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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难得这么热闹,自从乾隆将新月格格姐弟交予皇后管教之后,皇后就像是重新焕发出生命力,只见她一身皇后正装,画着极端庄的妆容,不拘言笑地坐在上座,动也不动。容嬷嬷板着老脸站在她左方,而兰馨也肃着脸站在她右侧,有点黑白无常的味道。

满宫的嫔妃公主都聚集一堂,因在坤宁宫,也不敢言笑,整个气氛跟死了一样沉寂。只有年幼的九格格不耐地扭动着身子,皇后一个眼刀下去,也不敢动了,只是委屈地看向令嫔,无奈如今的令嫔满心希望都在大肚子上,丝毫不敢有半点异动,生恐落了陷阱,只能给女儿一个安抚的眼神。

宁楚格与和嘉坐左侧,互视一眼,皆有些无奈。皇后似乎把这么一身旗装穿出的战袍的感觉,悲凉得很。

新月姐弟是被嬷嬷们推搡着进来的,两姐弟穿着白色的孝服,都是哀戚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新月灵动一些,克善却有些呆滞。两姐弟一见了皇后等人就跪倒在地嘤嘤哭泣。

“可怜见的,来了宫里就当自己家里,有什么想要的与本宫说一声就是了。”皇后生平最恨的就是这般楚楚可怜的女人,但面对新月格格却又不得不忍下满腔恶气,将场面话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谢皇后娘娘。”新月依然哀泣连连,珠泪儿落了满面,一只手却迅捷地伸出来一把按下克善与她一起磕头。

新月这般表演惹得皇后更加怒起,本想发作,但却被兰馨悄悄拉住,只得压了压怒火,按照原先计较好地说道:“你们年幼失了父母,本宫自然会将你们安置好。这样吧,克善与众位阿哥们住南三所,本宫的十二阿哥也在那里,正好做个伴,而新月格格就住西三所,六公主一直住那儿,想你们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应该能处得来。“克善再怎么说也是端亲王府的唯一继承人,若是笼络得好,正好给十二添一臂膀,而这个新月眉角含春,眼脸刻薄,一看就是个不安分,正好与和宸配个姐妹像。

皇后此话一出,其他人倒没什么,只感叹皇后似乎作弄过六公主后就学乖了,宁楚格却是一惊,新月什么德性,相信只要看过的人都清清楚楚,她将来要惹出的麻烦一个比一个大,她着实不愿意与其有一丝半毫的接触,可是同住西三所总要有粘连。这太不像是皇后的作风,不经意间兰馨的身影一闪而过,宁楚格的心又沉了沉,咬了咬牙,却什么都不好说。心中反倒期望起新月发疯要去住努达海家,如此她便解脱了。

“皇后娘娘,奴婢有话要说。”新月果然不负宁楚格所望,抬起一张水盈盈的小脸,鼓足勇气说道。

皇后登时冷哼一声,明显很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新月拉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克善,十足的既脆弱又坚强:“皇后娘娘,奴婢与克善一路上相依为命,如今端亲王府只剩下奴婢与克善了,奴婢答应过阿玛额娘要好好照顾克善,奴婢不想与克善分开!”

“这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你与克善也是每日见面,伺候的人都是本宫亲选的,必不会怠慢,你尽可放心。”新月这番话倒是得了皇后的好感,勉强解释道。

“奴婢是想可否与克善养于宫外,不敢麻烦皇上和皇后娘娘。”新月闻言,神情僵了僵,但马上又壮起胆子问道。

皇后的眼神瞬间眯了起来,看着新月的意味变了变,皇上可说过这姐弟俩必须养于宫中便于监视,这个新月难道已经察觉了,看了眼兰馨,冲出去的话缓了缓:“不知新月格格属意哪家?”先套出来,在皇上那里也是大功一件。

新月登时眼睛一亮,自以为一番做态已得皇后同意,便兴冲冲地说道:“奴婢路上承蒙富察将军相救,听说富察将军家中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奴婢与克善也想感受这一番天伦之乐。”说完便拉着克善用力地磕起头来,看得皇后一干人都呆愣了,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话语。

“咣当”一声,宁楚格手中的茶盏却落在地上,面色惨白。

“这是怎么了?”皇后似乎已经形成了宁楚格探针,登时反应过来,也不顾新月了一个利眼刺了过来。

“皇额娘恕罪,都是儿臣不小心。”宁楚格低下头,用力咬住唇,才勉强压下满心乱麻,双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新月格格,你们姐弟一路赶来着实辛苦,不若先在偏殿梳洗一番。这事皇额娘也做不了主,还得请示皇阿玛才好。”在皇后还打算抓着宁楚格不放,兰馨却温和地建议道,一边说着一边又给皇后使了个眼色。

“是了,你们也累了,先歇息歇息,此事容后再说。”皇后一愣,但也不得不配合,又恨恨地瞪了在场的其他人一眼,说道,“你们也退下吧。”

坤宁宫这个鬼地方没人想久呆,尤其又多了个神神叨叨的格格,众人一听便忙不迭地跑得一空。那般伶俐的开始盘算新月刚才到底是何意思,那般通透却暗暗决定了绝对要与新月格格保持距离。

唯有宁楚格的行动些呆滞,似乎满腹心事,还是和嘉好心把她从坤宁宫牵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出了坤宁宫,和嘉关切地问道。

宁楚格已经暂时恢复了正常,勉强提起了笑容,搪塞道:“没什么,不过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格格罢了。”

“那倒是。”宁楚格的话,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和嘉是信了,也笑笑地跟着转换话题。

“兰馨,这是什么意思,刚好治她个大不敬。”坤宁宫里皇后让容嬷嬷去打发新月姐弟,便跟女儿抱怨道。

“皇额娘,只要她有皇阿玛护着一天,别说在坤宁宫摔个杯子,就是把坤宁宫的屋顶捅个窟窿也没事。”兰馨叹了口气,不得不点明残酷的现实。

“可恶!”皇后一捶桌子,生气至极。

“皇额娘,仔细手疼。”兰馨忙仔细查看了皇后的手,见没什么事才劝道,“其实这位新月格格的事未必不是坏事。”

“本宫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般不知所谓的格格!”一提到新月,皇后就觉得肝疼,恶狠狠地咒骂道,“也不知她哪来的想法,一个格格倒想去住奴才家。”

“皇额娘,她这是看上了富察家的那位千里驹了。”兰馨冷笑一声,新月的眼神与当年的她是那么相像,一样满怀希望一样含羞带怯一样勇往直前,指甲用力刺向掌心方才压下那心头泛起的剧痛,面上又是那个温柔可亲的兰馨公主了。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皇后对压了她一辈子的孝贤的娘家自然没有好感,又是一声恶狠狠的咒骂。

“所以要愁的人又不是咱们,皇额娘又气什么。”兰馨微微一笑,说道。

皇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是,新月要祸害的又不是她的娘家,没准因为这事富察家还能狠狠跌一跟头,她只要推波助澜就好,她算是看清楚,那些所谓规矩所谓家法,不过骗骗她这个实诚人罢了。

“而且,皇额娘,你没发现,有一人反应特别大吗!”兰馨见皇后明白过来,欣慰不已,又说道,带了点恶意的笑。

“你是说?这不可能!”皇后回想了一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爱情又有什么不可能。”兰馨讽刺地一笑,宁楚格掩饰得再好,有些神情也掩饰不过去,当初她也是如此啊。

皇后又愣了半天,突然大笑起来。

“皇额娘。”兰馨一惊,忙收回神思,小心地唤道。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孝贤和慧贤斗了一辈子,没想到临了临了,哈哈哈!!”皇后几乎要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