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熙宁元年(1068年)上任以来,王韶在河西连拉带打,收服小股吐蕃部落归宋,到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已然收复藩众三十万人。王韶更兼文利并重,尊重当地高僧,更从宋国境内邀请高僧,带头开讲佛学加游说,通过文化的亲近怀柔吐蕃首领。这番急速扩张让河州城(今临夏)城主、首领木征感到了威胁。年初,木征向宋廷发书抗议,职责王韶背约,侵占了他的渭源城和盐井。
渭源城古称渭州,唐以来就是军事重镇,地理位置险要;盐井更是当地主要的产盐地,每日产盐所得可价值八百匹马,可谓日进斗金。对于木征来说,夺地失钱,他以此为要挟,说要投降董毡的部族。
宋廷开拓河西的意图正浓,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木征“语言悖慢”,直接用兵。
吐蕃囤积重兵于抹邦山,占据地利,守住抹邦山隘口,意欲与宋兵大战。王韶以文生任武官,亲自督战,“有言退军者,皆斩!”众将士拼死涌上隘口,并乘胜焚烧对手军营、辎重,“洮西大振。”
木征大怒,带兵渡过洮水,意欲和宋军决战。
王韶带兵西进,以部将景思立南路佯攻,牵制木征主力;自己则带领精锐从东谷小路,插入武胜城(临洮)下,在距离武胜城十里处与吐蕃军队遭遇。由于吐蕃军队是临时召集的,并无准备,很快被宋军击溃,木征的妻弟、守城大将军瞎药弃武胜城而逃。木征发现自己中了“声东击西”的计策之后,带兵与瞎药会合,回头攻打武胜。王韶早已料到他的动向,景思立宋城外伏兵,王韶依托武胜城为据点,令木征遭到前后夹击,再败。木征带军队逃往临近据点巩令城之时,宋军越战越勇、士气正盛,穷追不舍到木征来不及关闭巩令城城门,只能穿城继续退败,大退回临近刘家峡的河州(临夏)大本营。
景思立趁机夺取巩令城。
木征之弟及当地各部落首领率领部众、军队投降宋军。王韶改武胜城为熙州,就地整顿宋军。对河州周围的部落进行招降、分化、安抚和统战工作,在拉拢了瞎药和当地吐蕃首领后,准备对河州大本营发起决战。
熙宁六年(公元1073年)二月初,卢元令升为军(2500人)副统治,携军费辎重粮草到达熙州。克军及阿玛颂近卫团化妆成陪嫁跟随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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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遍印象中,宋军都很弱鸡。实际上,成建制的步兵团打散装部族临时集团军还是很占优势的。火器时代来临之前,重装步兵靠有效调度甚至可以抵抗重装骑兵,吃亏在机动性。
临洮军在熙州城训练。
宋重步兵以装甲步兵为最强,他们军士身体强健,身上铁甲由1825片甲叶构成,重量可达29-34千克。每一都人数约百人,除都头外,有刀手八人,枪手16人,其余七十人和弓弩手。近弓手常常卷入肉搏,也是重甲而上。远弩手甲重在22-27kg左右。
宋兵的作战单位一般为十人一组,两个刀手两个长枪手,六个弓弩手,构成前刺近砍后方弓箭的复合作战面。
宋军此时用来攻城的装备中,有典型的三床弩,机构大小如同一张车床,上面连接强弓三架,需多人合力用绞盘和滑轮上劲,利用多架弓的合力发射剑弩。剑弩大小如同标枪,长丈许,以铁片为尾翼,每条尾翼都像一把剑那么大。改良后的射程可达1500米,射出的弓箭像RpG炮弹一样,动量之大可以直接攻楼。这种三床弩还可以发射联排箭镞,深深扎入城墙之中,;联排成行,帮助攻城士兵攀援。可称是冷兵器时代射程之最。弓手手持神臂弩,长三尺三寸,扣扳机发射,射程可达240步(360米)
只见城中兵士在号令下整齐地进行了雁阵、鱼鳞阵和三角阵的演习。
演习完毕,克军看着卢破虏和卢安两人帮卢元令卸甲。沉重的鳞甲发出寒光。
克军道:“除了了长蛇阵不行,其他的战斗力都很强。吐蕃人都是锁子甲,装备不行,打不赢。你们陆上人,打仗的目的以抢地盘为主啊。”
卢元令道:“河湟二州地势多山坎,平原少,只有河流冲积出的两岸平原,无论是筑城、屯田,还是行军,都是以占据这些平原上的要塞为主要控制方式。得到肥沃的冲积平原后,可以招抚当地民众加军屯,通过这种方式巩固土地。”
克军拍手笑道:“几个部落的陆猿在争地盘了。”
卢元令道:“那人鱼和三青不也是争地盘吗?”
克军想了想,道:“稍微有点区别。我们与三青划定的其实是狩猎区,人鱼和三青都不认为自己能够拥有土地,土地是没有所有权的。”
卢元令道:“你们岂不是和逐水草而生的游牧民一般?他们的财产是牛羊,你们的呢?”
克军上下看了看他,呵呵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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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河州城首脑会议被窒息般的氛围笼罩着。
木征的妻子、也是他的谋士瞎三牟道:“大人,只听说宋军不善战,多次交手看来,宋军的步兵是非常有组织、精锐的。我们吐蕃族人都是半游牧半战,没有优势。他们唯一的缺陷是平原作战无马,河西多山少平地,骑兵的威力也无法发挥。这样下来也不是办法——我们向西夏求援吧。”
木征道:“吐蕃名义上还是和大宋联合,这样岂不是更给了他们进军的口实?”
瞎三牟道:“如今已经是兵临城下,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他们夺了咱们的盐和地,也是师出有名吗?为防暴露,我让我贴身侍女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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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六年三月,宋军整顿完毕。王韶帅帐下令,宋军从熙州出兵,渡过洮水,向河州进发。
洮河宽阔的河面波光粼粼,一支支满载士兵和辎重的渡船鱼贯而过。经历了檀渊之盟后四十年和平却总是憋了一口气的宋军,在洮西大胜中获得了他们久违的胜利和自信。
卢元令已由500人编制的营部指挥使升为控制2500人的军副统治,跟随景思立知德顺军。他骑在战马上,望着奔腾和河水和人奋马嘶的景象,心中不禁壮志凌云。
出兵沿河谷平原一路行军。
香子城下,宋军摆开阵势。由于河谷平原较狭窄,窄处仅1.5公里,宽处也不到五公里,非常有利于正面冲撞,双方都没有什么侧翼突破的可能性,这对于重装步兵的宋军非常有利。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非常依赖于阵法和群体性,宋军的战斗序列有效组成了远突刺、近劈砍(刀、斧头)和弓箭手后侧掩护的战斗序列,人数和排面扩大时,杀伤力和震慑力都急剧增加。而一旦伤亡超过10%,阵法基本就崩溃了,散兵基本上失去了强大的杀伤力,沦为靶子。装备和编制都接近部落军的吐蕃守兵坚持不了多久就溃散了。弩机破城,攻城兵迅速破开了大门。
在河谷中推进,宋军的这种重甲攻势就像在针管中推一个注射器一般,更兼接连的胜利,士气大盛,宋军顺利攻破香子城(和政,今和政县)和坷诺诚(定羌,今广河县),推进至河州城下。木征摆开阵型,和宋军对垒,不敌,被宋军打败,先锋斩首木征千余人,瞎三牟和其子也被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