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笑嘻嘻的,只是牵起徐三春的手。
奶呼呼的道,
“你跟我来。”
小手拽着徐三春就往里去。
两人一直往里走,穿过喧嚣的赌厅,越过一处花园,一条长廊,停在了一堵石墙前。
小女孩熟门熟路的走至一旁的烛台边,踮着脚扭转烛台。
一阵沉重的响声,石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里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徐三春不由得肌肉紧绷,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小姑娘那双软乎乎的小手又牵起徐三春,奶声奶气的道,
“我带着你。”
徐三春跟在小姑娘的身后,缓缓步入了黑暗中。
“砰!”
身后石门重重关上。
吓得徐三春一个激灵。
“哗!”
眼前瞬间灯火通明。
徐三春忙闭上眼,用手遮住眼前的强光。
片刻安静。
“徐姑娘,我听说...你想见我。”
前方传来男子温润和煦的声音。
徐三春拿开眼前的手,仔细望向那坐在首端的男子。
不由得后退两步,惊道,
“沈安歌?”
首端的男人一身白衣,黑发束在琉璃冠里,气场骇人,眉长目深,好不风流俊朗。
比起在排练室见到的沈安歌,更是多了几分威严和气魄。
再往两旁看去,左右两边站满了粗壮汉子,全都是一身劲装,五大三粗,脸上带疤,凶神恶煞。
手里都还拿着利刃兵器,左右把玩,很是骇人。
这里真好似阎罗殿。
沈安歌嘴角勾起浅笑,身子往前一探,
“徐姑娘竟然记得我,真是好记性。”
真是很难将眼前这个俊俏男人同商雀黑罗刹联系起来。
徐三春定住心神,眯眼笑道,
“大家同为选美佳丽,朝夕相处,如何会忘。”
啧啧两声,徐三春不解的道,
“沈老板,你图什么呀?有钱有闲,跑去参加什么破选美比赛啊?”
沈安歌笑而不语。
身旁的小姑娘挣脱开徐三春的手,一把扑到男人怀里。
“爹爹,九儿饿,九儿想吃糖。”
男人脸上顿显慈爱,将九儿抱到膝头,亲了亲那脏兮兮的小脸蛋。
从桌前抓起一把糖果蜜饯就塞到九儿怀里,宠溺万千的道,
“九儿吃糖,想吃多少吃多少!”
九儿将糖果塞满了胸前的小包,又抓了一把要往自己嘴里塞去。
徐三春皱眉,本不想开口干预。
到底还是憋不住开了口道,
“你个当爹的,真是不称职。”
沈安歌笑意溢满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他看向徐三春,语气很是不悦,
“你说什么?”
从没人敢质疑他对九儿的爱,他恨不得把九儿含在嘴里,拴在裤腰带上。
徐三春撇撇嘴,
“没看见你闺女两颗门牙都蛀成黑洞了嘛,在这么吃下去,有她罪受呢。”
沈安歌一愣。
忙把九儿嘴里的糖果抠出来,捏着脸颊就去看闺女的门牙,
沈安歌皱眉,凑近了仔细瞧那黑洞洞,惊得背后一阵冷汗。
两颗门牙根部蛀得摇摇欲坠。
以前竟然完全没发现。
“还真是,怎么会这样?”
他只知道女儿喜欢,那就尽全力满足她。
九儿爱吃甜的,那就把整个糖山都搬来。
这是沈安歌对九儿的爱。
一个鳏夫能够给到女儿的爱。
虽富足但不细致。
徐三春抱着手臂道,
“就你这么喂,她的牙早晚要蛀光。”
九儿见吃不到糖果,顿时不开心的掉了金豆豆,
“爹爹,九儿想吃糖嘛!九儿想吃!”
双腿在沈安歌怀里乱瞪,非常骄纵。
沈安歌顿时有些慌乱,忙又下意识的要塞糖。
徐三春从怀里掏出一颗糖豆般大小的红色丸子,冲九儿道,
“九儿,姐姐这里有好吃的糖,你要不要吃?”
九儿眼睛放光,忙翻身下来,扑到徐三春身边,一把将那糖果塞进嘴里。
徐三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趁其不备还偷偷把她兜兜里糖都掏空了 。
“苹果味的,要慢慢嚼的哦。”
徐三春叮嘱。
九儿乖乖点点头,冲徐三春笑得可甜,又冲沈安歌做了个鬼脸跑了出去。
沈安歌站起身来,沉下脸道,
\"不是说不能吃糖,你怎么又喂。\"
沈安歌倒不担心徐三春给她闺女吃什么毒药,现在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徐三春要是敢耍把戏,那弄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徐三春理了理额头前的碎发,淡淡道,
“杀蛀虫的药丸,她今晚要拉肚子,你盯着点。”
顿了顿又道,
“幸好是乳牙,等掉了重新长就好。以后可别再这么任由她胡乱吃糖果了。”
“哎,好的。”
此刻的气氛非常祥和,像是一对夫妻在谈论女儿的琐事。
沈安歌眼眸一深,定定的看向徐三春,脑子里千军万马闯过。
察觉到气氛异样。
沈安歌轻咳一声,打破了刚才的气氛。
\"你来找我何事?\"
总算把话题拉了回来。
徐三春收起刚才一副奶妈的神色,想起今天是有正事要办的。
忙清清嗓子道,
“听闻沈老板高价买下了聘婷长公主的所有借据,今日过来正是同您解决此事。”
沈安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又恢复了那副精明的神色。
他右手支着下巴,眼里满是戏谑,
“解决?你怎么解决?九千万两黄金你有吗?”
徐三春打量了一番周围摆设,还真是富贵奢侈,这地下赌场怕是皇宫都比不上的瑰丽辉煌。
徐三春镇定自若,
“沈老板,你我都是生意人,赚钱为第一位,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您高价收购借据,想必定是觉得有利可图。”
沈安歌愉悦的挑了挑眉,
“继续。”
“您明知林万城是个空壳子,却还任他在赌场挥霍,是看中了他身后站着聘婷长公主。如今林万城欠下的巨额债务全部握在你手中,您是想乘机敲诈皇族。”
沈安歌皱眉,略白了徐三春一眼。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敲诈!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那是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皇族是最要脸面的,若是不想此事闹得满城皆知,自然需要抚恤一下我们这些借钱的商贾,给些安抚费也是应该的。”
徐三春又皱眉道,
“你沈老板早已稳居越国富豪排行榜第一位多年,你的资产并不比皇族少,何必又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赚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