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
“怎么说?”
茜茜不由好奇,同时心中本能的生出恐惧的情绪,一双缩在袖子中的手不由攥紧。
“他明明是个大男人,却不爱吃男人们都爱点的烤腰子,烤枪棒什么的,还有我力推给他的最适合男人的烤韭菜,反而对小孩子爱吃的烤香肠,烤玉米这些东西特别感兴趣。我看他那么白那么瘦,想着帮他补补呢。”
“小姑娘,他是你男人吧?你这么着急找他。不得不说,那小子长得是真好看,就是太白太瘦了,看起来不是很男人。”
“所以我才让他吃那些东西的,有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当小娘子,可得好好补补啊,不然全浪费了。”
“嘿嘿……”
那卖铁板烤串的胖子笑呵呵的看着茜茜头顶两个毛茸茸的耳朵,毫不害怕的出言调戏着她。
他知道对方是斩妖司里的官,甚至还知道她是个女妖精。
但作为天陈国的老百姓,最不怕的就是女妖精了……
“他可不需要补!他厉害着呢!”想着许纯良那杀星杀神一般的名头,茜茜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但随即便想到了话里的歧义。
瞪了一眼果然开心笑了起来的胖子,她弹出一颗小银瓜子,从摊子上拿了几个胖子刚刚说的那几种食物,狠狠咬了一口,接着顺着许纯良留下的淡淡香味朝前方追去。
……
“你俩慢点吃!不许乱跑!尤其不准踩别人的头!”
许纯良一手一只拨浪鼓,一边摇着一边对小姑娘和小孩儿许纯良交待着。
在他身边,跟着李秀莲和白衣女子。
而李六指则牵着马车缀在人群后面,缓缓慢行着。
对于许纯良那总是时不时宠溺的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白衣女子和李秀莲已经可以保持淡定。
他们就这样陪着许纯良,同时也都好奇的看着天陈国这与别国完全不同的热闹景象。
哪怕是身为高阶登阶者的白衣女子,也是第一次来天陈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同样十分好奇。
走在最前面的许纯良突然停下脚步,随后侧耳听了听。
在他肩头,手拿拨浪鼓和烤玉米的小姑娘快速从前面飘飞回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爹爹,爹爹,前面搭了个好大的戏台子啊,有好多人都在打扮着,准备唱大戏呢!”
“那戏台子下面围着好多人啊!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好不好嘛~”
她的小嘴巴诡异的张到老大,一口将那根烤玉米连玉米棒子一起吞下,然后伸手抱着许纯良的脖子,用撒娇的口气说道。
“唱戏?天陈国的戏?”
“那可得去看看。”
他想起坤国的戏子那神秘莫测的手段,下意识的想过去看看。
“哦!哦!”
“看戏去喽~!”
在小姑娘的欢呼声中,众人以许纯良为中心,顺着小姑娘的指引往前走去。
很快,他挤过人群,看到了一个搭的很高的高台。
那高台连底带顶,足有七八米高,上面盖着黑色的篷布,用一个红色的锦缎和金线绣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河阴正音戏团。
再下面,就是两片上连顶篷,下连地面的黑色幕布,将戏台子遮掩的严严实实。
在戏台下方,黑压压全是人头,男男女女站在一起,将戏台围成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两侧的房顶,树上,也都挂满了人,纷纷好奇的伸着脖子,直勾勾的看着那两片紧闭的黑幕。
不时有女子似是被闲汉偷捏了屁股一般的尖叫声传出,然后引起一阵阵笑声。
“爹爹,我们去那棵树上吧。那棵树高又细,上面没人。”
顺着小姑娘的手势,许纯良看到一棵又细又高的不知名树种,那树叶不知经历了什么,长得跟个麻杆一般,高而细,长而直。仅仅只有一个成年人手臂粗细。似乎连一个普通人都撑不住的样子。
更神奇的是,他的树冠又很大很蓬松。
真上去了应该能站几个人。
“好,我们上去。你抱好爹爹的脖子。”
说完,他很随意的向前迈了一步。
依旧是没有使用任何灵气,仅仅只是轻轻使用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力量。
他就在这随意的一步下,轻飘飘的来到了树冠上方。
并轻飘的站在了一片青碧色的树叶间上,随着树叶儿随风轻轻飘动着。
那树叶儿仅仅只是向下微微弯了一下,就好像有一片蒲公英的小毛毛落在了上面一般。
“许公子,好强大啊!”李秀莲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一脸羡慕的看着许纯良。
他不羡慕许纯良可以站那么高看戏,他羡慕许纯良的强大实力。
听到他的话,白衣女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冷,却并不疏远。于是李秀莲那张刚硬的脸上不由露出期待。
“你别担心。”
听到白衣女子的话,李秀莲愈发期待,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白衣女子,却听她接着说道:“你别担心,这样的境界你永远都修不到的。”
“不用期待,将来也就不用失望了。”
“哦。”李秀莲不由心情低落了下来,却听到白衣女子接着说道:
“不过……”
“不过什么?”李秀莲心底重新燃起希望。
“不过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练不到这个境界,这样也不会显得你是个废物。”
“当然,我是可以的。”
她看着李秀莲笑了笑。
“你站在这里等你爹,我去陪许公子看戏。”
说完,她身上飘起一团十分隐秘,却无比阴柔的气息。
那气息托着她轻飘飘飞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便落在了许纯良的身边。
她没有像许纯良那样站在树叶上,而是选择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稳稳的站在上面。
李秀莲叹了一口气,一张脸不由垮了下来。
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这时,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响起,那个黑色的大幕缓缓拉开。
随着它慢慢打开,所有看着它的人,周遭的世界便黑了下来……
就连许纯良和白衣女子也是一样。
他们周遭悄无声息的变黑,只剩下那个戏台子还亮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