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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里,石春蕊脸带寒霜的坐着不动,坐在她对面的苏小暖低着头喝着小米粥,不敢抬头看她。

陈一平风卷残云吃完两根油条,又喝了一碗豆浆,本想叫老板再来一份,但顾及到坐在对面的石春蕊,最终还是忍住了。

总不能给她留下一个不懂礼貌的印象,这对接下来的辩论不利。

“早餐要搭配着吃才有营养。”石春蕊看得出来他还没吃饱,叫来老板说道,“麻烦你再给他来一份瘦肉粥。”

她对亲闺女没好脸色,对他却很…

有好几个瞬间,陈一平甚至想到用“慈祥”这个词来形容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种长辈看着晚辈发自内心的喜欢。

“谢谢石阿姨。”谢过之后才想起还没做自我介绍,说道,“我叫陈一平,和苏小暖是同桌。”

石春蕊嗯了一声,视线转到女儿身上时又瞬间变脸:“大口点,慢吞吞的怕烫舌头吗?”

苏小暖吓得一激灵,捧起碗呼噜呼噜的一大口喝完,然后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抿着唇看向妈妈。

石春蕊被她的动作弄得怒气全无,无奈说道:

“自己说吧,怎么回事。”

苏小暖急忙否认:“妈,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石春蕊看着她默不作声,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陈一平心说,姑娘,遇到事情不能这么解释的,于是他接口说道:

“石阿姨,昨天下午我参加足球比赛受了点伤,没能及时处理好,导致伤口发炎引起了高烧,然后被我们班主任送到医院。这些事您都是知道的。”

石春蕊微微点头,注视着他,继续问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她从学校爬墙出来看我,在急诊科守了我一夜,然后就是您刚才看到的画面了。”

石春蕊一听到某两个字眼就怒了:“爬墙?!”

苏小暖吓得又低下头,下意识的侧过身面向他,想躲到他身后。

他急忙说道:“石阿姨,您先别生气。爬墙肯定是不对的,这种行为本身不仅违反了校规,更重要的是一个女生大半夜的跑到外面会很危险,她昨晚已经深刻的认识到错误了,您放心吧,不会再有下次了。”

石春蕊皱着眉看着苏小暖,没说话,他只好继续说道:

“您肯定是想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半夜偷偷跑出来找我。”他看了看身旁低着头像鹌鹑一样的少女,又把视线转回到石春蕊身上,“我们俩是同桌,再往深一点说,我们可能是彼此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她之所以关心我,是出于对同桌和最好朋友的友爱,虽然她表达关心的方式不可取,但不能否认她的初衷是好的,更不能否定她的善良。”

苏小暖虽然仍低着头,却恍然大悟:原来我这么伟大!

“阿姨,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我们真的没有早恋。”陈一平说道,“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您产生误会,那么我向您和苏小暖同学道歉,对不起。”

在他说话时,石春蕊注视着他的眼睛,待他说完,她脸上的寒霜渐去。

他的眼神干净而明亮,没有犹豫也不带任何回避,很坦荡。

至少她认可某个说法,他和女儿还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你叫陈一平?”

“是的,耳东陈,一二三的一,平淡的平。”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是我外婆从小把我带大的。”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抿起唇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们离婚了,”他笑了笑:“我有很多年没见到他们了,所以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什么。”

石春蕊有些愧疚,声音也变得温柔:

“他们离婚多久了?”

“十四年了。”陈一平沉思着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我能理解。”

石春蕊有些疑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6月份的时候就满十六了。”

十六岁,也就是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才两岁,才那么一点点大。

突如其来的心疼,让苏小暖桌子下的双手忽然揪住了紧身牛仔裤。

她知道他家里很穷,但没想到背后是这层原因。

石春蕊问完想知道的信息,叫老板过来结账,想了想对陈一平说道:“你们回去上课吧,如果张老师问起来,就说我昨晚把小暖叫回家了。”

苏小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啊这?妈妈竟然没有施展佛门狮子吼的绝学就放过我了!?

“你呀,以后不要再跑去网吧那种地方了。”

石春蕊早已看穿一切,伸手在女儿额头上点了一下,起身离开。

车子开走了,陈一平才和苏小暖肩并肩走回学校。

她此刻看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闪耀着崇拜的星星。

“你好厉害!”她一蹦一跳的开心说道,“你可是第一个能在我妈面前全身而退的男生。”

他笑着解释:“呐,教你一招:把大人物们要批评的话先自己说完了,就叫懂事。”

原主不仅身体素质很棒,声音也很温柔,带着磁性,很好听。

以至于十六岁的少女听着听着,似乎就被他迷住了。

两人肩并肩走进校门,值班保安薛远山叫住两人,扔过来一份报纸:“喏,你要的。”

陈一平抄手接住,道了声谢。

在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聂小语又不在的情况下,他唯一能接触到外界实事的,就只有通过保安室里的各种报纸。

薛远山上下打量了苏小暖一眼,嘴上喃笑道:“昨晚夜班的人看到有只小兔子在南墙根那里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抓的时候却不见了,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呢,没想到竟然是被大灰狼叼走了。”

苏小暖脸上一僵,转了个圈躲到陈一平另一侧,探出头来对着薛远山扮了个鬼脸。

陈一平本来正翻着报纸,闻言抬起头看向薛远山,两道视线激烈碰撞了几秒钟之后,薛远山似笑非笑的摇着头走回值班室:“进去吧进去吧,小心点,别搞出人命来。”

两人离开校门口,她叽叽喳喳的跟他说起石春蕊过去的辉煌战绩,说到开心处,便不自觉的挽住他的手臂,他边走路边看报纸,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但这个时间点,他们又是从学校外面回来的,再加上她挽着他手臂,这个画面落在师生们眼中,就不知道要脑补多少种姿…可能。

他们在路口分开,各自回宿舍换衣服,第一节课铃声响了十多分钟,才一前一后赶到教室。

巧了,第一节是外语课。

张立维站在讲台上,连着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莫生气,才挥了挥手让他们从后门回到座位上。

昨天才向他保证以后会好好学习的少年啊!今天不光没参加早读课就算了,连正课都明目张胆的迟到了。

算了算了,看在他进门后就坐得笔直认真听课的份上,不生气不生气。

但,下完课一回到办公室,他见到张玲就沉声问道:“陈一平和苏小暖是怎么回事?”

张玲一边备课一边问:“没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早读课他们没有参加,第一节课居然还迟到了十五分钟。”张立维愤愤说道:“你要多留意这俩孩子,很多人看见他们是从学校外面回来的,私底下都猜测他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能干什么呀,”张玲笑着解释:“昨晚陈一平高烧不退,还是我送去医院的,今天早上他自己回来那不是很正常吗?至于苏小暖嘛,她可能回家了吧。”

“老师呀,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张玲笑道:“家长们把孩子交到我手里,我就不能眼看着孩子们行差踏错。他俩的事我心里有底的,您就放心吧。”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张立维缓缓点头:“每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家庭未来的希望,我们得负起责任来。”

“不偏心不溺爱不纵容,要讲道理嘛,”张玲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用湿纸巾擦干净拿给老张:“您跟我说了好多遍,我都记着啦,我晓得的,哎呀,不管我们多大,在您眼里就都还是没出社会的孩子。”

张立维接过苹果小小的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嘴里的果肉,苍老的脸上笑出满满的幸福。

这就是一位老师从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学生身上获得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致力于一辈子的教育事业如今已后继有人,他想着,也是时候退休了。

总不能真等到倒在讲台上的那天,那对孩子们带来的影响多不好。

老先生想着,拿起桌上的课程表,戴上眼镜认真的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