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之前市里最好的裁缝店之一了,各种名流富太太都去定做过衣服的。
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她手下的学徒就能做出来那样的衣服。
常馆长也不敢确定她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褚部长的学生就算假也假不到哪儿去。
“五十多个,哼,你以为我们的家学都是萝卜白菜?”
杨风当然说的是大话了。
“这你就又想岔了,以前的人传艺为什么要选人,还不能多,那是咱们全国上下都没有几个人,多教几个,徒弟师傅都得一起饿死。
现在不一样了,全国好几亿的人,多教几个徒弟也不会饿死师父。”
常馆长也不知道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明明是来教育杨风溺爱孩子的,可现在杨风每说一句话他都想点头。
杨风适时地停住,话题急转:
“我叫跟您跟过来呢,是想让你看看孩子的伤势。
脑袋上缝了五针,是个当娘的都心疼。
而且沾了土,还有感染的风险。
医生叫我等着看孩子发不发烧。
这三天之内我都不知道我儿子能不能保一条小命。
你是学武的,更应该对生命有敬畏之心,不重视养伤,人又能活多久呢?
我说你的做法草菅人命你还不高兴,看看你嘴里的小伤,在医生这儿有多严重。
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儿,不是我儿子一个人遭罪,是你每一个弟子都有潜在的死亡奉献。
而且你认为一点儿小事儿都能打起来的话,公安局放心让这些冲动的小伙子习武嘛?”
她语气冷静,话里的意思却句句逼人,逼得常馆长十分难受。
就差明说他无知且刚愎自用了。
而且话里的后果威胁让他不得不承认,杨风是他惹不起的。
常馆长这会儿被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弄得心已经乱了。
顺着她的话说:“我自是会好好整顿门风的。”
杨风虽然不生气韩闻墨受伤,但也不是圣母到能完全没有芥蒂,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必须要个说法。
不然以后人家都会觉得韩闻墨没有家长撑腰,好欺负。
这要求最好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对方急切地表态,才是真正想要解决问题的态度。
杨风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又拉着江川说:
“今天韩闻墨带人去武馆的原因你还没问吧?
我也解释解释,他想让你看看这孩子怎么样,适不适合学武。
这孩子是他见过运动天赋最好的,所以想给您介绍个好苗子。”
后面的话她没说,两人都知道,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江川穿着短袖,从进医院就没笑过。
眉头皱得死紧,两条眉毛都快并到一起去了,又大又黑的眼珠子像瞪人一样看着人。
杨风知道其实他是又紧张又害怕,像惊弓之鸟一般。
常馆长确实不知道事情起因,甚至他都没仔细看一眼江川,江川就跑了。
不知道根骨如何,跑的倒是挺快。
内行人看门道。
江川穿着一件短袖,从漏出来的小臂部分,就能看得出肌肉流向。
不是那种软趴趴的,爆发力和敏锐度应该都不错。
腿也很长,背不佝偻,眼神很稳。
常馆长越看越像是个好苗子,上手捏了捏,江川不适地挣扎,当然挣不过一个习武之人。
杨风看得稀奇,她知道看一个人的骨相,身体比例,行动习惯能看得出来有没有运动天赋,倒不知道这些人真的会摸骨。
常馆长直起腰,对着杨风说:“得练练看,这也看不出来什么,等闻墨好了,就一起送过来吧。”
“我不去了!”
是江川。
小孩儿眼神中带着愤怒瞪着常馆长。
常馆长当然不会搭理一个小孩儿的情绪,他看向杨风。
杨风腹诽,这刚还说整顿呢,臭习难改。
不过她还是似笑非笑地说:“我到时候会把他们一起送过来的,不过,我不希望再出现什么亲传弟子和普通弟子有地位区别的事情了。”
常馆长神色一僵,粗声说:“不会!”
杨风说:“那就好,今天我也不追究了,您请回吧。”
常馆长背着手就往外走,他走着走着,觉得还是不得劲儿,怎么就不追究了呢?
还有,怎么不继续说他们的问题了呢?
这开头把问题点出来了没下文了,那他们这是要怎么办?
他走到门口,脑中灵光一闪,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自己有文化部的关系!
孩子还能继续去他那儿学,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关系可以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