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遇贵听到这,一皱眉,如此说来,这包茶难道来自张府?
没想到那老鸨子又说道:“水镜庵的念善师太也常喝许记的茶呢!”
“哦,念善师太一个出家人,喝茶倒挺舍得花钱”海知县皱眉道
老鸨子听了,笑了:“哎呀,大人,你可真是实诚呀!”
“念善师太她喝茶哪里还用自己花钱呢,大施主们知道她喜欢喝茶,都会送她些好茶叶的”
“哼,这佛门呀,其实也不比我们娼门好到哪里去,各有各的门路罢了!”
王遇贵听了,笑了,心想:这老鸨子倒真是看得透,那你咋还去水镜庵烧香拜佛呢?
“纪美云,休得妄言!”海知县喝了一声,又高声道:“你既把佛门看得如此清楚,为何还要去水镜庵借宿斋戒,烧香拜佛呢?”
“这个么,哎,大人,老妇人去水镜庵拜的是佛,又不是那些贪财的尼姑”老鸨子反应挺快
海知县看了看老鸨子,冷笑一声:“哼,是么?”
“那你为何总去拉着净音小尼姑说话呢?还总给她送东西,所为何来?”
王遇贵听到海知县问到净音的问题,忙坐直了身子,他也很想知道老鸨子跟净音到底啥关系!
“这,这个么,哎呀,大人,我去水镜庵找谁说话,这,这关衙门里什么事呢?”老鸨子可不是小白,老练的很,立刻就反问海知县了
“啪”海知县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大胆,本县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休得放肆!”
又道:“纪美云,你以为你认出这包茶是许记的,你就能洗脱投毒的嫌疑了么?”
“这包茶虽然不是你送的,但是净音拿去送阮冬梅的那包茶却还是你送的,那包茶里也是有毒的!”
“若不是送了阮冬梅,那可能死的就是净音或者念善师太了”
“快说,你跟净音和念善师太到底有何怨仇!”
“哎呀,大人,我冤枉啊!”老鸨子听了,急得直拍胸,又气恼道:“合着我说了这半天都白说了呀!”
“哎,大人,我跟念善师太能有啥怨仇,她一个老尼姑,我一个老鸨子,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生意”
“压根扯不到一块去,能有啥怨仇呢!”
“很好,你跟念善师太没有怨仇,那跟净音有怨仇吧?”海知县冷声道
老鸨子听了,微一皱眉,欲言又止,眼神闪烁,愣了一下才小声道:“我跟净音也没有怨仇!”
“我,我就是看她长得清秀端庄,讨人喜欢,所以才对她亲近了些”
“去庵里烧香时喜欢找她说说话,因她乖巧,时常也会送她些东西!”
“哦,净音小师傅乖巧么?你刚才还说她对你连个笑脸都没有呀!”海知县冷笑一声,高声道
老鸨子听了,忙抬头看了看海知县:“我,我刚才说了吗?哎呀,我,我咋不记得了呢”
“啪”海知县一拍惊堂木,喝道:“纪美云,这里是县衙公堂,堂上所言都有记录,你还想当堂抵赖不成!”
“这,老妇人不敢,只,只是记性不好,一时忘记了”老鸨子忙道
又道:“哎,我说那净音没个好脸色,是因为那丫头从来都不笑!”
“我送了她那么些东西,跟她说了那么多话,她也没笑过”
“哎,白瞎了她那副好皮囊了!不过,这世间的男人也是各色各样的”
“越是净音这种冷面美人还越招男人喜欢呢!”
老鸨子越说嘴越遛,叹了口气,又道:“这男人啊,就是喜欢犯贱,尤其是好色的男人”
“越不给他们好脸子,他们越上赶着,这就叫吃不着的总是好的,哈哈!”
老鸨子说的得意,还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不过,刚笑了两声就清醒了,因为她看到,海知县正冷冷地看着她呢!
王遇贵在后面听得好气又好笑,这老鸨子职业病又犯了,一说起男女之事,就情不自禁地跑题了。
海知县冷声道:“好呀,难怪净音当堂控诉,说你对她图谋不轨,没安好心呢,果然如此呀!”
“啪”海知县说着一拍惊堂木,怒道:“纪美云,你处心积虑,假借去庵里烧香拜佛之名接近净音,是想找机会逼良为娼吧!”
老鸨子听到这,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大人,冤枉啊!老妇人没有啊!”
王遇贵能理解老鸨子的惊慌,因为逼良为娼在大龙国是重罪。
轻则挨板子坐牢还要罚款,重则掉脑袋还要被没收财产。
“哼,你一个怡红楼的老鸨子,无缘无故地跑到水镜庵对一个妙年小尼姑献殷勤,你敢说你没有其他用心?”
“你还敢喊冤枉,难不成,你还真有个长得像净音的私生女不成!”海知县高声喝道
老鸨子听了,脸色一沉:“私生女?我,我哪有什么私生女啊!”
“大人,这,这是净音那个小妮子跟你说的?”
“哎呀,这个小冤家,跟她娘一样,都是讨债鬼,专门坑我呀!”
王遇贵听了,一惊,跟她娘一样?莫非老鸨子认识净音她娘?
老鸨子说到这,一抬头,看着海知县大声道:“大人,实话跟你说吧,我去水镜庵看净音,是因为,她是我的一位故人之女!”
“我呀,跟她娘认识!”
“哦,此话怎讲?速详细说与本县知道”海知县忙道
老鸨子叹了口气:“哎,冤孽呀!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十八年前,我们怡红楼从一个人牙子手里买了一个姑娘,叫桂花”
“那桂花姑娘二八芳龄,长得很是秀美,尤其是那双眼睛,楚楚可怜,小模样让男人看了就动心”
“我呀,当年可是花了二十两银子才从人牙子手上买下她的”
“原想,调教一下,把她培养成咱们怡红楼的头牌”
说到这,老鸨子深深叹了口气:“哎,没想到,我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