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胜和吴少均对眼前一幕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教习先生为何一下态度大变,而染墨是如何反将一军的。
染墨也微微愣怔。虽然猜想到了这个结果,但说实话,她本不想提那档子事戳他人隐秘,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但为了擎胜,她也豁出去了,也不怕得罪人。
擎胜笑着走到染墨身边,朝她伸出大拇指,谢谢她为他出头,砸碎了这牢笼锁链。若不是吴少在跟前,他几乎要抱着染墨亲一口了。
染墨笑笑说没事。世外高人脾性古怪易变也是常有的。
又告诉二人,教习先生既已答应下来,也不急于今日就执行。他二人还是专心跟着学武,时间充裕时大家再在一起聚首畅谈亦无不可。
擎胜和吴少均点头赞同。此刻,染墨在他们眼里,真如一位技艺高超道法高深的夫子老师了。
擎胜送染墨出来时,两人四目相对,自有无限幽情于不言中。
擎胜顺便提及阿赞已几日未来,若是事办妥了,可尽早过来上课。染墨心说,得,这刚帮他解脱出来,他又把人家阿赞拉下水了。
忽又想起阿赞走前跟她透露之事,不由有点臊热,也不知擎胜是否知晓那事。便匆忙与他道别回家去了。
转过一个丁字路口时,想起往前直走便是去阿赞家的方向。多日未见,不如趁这会儿还有些时间去阿赞家探望一下,万一回来了呢,毕竟俩人是好朋友。
待走到离他家不远处,就看见一个身影立在院门外。看身形就是阿赞了。只是两腿岔开着,怕能塞进根圆木去。
染墨悄悄溜墙边过去,想吓唬他一下。
阿赞正瞅着那边厢,冷不防被人从后面一声叫唤加拍肩,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坐在地上。而后呲牙咧嘴露出痛苦表情。
染墨以为他只是吓着了,还想他怎么这么不经吓。待转过看来,见他神色异常,脸上汗珠也下来,顿时惊慌问道怎么了。
阿赞尴尬笑笑说没事,正好抽空出来让小弟透透风,没想到染墨不期而至。委实令他兴奋,哦,高兴。
染墨没太听清他所说,只想着赶紧把他搀扶回屋中。他娘亲不在,说是去药铺帮他买更换的药布了。
到了床前,阿赞缓缓坐下。染墨让他躺下缓会儿。
阿赞蹬掉鞋子,将两条腿慢慢抬上床躺下。两腿却弓着,不肯放下。染墨想帮他按下。阿赞忙止住道,“别!疼。”
染墨闻听,稍一转念,想起阿赞那日与她所说之事。立时猜到阿赞是为何事喊疼。不由先羞红了脸,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阿赞依旧在她身后轻轻玩绕她的衣带。才弄了两下,就赶忙撒手。怕是引起什么想法和触动。
两人就这么静坐着。染墨脑海里回想起阿赞那一世也是做这种小手术的情形。
倒不是他亲口告诉她的,而是他自己后来写了篇小短文发表在生活报上,公开透露了他的这番隐秘经历,才让染墨无意中知晓了。
阿赞年少时颇多隐忍尴尬。他这人面儿上装纯,内里却不讲卫生,以致诱发暗疾。
由于不勤洗澡和换内裤,可能是居居发炎了,每次小便后都会隐隐作痛。如果刻意去想的话,疼痛还会加剧,甚至要在床上打滚来化解。
奇怪的是,大便完后不痛,就是单独小便后痛。不知什么生理学原理。也许如老人说的,是站着撒尿时招了风。从小这个病根儿就折磨着他。他也无处求解。
直到这次上医院不小心挨了一“刀”,阴差阳错把男孩特有的那个“包袱”祛除,方才摆脱了痛楚。原来都是那层污垢惹的祸。
他并不是过紧或过长,反而早早就露头了。但也容易形成污垢。轻轻掀开去,可以看见紧里头已呈丝绳状的污垢,轻轻一揭那叫一个酸爽。
他们那地方的部族风俗,男孩到一定年龄要行割礼之术。孩子堆里唯一做过的木沙还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
木沙生得粉雕玉琢像个福娃,面庞红润有型,眼睛圆溜溜的。憨直中透着点精灵气儿。算是他们这一片长得很好看的小孩。
可能他也有点恃容而骄,性子挺傲。阿赞和他关系算不上亲密。
本来没阿赞啥事儿,谁想人算不如天算。由于自感和别人发育得不太一样,别的小孩前面都是掬着的,而他是敞口的,觉得好怪异。
于是便趁着去城里时,让妈妈陪他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还问他来干嘛的。他说想把前面的口儿扎起来,像其他男孩子那样。
不知医生是不是听岔了,反正他稀里糊涂地就被安排了个小手术。
术前准备工作时,有个小护士塞给他一瓶蓝色药水,让他手术前两个小时清洗一下。可他却给忘了。
小护士听后很着急。他问她现在清洗还来得及吗?她没说什么。然后帮着他捣鼓了一番,就准备上手术台了。
躺到手术台上,任由大夫操作。护士阿姨还夸他说这娃娃发育得挺好。打了麻药倒不疼,他还小睡了一觉。醒来时手术已经做完。他被推回了病房。
大夫跟到病房,揭开下身蒙着的白布,指指划划一番,自诩手术做得很成功。他瞅了一眼,却觉得丑死了,快要被气哭了。
这跟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嘛。本来他就是怕和小伙伴们不一样才来做的,哪知做完差别更大了。这叫他以后怎么见人呐。
大夫走后,妈妈见他情绪低落,想安慰他。他很害羞,连妈妈都不让看。妈妈想去问问大夫情况。他无奈让妈妈看了看。
旁边还有对情侣在,他示意妈妈把那女的支走。正好那女青年问他们是不是做了阑尾炎手术。妈妈说是小便的地方。那女孩就赶紧出去了。
妈妈也不太明白做得咋样,就去找大夫。过会儿回来告诉他没事,等慢慢长好就行了。
他没办法,只好听天由命了。术后休养那几天,他趁病房没人时就大声唱流行歌曲调节心情,或者在走廊里溜达,从每个病房门上的小窗口往里窥探。不敢动作太大,怕扯到伤口痛。
早晨大夫来查房,随口说了一句,隔壁床那个做阑尾炎的大小伙子长得挺漂亮。阿赞心里还有点期期艾艾。为什么没人夸夸他呢?
中午他去上厕所,看到一个老大爷正在蹲坑。下面跟缠满蜘蛛丝似的灰蒙蒙一片,看着好恶,赶紧跑开了。他不会也是来做那啥手术的吧。
去趟首府就能感觉出经济拮据了。他们什么都省着花。妈妈问术后的他想吃什么。他说最想吃凉粉,还要多放辣椒。
妈妈从附近的小摊上买了回来。酸辣鲜香的凉粉非常开胃。他吃得津津有味。
那对情侣跟他们说,刚做完手术不要吃辣的。他们才把辣椒省了。他住院时,妈妈也没地方去,想晚上挤在他床尾将就一下。
他担心大夫不许。妈妈去跟大夫求情,大夫同意了。就这样照顾着他,完成了这场手术。还是有个自己的落脚地好啊。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窝。
快出院时,一位年轻帅气的大夫来跟妈妈交待注意事项,还叮嘱说别让小孩子没事玩吉吉。他没太听懂什么意思。
大夫又问他以前小便时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他告诉大夫小完便后尿道痛的事。他说以后可能会好点了。他们就出院了。
术后没多久他们去了远郊舅舅家。调皮的小表弟上来就要掏他鸟窝。吓得他惊慌失色。碰一下都疼,更别说下狠手了。赶紧把他轰开了。
回到小镇,他没和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没人知道他做过这场手术。很多人可能听都没听说过还能在那里动刀。除了木沙,他算是比较前卫的了。
傍晚,他和木沙蹲在列检所院子的花坛边上,等会儿在这儿看电视。他俩一个默不作声,一个手拿根草梗在地上划着。
他扭头看了看木沙,想着要不要和他交流一下这件事,毕竟这算是他们俩的一个共同点。
看着有点傲气的他,又把到嘴的话咽下去了。
最令阿赞开心的是,此前小便时的那些痛楚都没有了,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益。本来对这场不期而遇的“洗礼”没抱乐观态度,现在还是挺认可的。
不仅有利于卫生,而且没了束缚后,发育得头大脖子粗,也是喜人。待多年后看过生理教育大片,方才明白这般“样貌”当算是男性标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