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子不在乎什么太子之位,儿子只想救您!”
皇后摇摇头,眼中透着绝望和释然。
“允珩,我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你以后要好好活着,离开京城,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不!儿子不能丢下母后不管!”
“傻孩子,”皇后轻叹一声,“为娘这一辈子,权力熏心,做下太多罪孽。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报应。”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太子:“这是你小时候随身戴的平安玉,戴上它,保佑你平安一世。”
太子接过玉佩,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皇后伸手轻轻抚摸太子的额头。
“今日一别,今生恐怕再难相见。你记住,无论你是谁的孩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
内侍鱼贯而入,为首的太监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酒。
“奉皇上旨意,赐废后鸩酒,娘娘请吧!”
太子猛地站起身,挡在皇后面前。却被拉住了他的手:“允珩,不要徒增事端。走吧,离开皇宫。”
她最后看了儿子一眼,眼中满是不舍和留恋。
“允珩,记住娘的话,好好活下去。”
说完,她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酒入喉的瞬间,皇后便感到一阵剧痛,如同千万把利刃,同时穿透她的五脏六腑。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目光始终注视着太子的脸。
“允珩,快走……”皇后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别看……”
太子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他想上前搀扶皇后,却被两个内侍拦住。
“母后!”他绝望地呼喊着,眼看皇后痛苦地弓起身子,面色由白转青,再转紫黑。
皇后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却仍然朝着太子的方向。
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终于,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废太子如遭雷击,定在原地,仿佛灵魂已经离体。
“时辰已到,请殿下离开。”内侍冷酷地说道。
太子木然地转身,踉跄着走出冷宫。
天空阴沉,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下起大雨。
与此同时,静安居。
楚若涵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乌云,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
“少夫人,肃王来了。“玉玲进来禀告。
楚若涵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怎么又来了。
随即转头对玉玲道,“请殿下在厅内稍候,我更衣后随即前去。”
前厅内,肃王一身墨色长衫,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厅内一盆盛开的兰花上,听到脚步声。
他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肃王殿下,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楚若涵屏退下人,略作行礼后问道。
肃王示意她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本王特地前来探望夫人,看你是否安好。”
楚若涵端起茶盏,轻轻放在唇边,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多谢王爷关心,臣妇一切都好。”
“皇后已经服鸩自尽,太子被废……”
还未说完,就被楚若涵打断。
“此事,臣妇知晓了。”
楚若涵脸上的笑容凝固,她微微抬起头,语气冷了几分:
“天色已晚,还请王爷体谅妾身的处境。男女有别,王爷单独前来,怕是不妥。”
肃王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没想到楚若涵会如此直接地下逐客令,一时竟有些怔忡。
“夫人言重了,本王只是担心近日朝堂动荡,恐对夫人有所影响。”
楚若涵面色如常,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多谢王爷关心,妾身区区女流,不过是在家里安分守己罢了,朝堂之事,与妾身何干?”
肃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视线落在楚若涵微微隆起的腹部。
意味深长地说道:“那顾君泽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楚若涵的手指微微一顿,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的波动。
“王爷此话何意?”
肃王将茶盏轻放在桌上,“北疆战事,已经持续数月。郑国不肯释放林景川,也不愿交回城池,两军僵持下来。”
楚若涵的心猛地一沉,尽管早有预料,但确切地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她不由得攥紧了手指。
那个男人的野心太大了……
肃王捕捉到她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
“顾君泽身负重任,战事复杂,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回京。夫人一人在京,若有什么需要,本王愿意鼎力相助。”
楚若涵抬眼,直视肃王:“多谢王爷好意,妾身自有打算。”
“但妾身终究是顾君泽的妻子,还是希望王爷能为妾身名节着想。”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但态度已经很明确。
肃王站起身,面色温和却掩不住眼底的锐利。
“既如此,本王告辞了。只是……”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楚若涵:“夫人别忘了,无论朝堂如何变化,都与你我息息相关。”
楚若涵目送肃王离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肃王太让人看不懂了?
肃王府内,肃王刚刚回府,心腹就急匆匆地赶来禀报。
“王爷,三皇子回京了!”
肃王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真的?”
“千真万确!下官亲眼所见,三皇子已经入宫觐见皇上了。”
肃王神色凝重,负手踱步。
“本王明明命人在入京的各个路口设下埋伏,怎么还是没能阻住他?”
心腹低头回道:“据说三皇子是化装成商队,从小路进的城。我们的人只守了官道,没料到他会走偏僻的小路。”
“废物!”肃王一掌拍在案上,茶盏被震得跳起,摔在地上,碎成数片。
心腹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片刻后,肃王冷静下来,眼中寒光闪烁。
“皇上对贤妃的宠爱,众所周知。如今太子被废,三皇子这个敌人,会比太子更难对付。”
“王爷,三皇子一心向佛,多年未回京城了,未必是想争夺太子之位。”
肃王站在窗前,望着远处乌云密布的天空,眼神阴沉。
“无论他怎么想的,咱们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