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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樊城之后,许纯良一直在下意识的总结着这个世界的诡异事件。

经过一次次的实践,他早已发现,除了那种十分低级的诡异之外,几乎所有大型的诡异事件背后都藏着一些‘大人物’。

下意识的,许纯良往人群深处看去。

层层叠叠的人们,每个人都形容枯槁,一脸疲惫,像一个个被控制的机械人一般。摇摇晃晃的,木讷的作出撒娇的动作。

这种画面,给人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恐慌感。

他看过每一个人的脸,想从他们脸上看到一些木讷以外的情绪。

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于是微微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肩头,然后笑着说道:

“这个地方很有意思。”

“你觉得呢?”

小孩儿许纯良轻轻摇晃着自己的双脚,像所有坐在床上晃脚的小孩子一样,听到许纯良的话,他弯了弯脖子。

他的脖子便像橡皮泥一样诡异的变长,像一颗黄豆芽菜一般高高伸长,一直伸到比一旁的房子都要高的高度后,他开始好奇的向四周张望。

在张望了片刻之后,他低下头对着许纯良喊道:“嗯,我和哥哥觉得一样,这个地方真的很有意思。”

“呵呵……”许纯良看着他亲昵笑了笑。

这是很随意的动作,只是在旁人眼中,他仿佛是在对着自己空空荡荡的肩头在说话一般。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就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所以那些围在许纯良周围的人,此时便开始用那种特有的木讷表情,惊愕的看向了他。

但许纯良对他们的表情毫不在意,他依旧歪着脑袋,对将自己脖子收回来的小孩儿许纯良说道:

“既然这样,你去四周看看吧。”

小孩儿许纯良用力的点点头,紧接着他赤裸的小脚在许纯良肩头用力一蹬,整个人高高飞起,像一只利索的猴子一般落在一旁的房顶上。

只见他双手双脚同时着地,接着用无比诡异的姿势快速往前爬去,

转眼间便钻进了白墙灰瓦的建筑群中,不见了踪影。

看他彻底消失,许纯良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老东西去哪里了。’

念头刚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呵呵’声突然在身边响起,许纯良扭头一看,穿着大汗衫的老头儿许纯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

他依旧是那副邻居老大爷的随意模样,像老村长一般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无所谓的站在潺潺溪水中央。

反射着阳光的溪水划过他的小腿,却无法沾湿他的裤脚。

许纯良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他确实是回来了之后,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旁若无人的问道:“老东西,之前的几天你去哪里了?”

“呵呵……,小子,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啊。”

“你杀死阴间月老,砸碎阎罗殿的大老鼠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啊。”

老年许纯良呵呵笑着从小溪间走出,他仿佛一个虚幻的投影一般,穿过围绕着许纯良的众人,来到了他的身前看着他说道。

“是吗?可是我怎么没看见你?”许纯良自然不相信他,于是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真的没看到吗?”老年许纯良诡异的笑着,然后接着说道:“你再认真想想,你真的没看到我吗?”

“嗯?”许纯良一怔,不由得开始回想自己在墟界中经历的一切。

然后他便恍惚的发现,从他进入到墟界的那一刻起,老年许纯良似乎确实一直切切实实的跟在自己身边。只是他除了提醒了自己一次【相信相信的力量】之后,便再也没有帮自己任何一次忙。所以给予了自己一种他一直不存在的感觉一般。

而事实是,他和小孩儿许纯良一样,一直都待在自己身边。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甚至不让自己的目光可以正眼看到它一般。

从而导致在他的记忆中,老年许纯良从进入了墟界中后便一直不存在一般的感觉。

此时回想起来,却发现原来他一直都在。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仿佛老年许纯良就像是他身上一个存在感不强的器官一般,比如说后腰处的一块无比寻常的皮肤。明明一直就在那里,只是只要你没有用手摸到它,没有人在那里插上一刀的话,作为主人的意识就不会发现它的存在,甚至完全会忘记它的存在。

但它确确实实一直存在着,并在你伸手摸到它时让你想起来,他一直就在你的腰间。

所以在此时许纯良开始回想时,就意外的发现它真的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静静的陪着自己走过了在墟界中遇到的一切事物。

“哦,原来你一直都在呢。我还以为那个墟界里有什么东西吓到你了,把你吓得藏起来了呢。”许纯良随意的说道。

老年许纯良无声一笑,没有接话,转头看向许纯良身边那些正在用诡异的木讷 表情看着许纯良的人们。

“这些人,很有意思啊。”他轻声说道。

“你看他们看向你的表情,明显很惊愕,看来是被你对着虚空说话的模样给吓到了。”

“明明很木讷,已经失去了该有的意识,却还能对周遭的环境作出如此真实的反应!”

“嘿!这手段很高明啊。”

他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这手段很高明啊!”许纯良同样赞叹了一句,然后眨了眨眼睛。

随着他眼睛开合间,眼前这些木讷的人快速转变这模样,就像游戏原画瞬息间被披上了一层层美丽的皮肤一般,再次变成了一村子的美女。

她们睁大了自己好看的眼睛,惊愕的看着许纯良。

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在对着空气说话,就像得了人格分裂一般。

“你能看出来这手段来自什么人吗?道门?佛门?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许纯良看着那个给自己抱来一身白衣的消瘦女子,对站在她身后,正饶有兴趣的弯腰看着她的头顶的老年许纯良问道:“会是道门吗?”

他想起自己身上这件沾血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