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孙思淼疲惫的按压起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孙寒一挥舞着小拳头,咿咿呀呀,貌似他在问候亲妈。
昨夜,客栈内的事件,有后续。孙思淼等人走出十里地,一直安分乖巧的孙寒一突然闹起脾气,奶妈哄了又哄,小少爷就是不受用。最后还是孙思淼拿来小老虎玩偶放到了孙寒一的怀中,小家伙才逐渐消停。
孙寒一不是无缘无故的闹,车队最后面,跟着的小车上有个破旧的木箱,里面有些不入眼的东西,小奶娃心灵纯粹见不得污物,故要闹出动静引大人注意。
天微亮, 一队黑衣骑士风尘仆仆赶至客栈外,他们要带走客栈的经营者,只是来晚了一步,人烧化了,带走捧骨灰倒是可以滴!
清晨,没有预想的晴空万里,头顶的一片天,沉得似要掉下来,一年到头碰不上几次的极端天气,今天叫寒启一行人撞个正着。
才收拾好,天上便掉下了雨珠,一两个到数不清,眨眼功夫而已。大雨滂沱,狂风亦来凑热闹,糟糕的天气妨碍了人们的出行,可对寒启而言,天崩地裂,难困他半步。
队伍正常行进,瓢泼的大雨在肆虐,只是在寒启等人身上,未能逞上一时之快。狂风呼啸而过,刮断碗口般粗壮的树枝,自队伍边缘划过,再看寒启为首的一行人,笃定泰山。风、雨,在寒启眼中从不算问题,强大气场筑起的坚固的保护层,有它在,风雨何所惧。
城门大开,把守的士兵对着寒启等人恭敬行礼。大徽的储君寒启正式归来,此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颁布瞬间,引爆都城。天气虽恶劣,可为第一时间目睹储君威仪,一城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夹道热烈欢迎。
寒启身骑黄骠马,一身玄色蟒袍庄重、沉闷,顺滑的银丝高高拢于头顶,一枚简洁的墨玉簪固定正是恰到好处。
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百姓却是不见寒启脸上有一丝的喜悦之色。冷峻、高傲,好一个惊为天人的美男子,一双银眸浩如星海,光彩夺目,只是美则美矣,却异常生冷,没有温度。
这片土地,曾经是帮凶,它同寒如尘一道,无情残害了自己的母亲,寒启对于这儿,除了憎恨再无其他。
孙思淼正在马车内小憩,突然一阵骚动惊醒才眯着一会儿的女人。被人硬生打断午睡,孙思淼的心情不要太糟糕,愤愤冲下马车,孙思淼以最快速度抓住始作俑者。
“公子饶命”
对方见孙思淼发飙,噗通跪地求饶。
“我们,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只是想讨些吃的,娃已经两天没吃了,再饿,怕要不行,求公子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一家子”
灰头土脸的男人哐哐哐磕头,身后的妇女怀抱着年幼的女童,缩着身体,呜呜落泪。怎么看都是饱受摧残的可怜人,有能力必要出手相助。可,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孙思淼仅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男人还在磕头,只是速度明显放慢。
“既然是讨要吃的,给你们就是了,用不着对我们磕头,我等布衣百姓可受不起。只是,我,给你们食物,你们,敢吃吗?”
已然看出破绽,孙思淼没了先前逗人的兴趣,此刻只想麻溜解决了,再去睡上一会儿。
讨饭讨到偏僻小路上,这一家人未免太糊涂。再来便是这位卖苦肉计的男人,十指的指甲修剪整齐且有亮度,若信他是饿上几天未进食,那孙思淼岂不成了笑话。
“抱着一具死尸,行刺,你们二人的胆子很大嘛!”
沈妙妙一记飞刀,击中女人手肘,怀中早已僵硬的幼童重重摔在地上。
“不嫌恶心吗?那孩子可都……哎呀,造孽啊!”
探头看热闹的老头一脸心疼的发表了个人感慨。
“死后都不得安宁,你们这些世家豢养的杀手,太残忍,该杀,该死!”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老头在一旁乐呵的煽风点火。
“听到了吧!我家长辈发了话,你们,不得不死”
孙思淼歪了歪头,天真中带着一丝的邪恶。
后面的事情是男女率先发动攻击,孙思淼站在原地,毫无惧色。对付虾兵蟹将,沈妙妙无需上场,一旁的黑衣男子亮出腰间佩刀,几招华丽的反击,男女应声倒地,咽气前一秒,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绝望。三下五除二的搞定敌人,不是对方如何的菜,而是孙思淼家的护卫过于厉害,世间少有对手。
“来,看看是哪家的人呢?”
老头跳下车,走近杀人,一探究竟。
“啧啧啧,看看,同样的火焰纹,该是和客栈那伙人一家的,萧家已然盯上了咱们,之后可得小心喽!”
杀手的左肩上有印章大小的火焰纹,萧家世代沿用的标志,抛除栽赃陷害的可能,那便是萧家要痛下杀手,灭了孙思淼一行人。
“还要切吗?应该,不用了吧!”
“箱子里有两三呢!再多也无用,不管了”
孙思淼瞥了眼地上的死人,摆手回绝。
护卫挖了三个坑,埋人。死后入土为安,希望来世他们能不再这般倒霉。倒霉,丢了命还不倒霉,太倒霉了!
接二连三的小插曲,孙思淼是愁容满面,她不发愁敌人如何嚣张,她是怕此行扑个空,毫无收获。
孙寒一活泼可爱,人见人爱,可谁能想象如此招人稀罕的小奶娃竟缺失了一个重要的器官,心脏。孙思淼感觉不到儿子的心跳声,多次追问下,姜仲海才肯道出实情。
为救活孙思淼母子,姜仲海擅自做主,刨出孙寒一的心脏炼化成药,喂二人服下。孙寒一的心脏比寒启的更加珍贵,有了它,起死回生易如反掌。
“我那徒孙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
姜仲海顿了顿,偷瞄起孙思淼的表情。孙思淼沉浸在悲痛中,血红的眸子不要太吓人,饶是姜仲海见过大场面,也要惊出一身冷汗。
孙寒一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就是生长速度会慢上一些。白虎一族,千年算成年,活到几万岁是常有的事情。孙寒一因有凡人的基因,他的生长会较凡人快,但比仙人慢,取中合。
“那个,具体就是,他要长大需要七百年左右,垂髫而已,不会再多。成年要再后移,具体多久要看身体状况”
姜仲海详细解释给当娘的孙思淼。
“可有法子助我儿恢复正常,一定有的,你告诉我,告诉我”
孙思淼情绪激动,揪着姜仲海衣领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满满的愧疚要逼疯了孙思淼,她不答应以牺牲孩子健康为代价换自己的平安。
姜仲海动手的时候已然想到了结果,大人、孩子,舍了哪个都不行,最为稳妥的法子便是如今的结果,问他后悔吗?回答是不后悔。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重获自由的姜仲海先是顺了顺呼吸,这才娓娓道来。
大徽有一宝物可助孙寒一健康成长,东西具体的位置不详,但能确定的是,定在城内。大徽都城,三个帝都城有余的城市,偌大的一座城中,找一个素未谋面的宝物,谈何容易!
“我未告知便是有此原因,大海捞针,希望有,但很渺茫”
“无碍的,我会想办法”
大海捞针好过认命接受,只要有一丝机会,孙思淼便要试上一试。
“得宝物讲究一个缘分,如果真有缘,即使素未谋面,你也能一眼认出它。待找到,将其放到我徒孙手中,宝物有灵性,它知道自己要去哪。再回来,该就是能跑能跳的小人儿了,我得给他备点东西,赔不是,日后还得指着他顾我糟老头呢!”
临了,姜仲海追加几句吉祥话,给孙思淼大徽一行打气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