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陆劭沉默了一会,他很少从厉司琛的声音中听出那种无力感。
“听说你带着苏芷柔去了国外?”
“她手受伤了。”
“厉司琛,她的手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既然已经决定不管她了,那又何必做的这么多?”
陆劭明显对他有些无语。
厉司琛阖上眼,疲惫的开口:“是我把她的手弄伤的,医生说是粉碎性骨折,若是治不好,以后就废了。”
闻言,就是陆劭,也有一瞬间的无力感。
怎么会这样?
“你,那你找个人待在医院里陪她不就好了?需要你自己亲自待着?”
他能看出来厉司琛是喜欢方潼的。
只是当局者迷。
“等她手术成功,我就回去。”
“方潼今天在我这边喝醉了,我第一见她哭的这么伤心。”
厉司琛瞬间紧张了:“我一直在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她都没有回复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刚刚被林意浓接走了,不过,你别奢求她理会你。”
陆劭思考了一下,说:“你如果真的想要挽回方潼,最好明天就回来。”
这种事,越拖越难办。
这时,陆劭听到在厉司琛那边传来了医生的声音,像是在问厉司琛保大保小。
陆劭眉心狠狠一蹙:“厉司琛,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可厉司琛的电话已经直接挂了。
“该死!”
到底是和厉司琛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了,陆劭真的不想他以后后悔一辈子。
裴格正在家里睡觉,忽然有人像是疯了一样的敲他的房门。
他被吵的受不了,迷迷糊糊的醒来后,瞥了眼手机,凌晨四点。
他抓了把头发,在猫眼看到是陆劭后,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才给他开门,打着哈欠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让你大半夜的来找我。”
狗都不会起这么早。
陆劭直接开门见山:“你去国外,把厉司琛换回来。”
“我已经给你买了最近飞国外的机票,你现在就出发。”
裴格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连脸都来不及洗,就被赶鸭子上架的塞上了车,车上倒是准备了一套衣服。
不过——
“陆劭,你个狗,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啥事啊。”
“你好兄弟的终身大事,需要你去救急。”
裴格:???
啥玩意。
直到上了飞机,裴格在从陆劭发过来的一大段的消息中理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一时间不由的给气笑了。
-
清晨。
方潼浑浑噩噩的从床上醒过来,眨巴了一下眼,人还有些梦。
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坐起身后,发现是在林意浓的床上。
这时,林意浓端着两杯热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问她:“宝贝,你是想和解酒汤,还是热豆浆?”
“解酒汤。”
方潼起床洗漱,然后去餐厅吃饭,喝解酒汤,确定自己的酒意都消散后,穿好衣服,化好妆,去医院上班。
完全没有提昨晚的那些事。
林意浓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但是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毕竟,方潼自己看着都不甚在意的样子。
方潼在离开店里的时候,还专门宽慰她:“意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林意浓:……
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方潼去了医馆后如常上班,不上班的时候就在办公室里写论文,她新研究的课题全国的病例很少,她能找到的,也只有十几例,而且,并不能被当做是典型。
有些难办。
她一边查着资料,一边在想着解决办法。
直到周围的人看不下去了,说:“方医生,你的手机都连续响了十几分钟了,你不打算看看?”
方潼这才忘了自己手机没有静音,打开一看,结果全部都是厉司琛的消息。
“你现在在哪里,看到消息回复我。”
“方潼,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不要搞冷战。”
方潼看到这条消息都舔了下后槽牙。
合着还是她的不对了,是她在搞冷战!
“晚上别喝太多酒,我今天就回国,我和苏芷柔什么都没有。”
他在解释。
应该是头一次跟人解释,只是看着这些字,都能想象到他依旧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一向发号施令惯了,根本不会向人解释什么。
笨拙的让人觉得可笑。
方潼统一回复了一个字:哦。
厉司琛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的消息,惊喜的拿起手机,却在看到那个哦字时,微微皱起眉。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生气了,还是不在意了?
他在发消息过去时,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打电话过去,也是机械般的女声,手机也被拉黑了。
厉司琛眉心都是一跳。
可他现在还在飞机上,除了生闷气,什么办法也没有。
-
方潼把人拉黑后,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下来。
她认真的看着病例,最后联系了医科大的一位老教授,这位老教授的研究课题与她相似,而且他手头上也有一个病人,只是没有记录。
“你是谁?有什么事?”
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也是被吵的烦了,这才接了起来。
“穆教授,是我,方潼,我是凌院长的学生。”
穆牧想了好一会,才说:“哦,就是你啊,为了一个男人,把你老师气的住院的那个学生。”
方潼抿了下唇。
当年嫁给厉司琛前,凌院长专门为她留了一个出国交流的名额,如果可以在国际上大放异彩,她未来的成就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可是偏偏……
为了个男人放弃了。
所以,方潼没有在国际上大放异彩,倒是在学校里出了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方潼无奈的说:“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想要和教授学习一下。”
穆牧淡淡的问:“我能教你什么。”
“就您现在研究的课题,我只要跟着您就好。”
别的她也不奢求。
“你也要研究?”
方潼没有瞒着他,很诚实的说:“是的,我前段时间就在写关于这方面的论文了,只是我的行针方法到底有些不一样,总是出错,所以,我想要跟着您学习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