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事基本安顿好,陛下,接下来便是练习您的帝王蛊了。”
余嫣恢复了半老徐娘的面容,恭敬的对着沈听肆行礼。
“你是终于肯将帝王蛊术秘笈拿给朕了吗?”
沈听肆放下手中的奏折,眉眼微挑,淡淡的看着余嫣,从幻境出来,到逃出红楠,这个大祭司可是一直没有把帝王蛊拿给他。
他还想着,到时如何撬开她的嘴,拿到秘笈,现在倒是主动提起,省了他一番力气。
“是的,陛下,时机已到,不过这帝王蛊术并不在我手上。”
“哦?”
余嫣也不再继续卖关子,开口道:“一直没有向陛下介绍。”
说着她看向身边的戴着面具的白发男人道:“这是蒙族的前任大祭司,余清,帝王蛊术就在他的手上。”
话音刚落,男人抬手摘了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红色纹路,且带有皱纹的脸,淡红色的双眸慈祥望着他。
声音沙哑沉稳:“臣,余清参见陛下。”
沈听肆微微颔首:“帝王蛊术在你手上?”
“正是!”余清单掌幻化出一本黑色封面的秘笈:“这就是帝王蛊术,是蒙族禁忌法术,与普通秘笈不同,这书只有心法和蛊虫控制,没有招式。”
“大祭司之所以之前不给陛下,是因为我还没有到达季渊,此术法必须由上一任的帝王蛊术者传授,旁人自己修习,只会走火入魔。”
说着,余清又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黑色小巧的陶罐,继续道:“此瓮中便是帝王蛊,此蛊可以在操控中唤出众多的小蛊,碰人即燃。”
沈听肆有了兴趣,赞叹道:“不愧是帝王蛊,如此刁钻霸道。”
“如此,便有劳老祭司传授与朕了。”
季渊大雪下了五天五夜,这期间,沈听肆上完朝处理完政事后,便与余清一起学习帝王蛊术。
朝中开始有大臣得了便宜还卖乖,跃跃欲试开始提及摄政王沈明轩的遗留之子?
开始写折子让沈听肆能给孤儿寡母一个交代,毕竟是亲侄子,能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封个称号,代表身为皇帝的仁慈之心。
“哼,这群老东西,怕不是算盘都打在了朕的脸上了。”
沈听肆不悦的丢掉奏折,这已经是翻阅的第十二张奏折里 提及这件事的。
当时之所以放着那母子二人,正是因为一些老臣,思想顽固,倒是之前朝位德高望重,动不了。
现在他已经坐稳了皇位,这些老臣的面子,也无须在给。
“周芽,去看看玉王妃和世子,最近如何?”
周芽接到沈听肆的眼神示意,点点头,离开御书房。
夜晚,雪花一片片的飘落下来,路途中堆积了厚厚的雪,使得马车行驶缓慢。
周芽到达王府时,已经是亥时,府中的灯正预备要熄灭,最后由下人通报给玉嫣然。
侍女这才停了熄灯的动作,玉嫣然手执一把白伞,一身白色孝衣头戴一朵白纸剪成的菊花,虽面容清淡,但也是让人流连忘返的美人样。
“原是周大人,这么晚前来,是有何事叮嘱?”
每日沈听肆便会送一些布料,金银补给过来,只是时间不定。
有时是辰时有时午时,有时是亥时,像是心情好便就记得投喂宠物一样。
并且还会让人叮嘱她们不要出门,只能在王府内活动。
美其名曰是保护他们,实则是怕他们借助原有的老臣能力逃跑。
他们的存在,只是用来稳固老臣的势力支持和百姓的忠诚。
“陛下说,近日大雪寒凉,怕世子和王妃受冻,便让属下带了些狐裘及一些冬季布匹,请王妃过目。”
周芽说着,身后四个侍卫便从马车上拿出物什,玉嫣然神色淡淡,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有劳周大人了,大人进来喝口热茶吧。”
一行人来到正厅,周芽挥手让属下随侍女将物什拿去库房,只留下她和玉嫣然。
“玉王妃,属下也不绕弯子,想必王妃也听闻近日大臣为世子讨封的事吧。”
玉嫣然微微咬唇:“略有听闻,只是昭儿还小,我们不想沾染宫中之事。”
她只想就这样和昭儿生活下去,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陛下自然知晓王妃心中所想,只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才掌管国事不久,繁忙的紧,世子的事如果迟迟不给结果……”
周芽说的很委婉,玉嫣然自然知道她话里有话,沈听肆不可能立马杀鸡儆猴,所以她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等着他安一个合适的罪,将她们关入诏狱。
二是她们自我了结,这种方法对谁都好。
她太过天真,竟然还妄想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能放过她们母子。
她闭了闭眼,哽咽道:“臣妾知道了,还请告诉陛下,日后能将我们与王爷一起合葬。”
送走了周芽,玉嫣然一人站在雪地里,出神的望着院中的红梅,在冬日里,开的艳丽无比。
她又想起了当初与沈明轩初见的那日,也是冬日的夜里,那日是她的生辰,两人便是在红梅树下一见倾心。
那时,沈明轩送给她一支碧玉簪子,她抬手摘下头上的碧玉簪,轻轻的摩擦着,泪水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
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竟然看到年少的自己和沈明轩手牵手,一起在庭院漫步,那时的沈明轩温柔体贴,独宠着她,还没有被权利诱惑。
可是那年少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知情之所起,还是梅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玉嫣然捧着碧玉簪在梅花树下失声痛哭。
第二日,摄政王府来了很侍卫,引来了驻足观看的百姓。
不明情况的人询问早早就站在门外看的人:“这王府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诶,你是不知道,这王妃不知道怎么想的,陛下待他们这样好,竟然带着世子喝毒药自尽了。”
“我要是王妃,别提整日有多快活,听说陛下还准备给世子封号呢。”
“诶哟,可怜世子小小年纪,就这死了,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