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贺夫人倏地转头,看到佣人手里拿着一封信,刚要去接,信就被薄聿珩一把抢过去!
薄聿珩从不会做这么无礼的事情,这是第一次,但他什么都顾不得。
贺夫人气急:“你真是!岂有此理!”
薄聿珩飞快打开信件,上面是应如愿的字迹,如此熟悉的字迹,刺得他眼前有几秒钟是模糊的。
他闭了一下眼睛,然后重新看。
信写得很长,也很真诚,看得出她对贺夫人很有感情,一直在说“谢谢”和“对不起”,但,简而言之就是一句,她走了,而且没说自己要去哪里。
“…………”
肋骨错位,本就会随着每一次呼吸而引发疼痛,所以薄聿珩一直调整呼吸的频率,但这一刻,那痛还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捂住胸口,脸上的血色极速褪去。
“大少爷!”叶言和叶行跑过去扶他。
薄聿珩可笑地一笑,她又走了,她又走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她就又走了,而且这次,改了姓名,换了身份,像一根针被丢进大海,世界之大,他又要去哪里找她?
他又还,找得到她吗?
贺夫人看他脸色一下变白也有些被吓到,小心地从他手里抽走那封信,自己看了一遍,不禁皱眉:“如愿肯定是怕我们挽留她才不告而别的。”
薄聿珩抬起眼,瞳孔黑得像黎明前最暗的那段天光,他抱着一线希望:“贺夫人知道她去哪里吗?她平时有没有提过什么地方?能告诉我吗?”
他的喉结滚动,“刚才那些话,是我冒犯了,我道歉。”
他甚至为刚才的“兵”道歉,只要她能告诉他一个地方。
贺夫人生不起气了,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朋友小绿,前几天就在撺掇如愿离开,但我以为没那么快。他们这一走,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找他们了。”
薄聿珩信她没有撒谎,也就没有再问,道了谢,带着叶言和叶行离开贺家。
贺夫人坐在沙发上,好心情一扫而空。
佣人犹豫着,小声说:“夫人,其实,我还在小姐的房间发现这个……”
她拿出一根未拆封的验孕棒。
贺夫人愣了一下,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心存怀疑,不可能会购买,也就是说,如愿还可能怀孕了……
这才是她急着离开的原因吗?
贺夫人忍不住骂了一句傻丫头,让佣人快去叫贺绍下楼。
佣人却说:“二少爷昨天出门跟朋友聚会后还没回来。”
贺夫人只好给他打去电话。
“妈,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
“我啊……”
贺绍蹭了一下鼻子,觉得他带应如愿去找薄聿珩的事儿,还是别让他妈知道比较好,免得他妈骂他缺心眼,于是面不改色道。
“港城的酒店临时出了事,我赶回来处理呢。”
贺夫人疑惑:“这么突然?都没跟我说一声。”
“就是突发情况。”
贺夫人本来想跟贺绍说,薄聿珩已经找到贺家,应如愿也已经离开,但这两件事听着都很头大,贺绍这么急着回港城,肯定是港城那边也出了大事,为了不让他分心,最后贺夫人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吧,你先忙你的,有什么妈妈帮得上的,记得跟妈妈说,家里打下这个基业就是为了让后代过得舒服,不要没……”
“不要没苦硬吃。”这是贺夫人最喜欢说的一句话,贺绍莞尔,“我知道的。”
贺夫人笑了一下,挂了电话,等贺绍回京城再当面说吧。
——这就是阴差阳错。
她不知道,如果她说了薄聿珩去京城的事,能省掉贺绍他们多少功夫。
因为此刻的贺绍,就在跟应如愿和沈确,商量去哪里找薄聿珩?
他们没有飞港城,他们没有上那架飞机,他们现在还在京城。
飞机起飞前一刻,贺绍的朋友传来消息,说他跟薄祈震喝酒,薄祈震说漏嘴的,薄聿珩车祸次日,就被他的亲信从医院转移。
三人分析,薄聿珩不在港城医院,大概是因为港城地方小,有点风吹草动都会人尽皆知,而薄聿珩重伤的事,是不能被外界知道的,所以才会被亲信送去外地医院。
那么,会是哪个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