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胡瑶也不知道。
她其实并不排斥与阿星有肌肤之亲,晤镇醉酒那日她好似主动亲过他,之后更是想与阿星有个孩子,但真到这一刻,她又不知道了。
若阿星不问,两人或许就随着情欲做了,但他这么一问,胡瑶也有些糊涂了。
她想吗?
或许想,或许不想。
她从未细想过,亦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她在那日醉酒前不曾与夫君以外的男子欢好过,这之后也不知与阿星欢好时,会不会想着慕渊,想起慕渊。
若她真如此想了,那她既对不起夫君,亦对不起阿星,更对不起她自己。
“不可以吗?”
顾乐榆看着她,眸中满是期待。
胡瑶抓着铃铛的手微微一松,伴随着铃铛轻晃声,她随心道:“不知道。”
顾乐榆笑了一声,用脸颊贴了贴她的脸颊,“殿下,可以吗?”
胡瑶微愣,顺口道:“不知道。”
顾乐榆星目微眯起了玩心,“不可以吗?”
“不知。”
“可以吗?”
“不可以。”
“殿下!”
胡瑶一把捂住顾乐榆的嘴,“你好烦啊!”
顾乐榆握住她的手,“谁让殿下一直说不。”
胡瑶被说得有些恼了,“就是不知道嘛。”
“那先亲一下。”
顾乐榆也不等胡瑶反应,单手托起她的脸。
胡瑶怔怔的看着少年越来越绯红的脸。
忽地,马车停了。
顾乐榆下意识停了动作,抬头看向马车门方向。
胡瑶轻拍他揽着她腰的手,“去看看发生何事了。”
顾乐榆颔首,松开她推门而。
胡瑶抬手,推开马车窗,陈诺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辱长公主者,杀无赦。”
-
受伤的男人浑身颤栗被少女的话和动作吓得不敢喘息。
众人亦被拿着剑要杀人的少女震住。
他们从未想过在茳北会有姑娘上街,更别说姑娘还要杀人。
“发生何事了?”
忽然传来的男声,在此刻格外引人注意。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红衣朗艳的俊逸少年从马车中下来。
他们还来不及惊叹少年世间罕见的俊朗容颜,就见他听完随从的话后蹙起了眉。
少年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男子,冷声道:“杀了吧。”
男人闻言哭天抢地的向少年爬去,“公子,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知错,小人一定不敢再.…..”
少年好似未听到般,走到马车窗边对着马车里的人说着话。
众人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并非马车中的贵人,贵人还在车中。
拿剑的少女在得了少年的许可后,跃下马准备动手。
“诺儿。”
轻柔的女声隔着马车窗传出。
众人听着唤人名好似在撒娇的声音,不禁心生爱怜。
他们想马车中坐着的一定是位心善柔弱的娇小姐,眼前的人有救了。
正如他们所想,少女在听到声音时收剑行礼道:“属下在。”
“我们初来乍到,不宜杀人惹事,饶他性命。”
“诺。”
众人松了一口气,男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磕头感谢。
“割舌吧。”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男人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他们似乎都弄错了,茳北之外的国家,好似有许多他们不曾知晓的事。
明明自古皆是任人宰割之地的男女,怎敢做如此荒谬的事,那些书中写的,茶楼中听来的事,难道皆是假的?
众人一时无法接受,恍惚间连使团离去都未注意。
“不要!啊呜呜……”
转角处传来尖锐的叫喊,众人才回如梦初醒。
晕倒的男人已不在原地,转角处走出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其中一人正用帕子擦手上的血。
众人侧目装作未看到,心中纷纷庆幸自己刚才的来不及说,亦忍不住赞许自古至今的茳北不给女子权势行为的正确。
直到南魏人彻底离去,众人才敢去察看。
转角处,男人手中拿着自己的舌头,不知是死是活闭眼躺在血泊之中。
-
马车内
胡瑶与顾乐榆因刚才的事,没了谈情说爱的心情。
她单手托腮,听着顾乐榆说茳北的诸多事宜,因着亲眼目睹过阿星所言,她才想通在南魏时一直想不通的事。
如今看来,茳北女子自古及今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得是侍夫持家之道。
别说她们未曾听闻外间事,就看今日茳北男人的反应,只怕连他们都不知茳北以外国家的事。
固步自封的茳北又怎会让女子知晓,原来她们可以选择别样的生活。
当年她在梁国,耳濡目染之下亦忘了为自己争取不嫁太子之事。
她若直接对帝后说,想来以帝后的性格会将她另许他人,毕竟只要她人在梁国嫁与梁国人就行。
“殿下,和园到了。”
马车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
和园内
胡瑶等人在茳北官员的领路下向居所走去,官员一路走一路说。
他说着茳北帝如何重视使团,重视南魏,如和园是为接待使团建造,园中最好的祺安院安排给了南魏等诸多事。
胡瑶兴致缺缺的听了一会,便把人打发走了。
她随意的扫了一眼周围环境,目光落在了廊外花园的草坪上。
草坪上,身穿元国服饰的男女正嬉闹着又推又踢一个形似球状的铁笼。
胡瑶凝神静看,不自觉地蹙眉。
铁笼中好似装着一个人。
顾乐榆注意到她的神情开口道:“殿下,那是铁环制的滚球,球内可容下一人。人进去便可与外面的人一起推动滚球玩闹。”
“玩闹?”
“是。不过也有人喜用滚球折磨他人。他们会将滚球内的铁杆重新设计,人一旦进入铁球,球被推动铁杆就会撞入或插入身体。”
“阿星觉得他们此刻是在玩闹,还是在折磨球中人?”
顾乐榆敛了笑,“草地上溅着血。”
胡瑶收回目光语气平和道:“真无聊。”
两人身后的侍女们闻言说道:“殿下说的对!这不远万里把人带来折磨,不止无聊还无耻。”
陈诺盯着滚球看了一会,“殿下可要救人?”
胡瑶收回目光,“不救,我又不是菩……”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
顾乐榆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不远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一袭元国贵族服饰的清俊少年,手举着弓向这边跑来。
少年边跑边回头与身后的侍从说话。
顾乐榆眉梢微挑,伸手欲牵胡瑶却不想她突然快步走向少年。
他一愣,反应过来后几乎是不由分说地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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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廊下不可跑,您慢些。”
“吾知道,你们不要跟着吾。你们先去皇姐处,吾一会就去。”
“殿下若是要玩,寻公主一起不是更好?”
“不要,吾不要与皇姐玩。”
“殿下,陛下既让您与公主一起来,定是想让您从公主身上学些什么。”
少年拿着弓加快了脚步,“吾不要学。”
“殿下看看前面慢些跑,莫要回头看奴才们!”
“吾知道。”
少年说着又回头看仆从,全然没注意前面。
仆从们见状惊呼出声,“殿下小心!!!前面的贵女快、快避开!莫冲撞了殿下!!!”
少年闻言慌忙回头,但并未放慢脚步,就在要撞上身穿南魏服饰的贵女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摔去。
“殿下!!!”
仆从们惊慌失措地跑向少年。
少年跌坐在地,摔得有些懵了。
“公子没事吧?”
耳畔传来的娇声,让少年不自觉地抬头看去。
这一看,少年愣住了。
好美的人,美得摄人心魂。
“公子?”
少年回神,慌忙摇头道:“吾、吾一点事都没有。”
“公子没事便好,方才见过公子没反应当真是吓死我了。”
胡瑶眉眼含笑地牵住少年的手,扶他起身。
少年面上泛红,有些害臊地牵着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