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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嫁了出去,盛紘也该考虑如兰和明兰的亲事。明兰还好,婚事盛老太太做主就行。前不久出了贺弘文的事情,盛老太太不着急给明兰再寻亲事。可如兰的婚事,真把盛紘给愁坏了。

墨兰嫁到了永昌伯爵府,他现在怎么求,才能求来一个比永昌伯爵府还要尊贵体面的婆家?如兰是嫡女,墨兰是庶女,嫡女嫁得不如庶女,外人会怎么想?指不定说他宠妾灭妻,让庶女踩在嫡女头上。

何况他也得考虑王若弗的感受,王若弗为了女儿的幸福,主动让如兰低嫁是一回事。可无缘无故让如兰低嫁,王若弗会怎么想?

好在王若弗也不算着急如兰的婚事,盛紘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王若弗不止是舍不得如兰,还有其他想

法一一她始终认为,如兰虽然嘴上不承认,可心里对齐衡是有情的。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申辰之乱中,邕王一家无一幸免。尤其是邕王妃和嘉成县主,在荣妃的授意下,在宫变中被凌辱。平宁郡主的运气还算好些,靠着装疯卖傻躲过一劫。虽然失了面子,可至少保住性命。齐衡成了鳏夫,肯定要考虑续弦的事儿。

王若弗想着,若是齐国公府有意结亲,她的如兰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嘉成县主是反贼邕王的女儿,又没给齐衡生下一儿半女,虽说是结发妻子,可新夫人无需忌惮这位原配夫人。再说齐衡人品贵重,断断做不出没有底线的事情。既然如兰对齐衡动过心,何不想办法争取一下?虽然做填房不好听,可里子到底是比面子重要。

想到这里,王若弗悄悄叫来如兰:“如儿,我听柏哥儿说,齐小公爷的妻子和岳家,在宫变的时候人可都没了呢。哎,你说,邕王一家也真是的。之前仗势欺人,逼着齐小公爷和他们结亲,现在倒好,连自己的命都没保住。”

如兰一听王若弗提及齐衡的事情,头就大了起来。

这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还以为她喜欢齐衡!这个误会不浅啊!

“母亲,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不必说了,不可能的。”如兰俏皮一笑,提前把王若弗的话堵死。

讲真,如兰对齐衡没有男女之间的好感,可也不算反感。齐衡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性格还是个温和的。如果没有明兰的事情在前,王若弗有这个想法,她也许还会思考一下可行性。除非终身不嫁,否则她会嫁什么样的人?她的身边一堆反面例子,宠妾灭妻的父亲,宠妾成群的康姨夫,有辱斯文的前堂姐夫孙秀才……她能保证她以后的夫婿,不是这种人?齐衡也算知根知底,至少不会出现这些问题。

“哎,你们这些小姑娘,我真搞不懂了……之前明儿和贺家哥儿相处得不错,也不知道怎么了,明儿突然不想嫁贺家哥儿了。你祖母呢,也由着她的性子。你说这贺家哥儿,哪里不好?偏偏明儿就是看不上……”王若弗看着如兰,又想起明兰的事情,一脸无奈。

她试探了如兰这么多次,如兰怎么看,也不像对齐衡有好感的样子。也许之前的事情,真的是一场误会?只是如兰单纯惊讶齐衡和嘉成县主成婚有些突然,反应过激。

想到这里,王若弗终于放下心来,不再为这件事情操心。

见王若弗提及贺弘文,如兰赶紧用这个话题给自己解围:“母亲,您不知道,贺家哥儿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这个表妹是个不安分的,娇滴滴、软绵绵的,最会扮柔弱、扮可怜。她突然回来了,想给贺家哥儿做妾。您说,六妹妹应该怎么办?真跟了贺家哥儿,将来可有的跟表妹斗啊! ”

不过如兰隐去了很多关键的部分,比如曹锦绣的来历和曹锦绣母亲的闹剧。

王若弗因为林噙霜的事情,闹了半辈子的心,最见不得妻妾斗争,被如兰这么一说,也为明兰的选择拍手叫好:“原来是这么回事!明儿不要贺家哥儿,那是对的。真嫁过去,怕不是又多了一个宠妾灭妻的笑话!表哥表妹,亲亲热热,婆婆又向着自家外甥女,可怜明儿成了外人。”“母亲英明。”如兰赶紧恭维,然后溜之大吉。齐国公府这边,齐衡跪在齐国公和平宁郡主面前,恳请父母同意他和明兰。

“母亲,儿子心悦盛六姑娘多时。可天不遂人愿,正当儿子想告知父亲母亲的时候,儿子不幸被邕王一家看中,被迫成亲。如今天下太平,嘉成县主已死,儿子可以重新考虑个人问题。还望父亲母亲同意我和盛六姑娘!”齐衡的声音非常真诚。

齐衡和嘉成县主成亲之后,整日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直到最近,宫变之后,齐衡才一点点活了回来。提及明兰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温柔神色。

时过境迁,齐衡的心里还有明兰,愿意为明兰争取一次。

“盛六姑娘?”平宁郡主的嘴角浮现一丝轻蔑的笑容,“呵,你还是忘不了她!”

“母亲,您早就知道了……”齐衡吓了一跳,差点倒在地上,“既然母亲已经知道了,您就答应儿子吧!儿子一定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功名,替母亲争光!”

平宁郡主轻轻摇着团扇:“合着我不答应你,你就不读书。还敢要挟我?”

齐国公是个好脾气,平时顺着妻子疼着儿子,眼见又要有母子冲突,赶紧打圆场:“夫人,咱们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你儿子早就看上了盛六姑娘,你竟然不知道?哪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平宁郡主指责完齐国公,又指责齐衡,“元若,当时我就想让你认盛六姑娘为妹妹,死了你这条心。偏偏遇上邕王这档子的事,没来得及……现在倒好,你还主动告诉我,你要娶盛六姑娘?”

齐衡露出倔强的笑容:“母亲,您也说了,那是当时。”

齐国公看着为情所困的齐衡,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说了几句:“夫人,儿子中意盛家姑娘,咱们不妨考虑考虑!当初的邕王府,门第够高吧!可荣华富贵如同镜花水月,最后还不是一场空?咱们儿子跟了盛家姑娘,过得舒心,不是比什么都强?”

“你这是指责我的不是了?呵,现在京城中人嘴上不说,可都在看我的笑话。说我当初攀炎附势,明知邕王一家心狠手辣,非要把儿子往火坑里推,最后自作自受。”平宁郡主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齐国公一眼,“你以为,我不想让儿子娶一个中意的姑娘?可现在齐国公府只有面子,没有里子!我现在在太后娘娘面前,还有几分薄面,支撑着齐国公府。可将来呢,元若靠谁?”齐国公看着一生要强的妻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个好人,可不是国公府合格的当家人。他清楚得很,自己能力有限,只能本本分分做人做官,不能把齐国公府发扬光大。他和英国公不一样,英国公戎马一生,手握军权,德高望重,那是既有面子也有里子。京中贵族肯捧着齐国公府,大都看在平宁郡主的面子上。毕竟平宁郡主是太后的养女,是为数不多能在太后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平宁郡主为了齐国公府操碎了心,齐国公都看在眼里。当初平宁郡主生下齐衡,没出月子就为齐国公府的事情奔走,落下病根,无法生育。

齐国公自责不已,发誓此生绝不纳妾。这么多年,他说到也做到了。哪怕别人笑他惧内,他也乐呵呵笑了过去。

他轻轻抚着平宁郡主的背:“夫人,咱们慢慢说,慢慢说。”

齐衡心有不甘,约了长柏在樊楼见面,还特意嘱咐长柏带上如兰。他不是不想见明兰,只是现在事情没有把握,不想惊扰明兰。

到了樊楼,齐衡开门见山,说了他对明兰的心意,希望长柏帮他一起争取。

长柏一向稳重大方,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吓得摔了一跤:“元若,你说什么?”

“我……我想娶你六妹妹!”齐衡重复了一遍。“六妹妹?”长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要娶你六妹妹,不是五妹妹!”齐衡坚定回答。

虽然齐衡没什么恶意,可如兰听着还是有些尴尬。她只好低头吃盘子里的烤鸡,假装自己是个局外人:“你们慢慢说,我先吃,再不吃就凉了。”

长柏忍不住端走如兰的盘子,责备的语气中带着关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情吃?”“什么大事?”如兰反问。

“你不是……”长柏欲言又止,不好直说。

如兰瞬间懂了,大大方方解释:“哦,二哥哥,你是说这个啊!你怎么和母亲一样,都觉得我喜欢元若哥哥呢。元若哥哥喜欢六妹妹,六妹妹喜欢元若哥哥,从始至终都没有我的事儿。我,谁也不喜欢呢。我也无奈了,你们总误会我。

这回尴尬的是长柏了:“元若,不好意思……之前我以为……”

“没事,没事,错的是我,我说得不够清楚……咳咳……”齐衡不好意思道。

事情已经说开,长柏也不用遮遮掩掩,直接问齐衡:“元若,我知道你想娶我六妹妹。可你父亲母亲是怎么想的?我听说,你母亲一直希望你找一位出身高贵、能帮到齐国公府的大娘子。”“母亲的想法是母亲的,我的想法是我的。我心悦六妹妹,我会为了六妹妹争取的,让她做我的大娘子。”齐衡认认真真回道,“眼下一切太平,我不至于和上次一样被人威胁,什么都做不了主….…”

长柏陷入沉思:“你有把握说服你的母亲?”“我会的。”齐衡信誓旦旦。

长柏叹了一口气,感慨于齐衡的念念不忘:“元若,我没想到,你早就喜欢上我六妹妹了。我们两家,终究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你贸然动了求娶的念头,六妹妹会很难。不过你父亲母亲要是同意,我会祝福你们的。”

齐衡的眼中闪着喜悦:“则诚,谢谢你。”

齐衡拉着长柏出去的时候,长柏已经心中有数,怕是齐衡受不了刺激,让他陪着去找顾廷烨问清楚。两边都是挚友,他无法掺和这些是非,偏袒哪一方都不合适;可非要论公平,感情之事,又怎么说得清?

“你说什么?你……你和六妹妹……”顾廷烨一头雾水,“你不是早就和嘉成县主……”

顾廷烨早早离开学堂去外面闯荡,不知道齐衡和明兰两心相许这段往事。后来齐衡娶了嘉成县主,更是没人会往这些事情上想。

一听嘉成县主的名字,齐衡的怒气冲冲直上:“仲怀,你什么意思?我的心里,一直只有六妹妹一个人!你以为,我想娶嘉成县主?邕王拿我父亲性命作为要挟,逼我答应婚事!你不可能知道,我和嘉成县主在一起的日子,比死了还要难受!”

顾廷烨下意识道:“我要是你,当时就直接绑了嘉成县主,看邕王怎么嚣张。”

他刚说完,就后悔了。虽说不是故意,可他做的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横刀夺爱。现在,怎么再好拿这种话刺激齐衡?性格决定命运。

齐衡是齐衡,他是他,完全不是同一类人。以他对齐衡的了解,齐衡断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齐衡眼睛已经红了,顾廷烨的对不起还没说出口,他就一把扯过顾廷烨,像一只疯了的野兽:“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就这么看我?你在笑话我懦弱,不肯为六妹妹争取?说得像你很喜欢六妹妹似的!真是那样,曼娘又算是怎么回事?昌哥儿和蓉姐儿算怎么回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顾廷烨不好意思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个解释,在齐衡看来,就是狡辩。

齐衡的怒气有增无减,话也愈发刻薄:“你一句过去的事情,就能轻飘飘带过一切?我和你不一样,怎么去争取?我能不顾我父亲的命吗?哪像你,都有本事气死你父亲呢!”

齐衡说说顾廷烨的外室、私生子女也就算了,最后竟然扯到了顾廷烨已故的父亲上。

顾廷烨实在忍不住了,轻轻一甩,直接把齐衡干翻在地上:“元若,你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

齐衡面对比自己能打一百倍的顾廷烨,毫不畏惧,咬咬牙爬了起来:“我今天非要和你掰扯清楚了!我就是死,也要问个明白!”

长柏突然庆幸他来了,要不是今个儿会出大事。打赢坐牢,打输毙命。这输赢,不言而喻……齐国公府的独子,被宁远侯的弟弟、当朝权贵打死,谁敢想呢,怕是本朝都没有出过如此惊悚的人命案。

“元若,这件事情你误会了。别人说的,未必都是真的。你不清楚,等有时间我和你解释一下。”长柏只好做着和事佬,调节着两位挚友的关系,“仲怀,元若现在心情不好,别和他一般见识。深一句浅一句的,他都不是故意的。”长柏的为人处事,齐衡和顾廷烨都信得过。在他的劝说下,一触即发的生死决斗,最后不过是一笑泯恩仇。

齐衡被长柏扶到一旁,坐着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来。顾廷烨也冷静下来,和齐衡心平气和讲着事情的经过:“元若,真的抱歉,我以前不知道你喜欢六妹妹。事到如今,我只好实话实说了……我现在手握重兵,官家虽然信任我,可难免不会多心。他不想我娶一位母家强势的大娘子,盛家文官清流,是个合适的结亲对象。那天官家听说五妹妹和六妹妹尚未婚配,便问我有意哪一个。”

“然后呢?”齐衡的目光越来越黯淡。

“我……我选了六妹妹……”顾廷烨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选五妹妹呢……”齐衡的眼里,满是斗不过命运的遗憾。

他失去了明兰一次,现在又要失去明兰了。

顾廷烨见齐衡对明兰一往情深,又担心明兰心里有齐衡,强行拆散二人,伤害了明兰不说,万一明兰一辈子惦记齐衡,他就是这段感情里的局外人。

想到这里,顾廷烨忍不住开口:“元若,你我兄弟一场。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六妹妹对你有意吗?如果六妹妹心里有你,我绝对不忍世间多一对怨偶!我找个理由回绝官家,让你和六妹妹有情人终成眷属。”

长柏了解顾廷烨的人品,他一定是说到做到,不会拿这番话糊弄齐衡。

顾廷烨说得真诚,齐衡都愣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顾廷烨居然把机会又给了他。只要他大胆一些,直接告诉顾廷烨明兰曾经喜欢过他,以顾廷烨的行事风格,肯定履行承诺,去官家面前撤销赐婚。

所以……要他怎么选呢……

“元若?”长柏戳了戳齐衡,“你和仲怀好好说一说啊。”

“仲怀,你的好意我领了。事已至此,你求到官家那里,官家对你有了意见怎么办?”齐衡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说到最后已经断断续续,泪流满面,“何况我对六妹妹是……单相思……她一直都不喜欢我……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元若!”长柏惊讶于齐衡对顾廷烨的回应。

那日樊楼小聚,听齐衡话里的意思,明兰是喜欢过齐衡的,如兰也能证明这一点。偏偏这个时候,齐衡否定了一切。

长柏是个聪明人,知道齐衡为什么会这么说,只能陪着齐衡演下去:“仲怀,你也听到了,元若对我六妹妹,只是单相思。”

“这样……”顾廷烨似乎松了一口气。

长柏继续对顾廷烨道:“仲怀,不管怎么说,以后你才是和我六妹妹共渡一生的人。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六妹妹,视她若珍宝。”

“我一定会。”顾廷烨郑重其事向长柏承诺,“我会对你六妹妹好,一辈子不负她。”顾廷烨走后,长柏主动留下来陪齐衡喝两杯。

齐衡喝得微醉,完全不顾苦涩的眼泪大滴大滴落在酒杯里:“则诚,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对仲怀说实话?我会努力说服我母亲的……可就算我母亲同意了,他一定能说服官家,撤销赐婚吗?”长柏摇头:“谁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是啊。真的成功了还好说,可要是官家不同意,非让他娶六妹妹呢?”齐衡端起酒杯,把混合着泪水的酒一饮而尽,“六妹妹和我的事情,就会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这让他们以后如何相处?就算他是个好人,他对六妹妹的爱中也会带着隔阂,那不是我阻碍了六妹妹的幸福吗?要是个没良心的,怕不是会为了这件事为难六妹妹吧!”

“仲怀不是那种人。”长柏为顾廷烨担保,“他对六妹妹有没有男女之情,我拿不准;可伤害六妹妹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行吧,我知道他是好人,可男女之事,谁能说得准……光明磊落的君子,有的竟然刻薄妻子;阴险狡诈的小人,有的对妻子还一往情深呢……”齐衡摊手,言语之中颇多无奈,“就算他完全不介意这些事情,可其他人呢?除非没有人知道官家给他们赐过婚,否则别人会怎么想六妹妹?万一事情再被有心人利用,传来传去,就成了六妹妹未嫁之时和人有了私情……”这一夜的酒,格外催人醉。

长柏唏嘘不已,齐衡又一次错过明兰了。

他在纠结,要不要让明兰知道这些事情。不告诉明兰,对齐衡有些不公平,做了这么多牺牲,连点好都没留下;可告诉明兰,又怕明兰承受不住,甚至节外生枝,惹出大麻烦。

想来想去,他决定只把事情告诉如兰一个人。

如果以后有合适的时机,如兰转告就好了;如果没有,至少也多了一个人,见证了齐衡对明兰的这份宝贵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