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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鱼波精挠头有些为难的不知怎么说好了。

“就是什么?”陈幺娘眼不错的看着他。

“凤池的意思是要告诉百花夫人,大哥的意思是不同意,想等你回来商量商量,”泼皮怪挠挠头表示为难。

“二哥是什么意思?”陈幺娘观察泼皮怪问道。

“我……我是赞成的……”

“那就听二哥的了,”陈幺娘打断了泼皮怪的话一锤定音下来。

“听我的……”

“嗯,二哥我看了,”陈幺娘话说了一半看鱼波精住口。

鱼波精立刻会意跑远观察看人别靠近了。

“我们捡的盐看样子弄不回来了,不如这次帮百花帮渡过难关后,你悄悄的让凤池跟百花夫人提,我们用三包盐换粮食吃,顺便再把我们捡的钱,也跟他们换了花掉,”陈幺娘近乎耳语的交代完。

“不行幺娘,三包盐给他们换粮食亏了……”

“二哥,”陈幺娘抓住泼皮怪的手安抚他。

“救命之恩最好做事了,如果我们不利用这次机会,我们的盐就得烂在山洞里,断头湾设了官漕卡,盐田那边也增加了不少官兵,就连乌溪坡都有很多的官兵,只有百花帮,能把这些东西消化了,我们定居了野牛村,我们得吃喝花用啊,”陈幺娘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

她也想把盐弄出楚溪郡卖了,一包盐最少可以卖二十贯钱,问题是弄不出去,现在还有点危及生命了,藏盐的地方眼看着藏不住了,到时候一旦被找到他们全都得死。

泼皮怪眼睛转半天,“听你的了,如果百花夫人渡过难关了,我去求她……”

“让凤池提要求,他不是说他是富家少爷吗?他肯定比我们懂的多,盐换了粮食可以吃,钱换了样子就能花,”陈幺娘严肃的告诫泼皮怪别瞎搞。

“知道了,”泼皮怪郑重的点点头。

“你们等等我,我也去背一捆树枝咱们一起回去,”陈幺娘笑着跑走了。

泼皮怪放下木棒坐在路边,鱼波精跑过来蹲下问,“二哥,小五是不是不同意?”

“她同意的,老三,以后遇到事情了我跟大哥不在跟前,你就悄悄的问小五,有啥事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明白吗?”泼皮怪认真的叮嘱鱼波精。

鱼波精张了张嘴脸上都是茫然,“大哥不是说要多听凤池哥的吗?”

泼皮怪笑了笑道,“大哥也没说错,不过很快大哥就会变成二哥,我会变成三哥。”

鱼波精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弯,咋的,他们这个小团体要死啊?

泼皮怪也没给他解释原因,俩人在路边等了好半晌,才见陈幺娘背着树枝过来。

“幺娘来了咱们走吧!”泼皮怪起身拍了拍灰,三人一路打闹一路笑的回了野牛村。

……

傍晚时分三个人到了家门口,夕阳下伶俐鬼家的院墙起好了,村民不时的对这边说话指点。

“以后咱们安心的住在这里,我阿娘给我阿兄带来了,他是个成年男人,这样野牛村的人,就不会随便上门欺负我们了,”陈幺娘看着那群人说道。

“你阿兄认你了?你不是只有阿娘吗?”鱼波精惊讶了。

“他认我啊!”陈幺娘咯咯笑的背着树枝回家去。

“阿娘我回来了,冬花姐……阿嫂,你没收拾自己的家吗?”陈幺娘进屋放下树枝,看冬花坐在院子里绑东西。

“妹妹回来啦,你阿兄说我们家先别收拾了,等院墙盖起来了再收拾也不迟,”冬花抬头对陈幺娘笑。

“你阿嫂手巧的很,中午到的给自己家收拾了床铺,下午来这里给我编了好多实用的东西,”花氏把冬花编的东西拿给闺女看。

有盆有筐都是可以装东西用,冬花被夸的有些腼腆害羞。

“有吃的吗阿娘?”陈幺娘揉了揉肚子问。

“有,我去给你拿,”花氏快步进屋拿了两块饼递给闺女。

“出门桥那边就是树林子,想要多少枯树棒没有,还要你去乌溪坡背树棒回来?”

陈幺娘闻言感觉自己是有点傻,咬了一口饼子小声道。

“我回去听了一个消息阿娘,”陈幺娘说完回头看一下门口确定没人。

“断头湾又要死人了,我们最近都不要去乌溪坡了,在家好好的过几天安生日子。”

冬花跟花氏吃惊的看向幺娘,“准不准?”

“准的,要不泼皮怪他们也不会背东西回来,你们听了烂肚子里别说,”陈幺娘说完狼吞虎咽的吃着饼子。

花氏跟冬花对看一眼都点头,抛开话题坐地上开始捋草编东西。

夜里陈锄头敲开家里门,挑了满满一挑东西回来,别看青牛村家里破,不是有句话说了吗,破家还有三斤钉在。

冬花爱惜的抱起唯一的一口锅,看了又看,然后把带来吃的送去睡觉的屋里,其余的随意放在地上,等天亮了收拾。

“当家的吃,”冬花端了一大碗菜糊递给陈锄头。

“哪来的吃的?”陈锄接过碗问。

“野菜是阿娘给的,她要我给野菜煮烂糊了,掰半块饼兑进去就能凑合一顿,”冬花笑眯眯的对夫君说道。

陈锄头低着头抱碗目光发愣,看着菜糊恍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长这么大除了冬花嫁来关心他,再没有第二个人关心过他了,他自己的亲娘,在他还没满月就去了乌溪河,从此再没回来过。

“当家的你怎么了?”冬花看夫君抱着碗不说话急忙拍他。

“没怎么,”陈锄头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叉起菜糊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饭罢都没洗漱进屋就躺下了,次日早晨起来拿了草刀,默默出门砍了一上午草,中午挑回来放在花氏的门口堆成草垛。

“锄头,你砍了草别光挑这边来,你也挑点回去堆着,”花氏出来挂东西遇见继子说道。

“嗯,”陈锄头嗯了一声回去了,也没个花里胡哨的话。

冬花给昨夜挑回来的东西归拢好,屋里收拾干净整洁后,坐在门口带劲的编着东西,打算趁空多编点出来,回头给几家都分分用。

陈幺娘坐在院门后面小手撑着脸,看陈锄头两口子各忙各个的编草,她回头又看了看她娘。

“我如果教他们做点营生,阿娘你会反对吗?”

“什么营生?”花氏抬头问闺女。

“糖果子啊!我昨天回来的时候路过桥那边,看见湖中心有一片红,我问泼皮怪那是啥?他告诉我是酸野果子(野山楂),现在正是打吃的时候,”陈幺娘如实的回答道。

花氏皱眉吼道,“这么好的营生你咋不想着你娘?”

“舍不得让你吃苦,”幺娘龇牙回答笑。

“我根本就不怕什么吃苦,你阿娘能吃苦的很……”

“可是平均做出来二三十串,才能赚十来个钱的样子,还要给地痞们钱,扛着靶子到处吆喝都得一天的功夫了,阿娘也愿意做吗?”陈幺娘闪着眸光询问。

“十来个钱?”花氏搓着牙花子看不上了,钱也太少了点。

“你咋会做的?”花氏又问。

“从瞎子书上偷学的,书上写做糖球子挺简单的,买糖熬糖稀,然后把野酸果洗干净,过一遍笼子去生涩气,然后串起来,搁热糖稀里滚滚就可以了,它只能天冷了卖,天热容易化糖,而且野酸果只有打过霜的才好吃,霜降前最好不要多吃,不然会反胃难受,”陈幺娘一本正经的胡诌。

花氏走到陈幺娘身边坐下,伸头朝陈锄头两口子看了一会,“那你教他们吧!阿娘只借三十文钱给他们买糖。”

“三十文够买啥?”陈幺娘无语。

“行了借一百文,多的再也没有了,你以为你娘是钱堆子吗?他们算个啥……”

“阿娘,这样的话别再说了,你就是不喜欢陈锄头也不要挂在嘴上,我观他挺好的,我若是日日在你身边,我绝不让你看人脸色过日子,我若是不在了他就是你一子……”

“你胡说个啥?你要死哪去?啊?”花氏腾一下站起来满目怒火的看着闺女。

“我长大了,”陈幺娘昂着头木木的说完,再没别的话出来了。

“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三长两短的你让我怎么活?你打量着接他们来就能顾着我吗?我身上的肉都顾不了我,你指望皮外的人能顾我?”花氏扑簌簌的眼泪落下来,伸手不停的打陈幺娘责骂她。

陈幺娘靠着门任她娘打,等她娘停下手蹲下哭,她才伸头挨着她娘的湿脸,声音潮潮的呢喃道。

“我就是你的讨债鬼呀!你不是一直都这么骂我的吗?从出生就没有一天让你安心过,而且瞎子也早就告诉你了,我逆骨难养,活着一日让你没有一日安生日子……”

“他放屁,他算个啥东西?我自己的死丫头愿咋折腾咋折腾,听他鬼扯个啥?”花氏一骂冒一个鼻涕泡。

陈幺娘看她娘近在咫尺的泪脸,伸手抱住她的脖子。

“你不嫌弃我累赘惹事就行,我会好好的活着一直照顾你,其实我觉的你可以再嫁的,你还年轻这么好看,大好的年华就寡着不划算,”陈幺娘说完还轻轻的笑出了声。

她有预感随凤池一旦跟百花帮沾上,便不会那么容易的扯干净,乌溪坡每天都在死人,她都不知道哪天运气不好人没了。

到时候留她娘一个人在世上,不知会怎么样!别看她娘平时泼辣的厉害,其实骨子里始终都以男人为天,这是她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死丫头,阿娘多大年纪了还能再嫁?谁还会要人老珠黄的阿娘?”花氏抱着闺女又笑又哭的打她。

……

“把他们抓起来,”飞鱼龙带人凶神恶煞的冲进草棚子里。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伶俐鬼伸手挡在精细鬼前面,个子太小了不顶用,三两下就被飞鱼龙手下抓了俩人。

“带他们去北码头那边,祁先生正等着呢,”飞鱼龙冷声说完带着一众小弟走了,留下凌乱的棚子地。

“人吊起来打,”飞鱼龙带人到了北码头一间房里,吩咐人给伶俐鬼他们吊起来打。

精细鬼恐惧的乱挣扎哭,“四哥,他们抓我们干什么?”

伶俐鬼也是一头的雾水,还没等他们想明白重重的鞭子甩下来,打的他们惨叫连连。

“说,盐包在什么地方?说了就不打你们了,”抽鞭子的人咬牙切齿问。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盐包,你们抓错人了,”伶俐鬼颤抖着声音说道。

精细鬼直接疼的出气多进气少,睁着不转的眼睛,看飞鱼龙与一个一身黑的人说话,他们离的特别远听不清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