虽各个可信,未免泄『露』消息,她倒是一向都不让他们去贴身伺候季晧轩,如今乃是她亲自照顾季晧轩。

外人只道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好,只有她知道……

等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柔嘉才缓步走到里面,掀开一重一重的纱幔,最后才是珠帘,走到床边,又掀开藏青『色』床帐,淡淡的扫了一眼正趴在床上男人。

她白了她一眼,落座在床边,小声道:“你倒是清闲。”

“偷得浮生半日闲。”季晧轩伸手把床上的糕点捏了一块儿放在柔嘉嘴里,柔嘉就着他的手咽下去,“你闲了,我可累死了。”应付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真是……身累,心累。

季晧轩瞧了一眼外面,见无人,便坐起身子,捏着柔嘉的肩膀道,“好嘉嘉,累着你了。为夫给你捏捏。”他讨好的在柔嘉耳边轻声道,话虽如此,可捏着肩膀的手沿着她肩膀往下,哑声道,“还有别处不舒服吗?”

柔嘉羞恼窘迫之下,忍不住的伸手拧了一把季晧轩的皮肉。

这蓦然传来的疼痛,让季晧轩龇牙咧嘴的,小声讨饶。

她这才松了手,季晧轩把她搂入怀里,脑袋搁在她肩膀处,可怜兮兮的哀叹。

柔嘉侧头去瞧他,只见他眉眼飞扬,满脸装出来的委屈,这季晧轩到底是一副好皮肉,这么看着还真是有几分让人心悸。

最近在政务上已经有所心得的贤亲王,在察言观『色』上倒是练得厉害了些,他一瞧柔嘉那副神『色』,立马洋洋得意道:“如今才发现为夫长得好看,娘子是不是太迟钝了些。”说完,又立马哀叹一声,“只如今,为夫身子不适,不能侍寝。娘子莫怪。”

柔嘉:“……”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呢?

自他装病以来,这情话说的是越来越溜了。

“说正事。”柔嘉推了一下他的脑袋,面容严肃道。

“好,好……说正事。”

……

季贤宇到底是年岁大了一点儿,又在京中待过一段时间,如今季晧轩伤重消息传出来,他倒是没有整日里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