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将薄聿珩、叶言和叶行一起请进来。
贺夫人从餐厅迎了出去,朗声笑道:“薄大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不好意思。”
“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呢,我这什么准备都没有,快请坐快请坐,来人上茶,请老爷下楼,薄大少爷吃过早餐了吗?”
薄聿珩保持着礼貌:“突然造访是我们失礼,还请贺夫人勿怪,也不必劳动贺老总了,我是来接一个人的,接到就走。”
“接人?”贺夫人故作不懂,“劳动薄大少爷亲自来接,我贺家还有这号厉害人物呢?”
薄聿珩一字一顿:“我来接我的妻子,如愿。”
贺夫人眸光飞快一闪,表情惊讶:“如愿?薄大少爷说的是应如愿吗?”
“是。”
贺夫人蹙眉:“薄大少爷这话说得我不太明白了,如愿不是早就因为意外去世了吗?你怎么来贺家找如愿?”
薄聿珩:“春晚那天,贺夫人也去了电视台。”
“是啊,我去了,只是我当时迟到了,没能进去,后来就听说现场起了大火,如愿也在大火里……”
贺夫人惋惜地叹气,“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实不相瞒,我之所以会去现场,就是为了看如愿的表演。”
薄聿珩早就猜到她会装聋作哑。
他给了叶言一个眼神,叶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薄聿珩淡淡道:“这是天眼镜头拍到的您的车,可以看见,您的车上不只您一个人,还有两个人,他们是谁?”
“……”贺夫人就知道,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他也不会找上门。
薄聿珩态度依旧客气:“听说贺家最近多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能请他们出来见一面吗?”
贺夫人索性耍赖:“薄大少爷,我家最近没有什么客人。”
薄聿珩道:“贺夫人,我既然来了,就不是贸然来的。”
贺夫人屏了屏气,捏起那张照片,虽然能辨认出这个人是应如愿,但她就是不承认,他又能怎么样?
“这团影子其实是一个布娃娃,只是天黑,车内暗,摄像头离得远,像素又不高产生的错觉而已,薄大少爷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人去把娃娃拿来给你看。”
薄聿珩静默片刻,而后说:“我很感谢贺夫人那晚帮助如愿,否则以她一紧张就把自己烫伤的心理素质,未必能那么顺利地离开港城,可能还会在路上遇到别的危险。”
“我也很感谢贺夫人在珠城为如愿找到最好的烫伤科医生治疗她的双手,这一个多月来辛苦您费心照顾,还为她安排激光手术祛疤,如此细心周全。”
贺夫人眼皮一跳,听出来了,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蒙混不过去的。
薄聿珩诚恳道:“贺夫人,如愿是我的爱人,我找她,不是为了跟她算什么账,您大可以放心。让我见她一面,我自己跟她谈,如果她最后还是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会强求的。”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语气不卑不亢,认真但不卑微。
贺夫人知道薄聿珩在港城为应如愿做的事,除了承认是他的妻子,放了烟花,还把人抬进祖坟。
应如愿背刺薄家是事实,这种情况下,他还力排众议把人抬进祖坟,说明他一点都不怪应如愿,甚至是爱极她。
但,就算是这样,就冲应如愿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露出想回港城,回薄聿珩身边的意思,她就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她交出去。
她抬起下巴,端出主母的派头:“薄大少爷,你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我家没有如愿,你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不送了。”
先礼后兵,既然“礼”不行,那就只能“兵”了。
薄聿珩沉了口气,嗓音随之变重:“贺二少爷在港城开了三家五星酒店,听说还有往澳城开的打算,好不容易才经营到这个地步,贺夫人疼爱儿子,应该也不忍心看他的心血付诸东流吧。”
贺夫人一愣,然后大怒,拍案而起:“你威胁我?!薄大少爷,你以为我贺家是什么小门小户吗?!”
薄聿珩淡漠:“我只是在提醒贺夫人,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就算是贺家,应该也承受不起,一下损失十几个亿这种痛。”
“你!”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佣人匆匆从楼上跑下来,边喊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应小姐好像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