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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点。”

“二钟?你回来了。”

她艰难抬起眼眸,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的床上。房间的光并不明亮,只开了床头的暖黄小灯。

“幺儿,你怎么认错了?”

她重新去看他的眼眸,他的眼色属实是浅金色没错,脖子上,遮住了骨感的喉结。

姆妈在一旁帮忙拿了东西过来,一个小盒子放在了手心,

“小姐,沈先生并不在家。”

“我知道了,姆妈,你先下去。”

“是,小姐。”

姆妈多看了面前的年轻兽人一眼,没多说什么,默默退下了。

“你哥呢?”

二钟不说话,摇摇头,眼里闪过很快的一抹暗色,

“不知道,我现在是他。”

“可你们一点也不像。”

“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二钟的神色很冷,身上的戾气比起之前更加狂傲,单单就这一点,他们就截然不同。

“那我最近是在和你发消息?不对吧。”

“昨天是。”

二钟话变少了,这不对。

“二钟,你说实话,他怎么了?”

她脑海中警铃大作,声音颤抖着,心里突然空了一大块,眼皮一直在跳。

九思突如其来的药剂,现在二钟的伪装,无不迫使她远离那个充满谜团的海岸。

二钟不说,她深呼一口气,

“那旭琛呢,他该不会背叛了吧?”

“还没有,他们出去一趟。”

“好,我姑且信你。”

她打开家里自己的光脑,找到了那个Y,

“二钟,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黑土,请你一辈子都别出现在他面前。”

“你觉得我会走?”

二钟轻笑一声,眼里的雾灰色荡然不见,

“小姐,你还是安心休息好了。”

“二钟,你现在像个反派。”

“我是反派,那小姐你就是包藏祸心。”

“你简直危言耸听!”

“谁知道呢,小姐,最好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你哥不在,你就不装了是吧。”

她眼里发烫,还好还好,二钟还有精力开玩笑,邢省应该是没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心还是放松了一半,

“海岸那边。”

“小姐,上位者之间的把戏,与我们无关。”

“可那些民众是无辜的。”

她连忙反驳着。

她又不是不知道,海岸对于她哥哥的位子有所忌惮。他们臣服于他的力量和胆魄,又惊恐他的铁腕和残忍。

“我现在在这里,做什么?”

她又一次被抛弃在了局的外面,被保护起来,成为遗忘者。

“等,他们不相信池昇死了,都准备打你的主意。”

二钟的手上明晃晃有了一枚戒指,类似于她手上的款式,

“看到了吗,以后,邢省就是你的未婚夫,三天后,成婚。”

“你哥能同意?”

“他不在,就我说了算。”

扣扣。

“进来,姆妈。”

“小姐,我替那位老夫人拿了东西过来。”

开门的俨然是二钟口中说离开的旭琛,他正好拿着一个宽大的盆子,上面暗红的宽大礼服。

二钟刚刚又在开玩笑骗她。

“四哥,你先出去吧。”

“幺儿,早点休息。”

二钟勉强地喊她的昵称,可有够为难他的,过去后,很快瞥过旭琛的翠绿色眼眸离开。

小藤蔓十分利落地把门快速关上,吧嗒吧嗒地跑了过来。

“旭琛,过来。”

她死死盯着那件礼服,和Y极其相配的礼服,上面还有绑带。

“能告诉我海岸怎么样了?”

“小姐不应该先解释,你三天后要成婚的消息吗?”

旭琛的脚步不动,藤蔓把礼服勾了起来,展开,拉起复杂漂亮的裙摆和绑带,美美展示给她看。

“很不幸,我刚知道。”

旭琛终于走了过来,他晚上穿着宽松的衬衣,酒红色的真丝绸缎质感,是她亲自为他的好身材挑的,正正好好踩在自己审美上的穿搭。

“你不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他弯下了腰,替自己把碎发拢好到耳后。

刚刚没注意,有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她顺势退开一步,拍拍自己的被褥,

“来吧,回答我的问题,baby。”

他突然勾了唇,酒红色的衬衫上方喉结滚得剧烈,胸膛里发出低沉的笑,

“小姐,你的戒指是给我的吗?”

“当然,我爱你哦。”

她乖巧地对着他眨眨眼睛,扬起笑凑上去,在嘴角印了一个浅浅的吻。

“爱吗?为什么非得是我呢,我有这么幸运吗?”

这是一个很是自嘲的笑,他笑啊笑,眼里出现出不明显的泪花,

“小姐,你现在不爱我,可是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难道这也是善意的谎言吗?”

“旭琛,你值得的,别这样胡说。”

她察觉到指尖下冰凉的液体,她指尖触及到那条兽纹丝带上,明白了他。

七年前,她要知道完完全全的七年前的故事,不然她绝对不可能攻略到最后。

他们的心结,他们的纠缠,早在七年前之前就开始,但最终的落笔处,她没有见证到,而是来到了七年后。

她来晚了,或者是,她来得不凑巧。

故事已经书写了一半,她不知前因,被迫写着后果。后果从来不是她能看见的后果,她越发感觉是自己偷了原主的生活。

如果她必然要在车祸里死去,那么故事的续写者,她遗忘了以往的很多细节。

“怎么会,我忘记了很多,小姐也是,忘了好多好多。”

他乖顺地将脸靠在自己手心,却不是很重,故意在与她亲昵的小把戏罢了。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彼此遗忘呢?”

是啊,为什么呢?

她也有这样的疑问。

她与原来的梁泠雨,相似点实在是太多。她不得不怀疑,她曾经在这里进行过攻略。

或者换句话说,七年前,她来过这里。

那么——

“还有那位池先生,他看小姐的眼神,分明是在说着,我不要爱你了。”

“哥哥永远是我哥哥,可你不一样。”

“未婚夫也永远是未婚夫。”

他很坦然地把戒指展开在手心里,那枚刻有Y的戒指。

“我和小姐认识之前,那枚戒指就已经存在了。”

她显然是愣了,在他们认识之前,戒指存在?

这个时间线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西才是戒指的拥有者,我是个卑劣的偷窃者。”

他眼里的神色几近痴狂,带着疯疯癫癫的破罐子破摔。发现戒指的那天,他以为今天是个好日子。

不,是愚人节。

“小姐,你真的不一样呢。我认识小西很奇怪吗,小姐,我们几个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呢。”

他玩味地观察她的表情,现在的他,记忆恢复不完全。

血液里的施暴感迫使她继续说下去,想要拆散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的假面。他的心脏在发着疼,和四肢被迫接收的抽长生长痛一样。

那时候没有成年兽人告诉他,他经历的正是植物兽人鬼门关走一遭的生长痛。

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那处黑暗的角落里,可笑的是,他活过来了,眸子却变成了赤裸裸的暗红色,灾祸之色。

“云,可是戒指你戴上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