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骨城审判庭。
谢湘拿出一份册子交给了审判员,审判员将册子递交给审判长郑文惠。
郑文惠翻阅册子,提出了质疑:
“上面记录沐蛙管理的产业有三十多处,这是怎么回事?”
河神:“我们沐蛙确实有一些管理人才,但是那些产业大部分都不是沐蛙的,是人类的,房契上的字可做不得假。”
谢湘:“但实际控制的是你们沐蛙。”
“谢会长,白纸黑字的还有印章,可都假不了。
我知道我们沐蛙是弱小的种族,不管是数量还是实力都远远不如人族,所以我只能教导他们帮人类做事,能打一份工它们就很开心了。”
郑文惠:“一切以契约为准。”
审判的过程大大出乎刘承等人的预料,一个个看起来的铁证最后竟然奈何不得孙永济跟河神。
不过刘承还有杀手锏,他站起身,右手高举着一个记事本:
“我这有份证据,上面有孙永济跟河神的签字,可以证明幕后的黑手就是他们。”
孙永济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深褐色本子大惊失色,五官都急的各自为战了。
最开始的时候河神的安排有诸多漏洞,而这本记事本就是那时候的产物。
后面河神将诸多事情完善,一点一点改变,才彻底让他们处于安全的位置。
而其中的风险,则是由张声直等人背锅。
孙永济只觉得嘴巴很渴,想要猛灌一口水缓解一下急躁的内心。
河神大大的眼睛也半眯着,看那个小小的记事本就像看到了心腹大患。
它心知自己一定不能被关进牢里,因为沐蛙一族上阵杀敌还行,可是说起在人类社会生活,它们还不如一条听话的狗。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刘承将记事本给到审判员,审判员双手捏住记事本,转过身看了一眼河神,朝着审判长走去。
他的步伐有些僵硬,更是将记事本贴在了胸口。
昨日夜晚,河神找过他,只要毁掉记事本就能衣食无忧,并且成为下一任审判长,如果不做的话,将会把他这些年做的丑事统统抖出来,到时候少不了要坐几年牢。
忽然,一股浓浓火焰从他身上燃烧,将记事本包裹在内,点燃了记事本。
“住手!”
“王八蛋!”
谢湘从人群中飞出,一拳轰在他的脑门上,将他砸入地面,身体在重压之下产生了不正常的扭曲,明显有骨头断裂变形。
谢湘赶紧从他手上抢过记事本,用灵力熄灭了火焰,然而就这么短短的两秒钟时间,记事本几乎成了灰烬。
刘承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三步做两步的来到谢湘身边,看向记事本。
记事本上的字十去了七八,所有内容断断续续的,完全不能当证据用了。
原本还担心的要死的孙永济身体忽然就放松了,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河神也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计划成功,眼下罪证已消,一切都将平安度过。
郑文惠也不知该指责谢湘还是审判员了,只能说道:
“你们还有其它证据吗?”
刘承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为了这些证据,他花了太多的时间,甚至还坐了一次牢,结果幕后黑手什么事都没有?
高鸣峰和谢湘的神情也极不自然,如果今天都不能让孙永济尝到恶果,那以后哪里还有机会再制裁孙永济。
撤一个审判员的职又有何用!
一直端坐着的孙同则是眉头紧锁,他从种种迹象明白,花月酒楼背后的老板就是河神跟孙永济。
他的心里无比复杂,身边亲近的两个人竟然合起伙来骗自己!
孙永济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这怎么回事啊?你们在自导自演吗?”
人群中不少人的神情不大自然,甚至有人离开了场地。
高鸣峰的小弟们更是一个个的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完了完了!以后肯定会被报复的!”
“我决定离开埋骨城,我不能把家人的生命当赌注。”
“怎么都走了,不看了吗?”
“还不快走,小心被殃及。”
一个个百姓离开了场地,生怕被盯上。
孙永济很享受这种被人惧怕的感觉,就好像成为城主一样。
所有的证据都不足以扳倒孙永济跟河神,会被清算的只不过是三个替死鬼:白溜、张声直、沈登凡。
孙同从座位上站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只留下一句话:“把孙永济关进监牢。”
说完后他离开了座位,神情严肃的好像寒铁。
“父亲!我没有罪为什么要关我!”
孙永济大声的呼喊着,但是气在头上的孙同不想听他说一句话,离开了审判庭。
河神轻轻拍了拍孙永济的肩膀:“放心吧,不会被关多久,我送你过去。”
孙永济的视线扫过谢湘和高鸣峰,最后落到了刘承的身上。
他的嘴巴微张,虽然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刘承看明白了意思:给我等着。
随着被告人的离去,工作人员也离去,成为残疾的审判员也被送去治疗去了。
前面还人挤人的审判庭,如今空荡荡的。
高鸣峰缓缓坐在座位上,双目失去了光泽。一种心累的感觉将他笼罩。
他能想到,一场清算即将到来,那天参与抓捕行动的,都有可能是被清算的目标。
这就是他以前一直隐忍的原因,他的背后是诸多兄弟以及他们的家属。
这次之所以行动,就是想着哪怕不能将孙永济处死,最少也要在牢房里关个几十年。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孙同虽然说把孙永济关押进监牢,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断然关不了多久。
……
埋骨城,监牢内。
狱卒们看到孙永济进来,一个个像看到了大爷,点头哈腰的招呼着,不仅把他带到包房休息,更是水果糕点伺候着,完全不像面对囚犯的模样。
河神冷喝一声,大吼道:“把东西都拿下去,你们要坏规矩吗?”
“不敢不敢,我们马上拿下去。”
“孙永济的牢房在哪里,既然犯了罪,就应该住牢房。”
“我们立即安排!”
孙永济糊涂了,连忙问道:“这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想不想早点出去?”
“当然想。”
“那就听我的,你在监牢一定要完全按照规矩行事,要跟普通犯人一样的待遇。”
“为什么啊!”
“你需要要让城主看到你改过的决心,这决定你是过两个月就能出去还是关几年才能出去。”
“我明白了。”
“河神大人,房间安排好了。”
“嗯。”
在狱卒的带领下,孙永济来到了普通不过的牢房。
河神让狱卒们散去后关上门,站在了孙永济的身边,神情严肃的像个严父一样:
“我接下来说的你都听好了,事关我们的未来,你一定要老实遵守,不要再弄出什么乱子。”
“你说,我听着。”
“其一,不许复仇。”
“不复仇?他们要置我于死地,我怎么能不复仇!”
“你若是复仇,就是彻底将高鸣峰和谢湘那一批人站到了你的对立面,这监牢你怕是出不去了,而且哪怕出去,你以后还有机会继承城主之位?”
“都这样了,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当然有,只要你以后不被抓住把柄,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忍着,你若真要复仇,那也得二三十年后,你父亲老了,你继承了城主之位并且实力达到灵域才行。”
“好,我听你的,不找高鸣峰和谢湘手下的麻烦。”
孙永济诚恳的说道。
河神见状放心了不少,然而它不知道的是,孙永济只说了不找高鸣峰和谢湘手下的麻烦,可不代表不找刘承以及他身边人的麻烦。
经过此次审判,孙永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跟刘承就是死敌。
“其二,不许再找刘承的麻烦。”
“啊!问题是他找我麻烦啊!他要杀我!”
“根据我的情报,刘承单独抓住了沈登凡,像他这样的人物,必定不会一直龟缩在埋骨城,所以他总有离开的一天。”
“那我也可以杀沈登凡啊!”
“他身上有极大的秘密,唯一知道的就是城主,但他连我都不告诉。”
孙永济极不情愿的点点头,他决定偷偷的针对刘承。
“其三,你要做的就是一改之前的处事风格,多做好事,多行善事,扭转自己的口碑,让埋骨城的人以及刘承不再记恨与你。”
装模作样孙永济自然是会的,以前他也在公众场合捐过款。
“好,我老老实实做人。”
“嗯,你只要做好这三点,以后自可无忧。”
“都听您的。”
然而,当河神走后,孙永济立即喊来了魏朔和熊立荣,只说了短短几个字:
“我要弄死张大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