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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道人弃道成佛,用定海珠开辟二十四诸天,巨大的功德助他斩三尸。

只差半步,燃灯便可以证道混元。

但就是那半步,如同天堑一般把他拦在门外。让他可望而不可及。

燃灯成了过去佛,万佛之祖。

在佛教中,位置比如来更尊贵。

不过燃灯更注重于自身修行,更渴望证道混元。治理佛教,依旧是如来的任务。

所以看起来,他低如来一头。

但如来自己知道,在燃灯古佛的面前,燃灯古佛才是大僧,他是小僧。

燃灯道人开辟二十四诸天,共用九年时间。那无量功德,不全归他自身。其中有三成功德落在量天尺上,使之蜕变成先天功德灵宝。他宣称此尺的威力只在元始天尊执掌的盘古幡之下,但没人试过,不知道真假。赵公明也得了七分,火灵圣母因一句话,得了三分,还有五分落在截教道书上。

总共加起来一成半。

但要论数量,极为庞大。

赵公明和火灵圣母如今都是天庭的神仙,他们得了这份功德,使得天庭有理由插手二十四诸天,使那巨大的天地,不至于沦落为佛界。

他们因此被玉帝嘉奖……

截教道书得了功德,愈发深邃……

它不止是一件法宝,它最重要的东西是里面记载的功法。

尤其金灵圣母和多宝道人所传之法,虽说不是密不可传的法门,但在截教内会的不多,堪称精通的,也没几个。如今都传了出来——桑天子回去之后,将这些法门录入计算机里,作为计算机基础功能传开了去——世人得此法门,已不需要再拜入圣人门下,便可以通过自修,修成金仙,乃至于更高的境界。

在峨眉山,人们自发地将这些玄妙之法,搬入自家门派。能修的便修,不能修的也要研究一番。天才涌现,劫雷轰隆。

相比起一本道书的几万篇经文,数以百亿计的修行人,数量显得太多。

经文之中尚有重复者,不可用者,必须剔除;另外还有需要相当高的天分,才能修炼的法门,也不能急于求成。要在此有所领悟,亿万人需同心协力。

办论坛,办聚会,办杂志——

人们自发地组织,又被引流到各处。

峨眉山以双塔云城为中心,一夜涌现数千个修行派别,明争暗斗。

桑天子作为此事源头,也得众人供奉,因而开创数十门派。其中,研究阵法的,研究法杖的和研究蚕魔神通的,闹得最响。就在周失其鼎,群雄逐鹿的时候,峨眉山如同一片巨大的世外桃源,修行终日,怡然自乐……

而桑天子一分为二。元婴身炼化金灵圣母之身,本体则修炼起和云有关的道法。这两者又相辅相成,当他在云霞之道上有所悟,便将其用在元婴身上。数十年间,他将诛仙剑阵,周天星斗大阵,九曲黄河阵,十绝阵等等数十阵法,用云气演化出来。而他又用这演化的云气,将元婴身布置得仙气飘飘,巍峨博大。

除了去几趟三霄宫,几趟地府,这些年,他便没再外出。

那一日,双塔云城北边的水域,被一片数千里的冰冷的云气笼罩,天降鹅毛大雪,把湖面都冰住了。人们以冰为路,以雪为玩具,在上面肆意玩耍。一只没有绳牵的、没有主人看管的黑犬,在冰面上化为人形,问路道:“请问先知在何处?”

人们纷纷指路,却没个准信。

一人说:“先知就在头顶的云里。”

一人说:“先知在双塔云城里。”

一人说:“先知在罗浮洞中。”

一人说:“先知在天庭做官哩。”

一人说:“先知去了地府,地府之中,还有一片天空之城呢!”

一人说:“天下将乱,先知在某一国拨弄乾坤……”

总之,没有谁确定桑天子真正的位置。

于是那黑犬又问:“请问,谁知道如何拜见先知?”

有人说,“先知不见客。”

有人说,“欲见先知,先找无道子。”

黑犬要找无道子,又有人指点他,要找无道子,先去找某某某,某某某!

转悠一圈,它看到了这小小的峨眉山,关系多复杂,水多深。

他着急着呢,只好去找故人——蹑手蹑脚,他来到金蟾宫——正在大兴土木的金蟾宫里,金蟾与友人在冰盖上破冰钓鱼。

黑犬贼兮兮地溜进去。

金蟾远远地便看到了,提防问:“哮天犬,你不跟你主人救人,来这儿何事?”

“你小声点。”黑犬即是哮天犬,他左右看看,很小心地说,“快,告诉我先知在哪儿。我等在桃山前,遇到一群嚣兽,速度极快,来无影去无踪,被阻了行程。听闻先知手中有一根缚妖索,乃是女娲娘娘法宝,可降服一切妖兽,特来借用。”

金蟾说:“你家主人真够无礼,你是阐教中人,却来先知那里借宝。为何不去找阐教十二金仙?不去找玉鼎真人,反而来此叨扰?”

哮天犬说:“你有所不知,那嚣兽最擅长袭扰,它们飞得极快,一起施展音功来,四面八方全是声响,寻常法宝克制不了它们。我等从哪吒那里得知,先知有一法宝,可以克制天下妖兽,故而特意来此求借。久闻先知颇有贤名,我主人虽与他不是同一个阵营,但救母之事天经地义,想来他不会拒绝。”

金蟾想了想说:“此事我亦有所耳闻,也罢,我便带你去见先知。”

说完,金蟾收了钓竿,携哮天犬去罗浮洞口的云雾中寻桑天子。

云雾中隐约可以看到一片仙境,金蟾却叮嘱,千万不要往那片仙境走,因为那里是故意布置的陷阱,如果陷进去了,很麻烦。如果想要求见,可以按云雾中秘密设置的按钮,然后在原地等,如果前方出现了变化,便可以知道是否可以见到桑天子。

哮天犬说:“好大架子。殊不知我要进广成仙人的洞府,也有童子相迎。”

金蟾说:“你不知道每天求见先知的有多少人?要是放开了,这儿就全是人了。就连这按钮,也只有关系亲近的才知道寻找之法。”

按了按钮,他们静等了片刻。

云雾缭绕处出现一座虹光,如同彩虹,顺着虹光走即可入内。

金蟾便带着哮天犬进去。

门前,哮天犬一拜,说道:“二郎真君杨戬坐下之哮天犬,冒昧求见先知,只为借得缚妖索,除去桃山之下的嚣兽,以使我主人救得母亲。”

桑天子看了眼门口的哮天犬,想起杨戬劈山救母的事,只觉无辜。

这事儿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他本没想干涉阐教的那点破事,怎么找上门来了?

据他所知,杨戬劈山救母的结果很惨。

故事中说,杨戬天分高,本领很强,轻而易举便劈开了桃山。可当他想要放开他母亲瑶姬,却无论如何也斩不断束缚住母亲瑶姬的锁链,只因那锁链是玉帝的天规所化。而玉帝因为他劈山救母,怒火中烧,命令十大金乌摆出金乌大阵,活活晒死瑶姬。

这故事中的十大金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不得不说,杨戬这么做却是实打实的蠢事。劈山救母,跟劫狱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年份也跟传说对不上。

桑天子说:“你们有把握救出瑶姬?”

哮天犬说:“我主人已有太乙金仙修为,劈开区区桃山,不在话下。只因那天帝不念亲情,多番阻挠,我主人为练就对抗天威的法天象地之术,又受玉帝监视和迫害,才耽搁多年。不然的话,我主人早就劈开那桃山。”

“就这?”桑天子说,“听你说这一番,你们连对手和问题都没弄清楚。”

哮天犬怒问:“你是何意?”

桑天子寻思了一会,说道:“杨戬的问题,根本不在于他能否劈开桃山,而在于那牢不可破的天条。你随便去路边拉个人问问便知道,当有人被关进监狱,你到监狱里把人劫出来,根本救不了人。反而会害了他。我如果帮助了你们,将来出了问题,只怕你们还要迁怒我哩。还会说我这个截教弟子,故意坑害你们。其实坑你们一把倒没什么,我乐见其成,只是我不喜欢被人算计,也不喜欢制造人伦惨剧。”

哮天犬听不太懂,问:“那你是帮还是不帮?”

桑天子说:“说了这么多,你一句没听进去,真是一条好狗。走吧!”

哮天犬感觉到那话里的蔑视,顿时生怒,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日奉主人之命前来,一定要带着缚妖索回去,你不帮,我不饶你。”

说完他取出狼牙棒,要动手。

桑天子取出缚妖索,往前一卷,云雾中一道金链收缩,瞬息之间,便将哮天犬捆住了。他说:“你猜猜,你是不是妖物?这法宝名为缚妖索,克制一切妖物,你再猜猜,你在不在它克制之列?你连这都弄不清,还出来混。你主人把你教成这样,难怪他看不清真正的问题,莽莽撞撞地乱来……”

说完,他取出轮回令,打开一条去桃山底下的路,把哮天犬甩了进去。

然后他说:“金蟾,你不要馋和他们的事,杨戬若莽撞地劈开桃山,极有可能是悲剧收场。他是玉帝外甥,后台硬,应该不会死,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金蟾一向乖巧,听人劝,吃饱饭,说:“是,我会跟大家讲。”

“你别说。”桑天子说,“有些兔子,脾气忒倔,你不跟她说还没事,你若让她知道,本来不想去的,听了之后也要去看看。”

几乎指名道姓,说的就是玉兔。

金蟾噢了一声,说,“是!”

她退了出去,正想装作无事,继续钓鱼,玉兔忽然跳到了她面前。

她早已习惯玉兔一惊一乍,想起桑天子的话,胡扯道:“我去找先知,汇报了一下工程进度。最近我那边好多工程,被无道子那厮卡着不给验收,非要我整改。底下的人怨气很大啊,所以,我来找先知商量商量。”

“是吗?”玉兔机灵地说,“别装了,我都看见那条黑狗了。何况,你干活也太实诚了。就连鸿鹄鸟的那只贱龟,也知道虚报账目,你非要实报。”

金蟾不想聊哮天犬,说:“你那样做,大家谁看不出来?”

“可你实报了又怎么样?”玉兔笑说,“底下还不是一群臭虫,跟你玩歪门邪道。那叫什么来着,豆腐渣工程……”

“你别笑,我会整治他们。”

“将一堆臭虫,换成另一堆?”

“不,我现在让他们先施工,后给钱。前期就算给,也只给一部分。通不过验收,责任就是他们自己的,后面我一分钱都不给他们。”

“你这主意又是蠢主意。殊不知早就有人上下勾结了……”

“勾结?勾结了无道子的人?”

“不错,无道子现在正在严查呢。”玉兔拍了拍金蟾的肩膀说,“我估算,你那边的问题最严重,到时候,肯定还会好多工程被打回去重修。我早就告诉你,干工程不能太老实,欺上瞒下、虚报账目,都是在所难免。你要是太老实,不光规则上过不去,连你自己的手下都会欺负你。好啦,不说废话,那黑狗来这有何事?”

“你不遵守规则,为何还要制定规则?你这不是多此一举?”

玉兔笑说:“制定规则,是给别人遵守的,不是给我遵守的。就像那天条。金蟾你算算,天庭有多少位公主,那些公主有多少来自于人间,那都是谁生的,跟谁生的?可是瑶姬到了人间,生了几个孩子,嘿,犯天条了。你还看不明白吗?玉帝制定天条,他自己从来不遵守,别人却不能有丝毫地违背。”

“你这么说玉帝,不怕天罚?”

“看吧,连你都这么说。这就是强权,玉帝那么做了,可你连说都不能说。”

“我不跟你讲。你胆子忒大,哪天你被天罚,别连累我挨劈。”

说着,金蟾化出金光,就要走。

玉兔闪身拦住金蟾,说:“你等等。你一说到那条黑狗你就躲闪,左右言其它,实在不正常。他这次来,肯定有什么大事。”

金蟾说:“别问了,刚才先知说,此事不能告诉你。”

“哎呦嘿,什么事不能告诉我?金蟾你说清楚,咱们可都是太阴星下来的,不是他桑天子的什么人,你可不能向着外人,置自家姐妹于不顾。”

“呵呵。”金蟾笑了,说,“真是奇了,你现在的表现,跟他说得一模一样。”

“啥一模一样?”玉兔更好奇。

“好吧,我便告诉你。”

金蟾无奈,只好讲起哮天犬的来意,与桑天子劝说哮天犬无果的那些话,最后说到此事不可与玉兔讲,恐怕她乱插手的意思……

玉兔说:“这姓桑的小子,忒可恨,他说我会去看,呵呵,我偏不去。”

金蟾诧异道:“你不去最好。”

玉兔想了想,又说:“不对啊,他这么跟你说,一定知道你跟我关系好,会将此事告诉我。他知道我的脾气,知道你跟我这么讲,我跟他对着干,就不会去看。哼哼,他不想让我去,我偏要去,去看看他说的准不准。”

“啊?”金蟾说,“你怎么不听劝,他没那么复杂,就是不想你去。”

“我知道,所以我才偏要去。”

玉兔说罢,取出法宝,不经过天庭,直接向桃山传送去了。

金蟾看了一阵摇头——她们都不知道,桃山,不光玉兔去了,在见了哮天犬之后,桑天子也去了桃山。从地府传到桃山附近,再寻裂缝飞上去——他并非为了看热闹。因为在他听说了那嚣兽,竟然能让杨戬都感到很麻烦,顿时动心。他想,若能收服,建起一支嚣兽飞骑军,无论是守还是攻,都是一支可观的力量。

于是午日的阳光下,他抵达桃山。远远地,他听到那聒噪的声响。

他取出缚妖索,顺着声音捉去。

缚妖索本事大得很,在空中无限延伸,将逃窜的嚣兽一一捉住。不过,偶尔也有一两只通过极速,从这囫囵的捕捉中逃脱出去。

这一捉,捉了十万只,桑天子收了缚妖索,问:“尔等可知我是谁?”

嚣兽发出刺耳的声音,说:“我等有所耳闻,大人执此法宝,乃是女娲娘娘封的太子太师。可是,我等并未得罪大人,为何大人要对付我等?”

桑天子说:“金乌太子魂魄虚弱,需要一直卫队。我听说尔等擅长飞行,故而来请你们跟我回去。请你们之前,自然要先展示一下这法宝,一来证明我的身份,二来,也让你们知道厉害,不要跟我耍花招。”

“万万不敢。”嚣兽说,“能加入太子卫队,乃是我等荣幸。”

“妖族乃人族之敌。我不可能让你们毫无约束地融入人族。所以,你们必须寻找一位主人,和他一起加入这只卫队。选择何人,你们随意。”

嚣兽立刻说:“我等愿拜大人为主,还请大人收留我等。”

桑天子摇头,拒绝道:“我是太子太师,并非卫队中的卫兵,所以我不能接受你们。你们自己飞往峨眉山,一路可以寻找你们真正的主人,或者去峨眉山再寻找,那里有很多人。切记,一只嚣兽只能有一个主人,一个人也只能有一只嚣兽,你们既是主仆关系,也是最忠诚的伙伴,一定要谨慎选择。我会均衡的衡量你们总体的实力——若你们能选到有本事的主人,将来在卫队中的位子,也会随主人而水涨船高。”

“是,我等必定会谨慎选择。”

“去吧。”桑天子放过了它们。

铺天盖地的嚣兽喧嚣了一阵,然后对着桃山一顿施法,带走了他们自己的东西。而后一起飞向了西南方向。过境时,等闲神仙和妖怪都要退避。

桑天子没有立刻跟着回去,而在桃山边缘驻留。

因为他想知道,那些金乌是怎么回事?若与他有关,或许还能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