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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去,是林萧。

他衣衫整齐,长发垂腰,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脸上挂着文雅的笑。

“怎么?你那小丫鬟回来了,你便高兴得睡不着了?”

语气里全然是揶揄。

“他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难过?”沈清棠忽然问。

林萧既然有办法收到消息,找到怀喜,定然也是知道了李长策的一切。

根据她的观察,林萧此人也不简单,看上去淡泊名利,可心机和手段绝对不输朝堂那些大人。

他可是有三千守山护卫之人,怎么可能平淡度日?

“人终有一死,我身边死去的人多的是,我早就麻木了。”

林萧举着灯笼,看向面前的少女,见到她眼角的泪时,竟是愣了一下。

灯笼放置在石桌上,跟沈清棠一块坐下,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才道,“看来某人为某人伤心了。”

沈清棠偏脸,本能的擦拭自己早就忘记的眼泪,“我又不是石头,只是感慨自己终于摆脱他了,我这是高兴。”

“高兴?”林萧一眼看穿了她心事,一副仿佛在说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来做什么?”

沈清棠岔开话题。

“看见你彻夜难眠,当然是来安慰你了。”

林萧倒了杯茶,挪到她面前,却在沈清棠说出话的瞬间,手指尖顿了顿。

“我想下山。”

沈清棠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苍凉。

她似乎很疲惫,却又带着点如释重负。

李长策死了,那林萧定然没有理由用照看的借口将她囚在此处。

林萧凝视着她的脸许久,微笑道,“当然可以。”

沈清棠松了口气,她还怕他不答应呢。

“只是,你可有想好要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为什么要告诉你。”

沈清棠仰头,将茶喝下,语气十分神秘。

林萧也不恼,笑着点点头,“不过,这段时日,你还不能下山,必须得听我的。”

“新帝刚登基,局势动荡,外面还乱得很……”

“要多久?”沈清棠直奔主题。

“大概三月后吧。”

沈清棠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忽然一顿,她扯下腰上的玉佩往桌上一放,推给他。

林萧看出她的意思,轻笑道,“新帝登基后,早就废除旧制,如今这枚玉佩不再是信物,只是普通之物。”

连这个他都知道,果然不是一般人。

沈清棠微微蹙眉,对方虽然是笑着,语气却不容拒绝。

罢了,收着也罢,今后她可是要浪迹天涯的人,没准还能当掉做饭钱呢。

——

日次,青山脚下。

晌午的日头正烈,晒得山路上的石子发烫。

沈清棠背着行囊,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肌肤上。

她抬手擦了擦汗,脚步却不停,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怀喜小跑着跟上,气喘吁吁地问:“小姐,我们就这么不辞而别了吗?”

沈清棠轻哼一声,脚步更快了些,“当然。”

她回头瞥了一眼远处长长的石阶,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我一天都待不住,何况是三个月。”

“他还想让我等三个月?简直是做梦。”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怀喜脸色一变,慌忙回头望去时,尘土飞扬间,隐约可见一队守护兵正朝她们疾驰而来。

沈清棠眸光一沉,攥紧了行囊的带子,低声道,“快走!”

“沈姑娘!你这般急匆匆的,连个告别都没有,未免也太不仗义了吧?”

林萧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闹得沈清棠后背拔凉。

她转头看去,林萧站在八人抬的轿椅上,扇着扇子优哉游哉的赶来。

两侧是长长的护卫队,看起来势气浩荡。

在沈清棠愣神的瞬间,立马被十几个守卫包围住。

她像只小兔子,无措的杵在中间。

“林庄主,我记得你说过,要放我走的吧?”

“既然如此,早走晚走,可不得我说了算?”

沈清棠生气的质问。

林萧点点头,不予否定,一脸轻淡道,“沈姑娘急什么,林某又没有那强人所难的癖好……”

说着,他目光流转,似乎朝轿椅垂下的帘子看了一眼,若无其事道,“自然是说到做到。”

“那你还……”沈清棠蹙眉,冷冷的盯着他的脸。

“我都说了外面危险,但姑娘执意要走,林某自然是不强求的,只是某人死前托孤一般的将你托付于我,那么于情于理,无论如何,我都是要保你安全的。”

这时,有个护卫牵着马车出来,对沈清棠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沈清棠怀疑不解的目光下,林萧继续解释,“这是给你备好的马车,里面还装了盘缠,干粮,足够你挥霍三个月了,另外,这名护卫是我青山的高手,能保你一路平安。”

“只肖你到达了你的目的地,想何时将人遣散了都依你。”

沈清棠打量着那戴面具的守卫,又看向精壮的黑马,以及低调奢华的马车。

这话怎么听都是她赚了。

她想去的渝州,路途遥远,没有马车和足够的盘缠,怕也是要折腾许久。

可这做派似曾相识,她心里竟是有些发怵。

她试探性问,“若我拒绝呢?”

“寸步难行,”林萧顿了顿,笑道,“保证你,连这青山都出不去。”

意思就是她不领情,他便不放人。

沈清棠别无选择,她扭头看了眼怀喜。

面纱下,怀喜神色不明,但眼睛里却是对这帮助有些动容的。

罢了,去了便去了,到时候安定之后,将人遣散了,多住几日,再换个地方,这样便不会落到被监视的嫌疑了吧?

沈清棠想着,拉着怀喜便上了马车。临走之前,她犹豫了一番,终究是掀开帘子对林萧道了句,“多谢。”

“沈姑娘客气。”

马车渐渐走远,消失在视线内。

林萧扇动扇子的手微微一顿,神色一凝,对着身后道,“人都走了,还藏着?”

轿椅四周垂着厚重的帘幕,密不透光,将内里与外界彻底隔绝。

一阵山风忽起,卷着初夏的凉意掠过轿帘,轻轻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