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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有商有量的,只简单几个字彼此就能明白。

却听得楚无归一脸迷茫:主子王妃这是在说什么?

老七默默放缓了步子,总觉得自己一与前头两位挨得稍近些就浑身难受。

“有个地方该去的,就是今儿时候不早了。”余闲看向快落西山的太阳,被刺得眯了眯眼。

祁绥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压,叹了口气:“见多了好的,也该定定心。”

“那就走吧!”余闲领着人来到了熟悉的岔路,一路往里,见到了熟悉的院子,却没有停,而是沿着旁边的路一直往里走,小路越走越窄,渐渐泥泞。

又走了差不多两刻,此时坑洼且狭窄的土道上随处可见人或是动物的粪便,苍蝇老鼠成群结队,空气里甚至都糅杂腐烂破败与粪便混杂臭气。

周围的房屋彻底破败,视线之内尽是低矮的土墙茅草的屋顶,也大多残破不全,轻些的透风漏雨、重些的都有半边屋子都塌了的。

角落处一堆男人高声叫嚷,一个个都光着膀子光着脚只穿着一条补丁摞补丁的裤子,裤腿不是挽着就是短了一扎多长,推推嚷嚷似在争执什么,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老七听了两句上前道:“是在赌。”

那伙人似有人瞧见他们了,一个出声,其他人都往这儿瞧,看着一个个衣着华贵明显不是他们这猫狗坊的人,方才拼命叫骂的气势瞬间全消了,脚上默契的往后退,身体了也默契的缩着脖子大躬着背低着脑袋,不敢再瞧。

余闲拽了拽祁绥的袖子,赶紧走吧!这样的性子问也问不明白,别找人家不自在了。

老实讲这一路祁绥表现的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面对这个与他曾经所处的恍若天差地别的世界,他眸中没有嫌弃,拧着的眉头只因生忧。

“你拿来赌!那可是我娘的买药钱!”

一个稚嫩的叫嚷声从不远处传来。

余闲顺着声儿望过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赤身光脚只穿着六七分长的补丁裤子拎着手腕粗细的棍子大步跑来,一到跟前他直接一棍子掀翻了赌桌,三个粗陶碗和一小堆铜板扬撒了一地,利落的三棍子,粗陶碗碎裂成片。

接着少年将棍子舞得虎虎生风是见人就打,边打还边骂:“小爷一个唾沫一个钉!哪个赌摊子觉得日子好过了敢留我爹,小爷就让他这辈子再敛不起来摊子!”

“你踏马的给老子住手!张老四你踏马倒是说句话啊!”

“张老四别踏马不吱声!否则老子见你一次就踏马削你一次!”

“踏马的小崽子不想活了!”

一帮大男人哪能叫一个孩子治住?不过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这会儿这个拎被摔碎的桌子腿,那个从墙角拿起一块大石头,就朝那少年冲了上去。

余闲盯着那少年赤红着眼睛,张口道:“救人。”

“是!”楚无归应得飞快,带着人就冲了上去,不过十声就将人都给摁住了。

“主子。”楚无归拎着那少年走了回来。

离得近了,余闲才发现这少年得十二三了,人瘦的厉害,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身上伤不少,除了方才互殴的青紫破口,两个肩膀更是青黑发紫,疤中带着擦伤的血痕。

少年抿着嘴不吱声,一双眼睛赤红,狠的像是个狼崽子。

“干活不?”余闲笑了笑:“我需要个熟悉这儿能领着我们四处逛逛还能给我们介绍介绍这儿的人,一个时辰”余闲一顿,看了眼从门缝墙头偷偷往这儿瞧的人,才继续道:“半贯钱。”

“好。”少年应得很快,声音干哑,扭头往后瞧了一眼才道:“夫人等十个数。”说完扭头就跑,边跑边报数,来到散落一地铜板前,蹲下一枚一枚的捡,直到喊道十,人也喘着粗气跑了回来。

楚无归看着还散落许多的铜板,指了指碎裂的桌面下面道:“还有呢!”

“那些不是小爷的。”少年说完这一句,看见开口的男人眼中没有鄙夷,抿了抿嘴低下头道:“我被他偷了三十三个,只拿三十三个。”

“好小子!”楚无归笑着拍了少年的肩膀一巴掌,道:“你叫什么?楚无归,你叫我楚哥就行。”

“张野,小爷叫张野。”

楚无归看了眼自家主子,一巴掌拍到张野脑袋上道:“小爷什么小爷!你是谁小爷!”敢在他主子面前自称小爷,这孩子疯了!

张野看了眼眼前的夫妻,这一身瞧着比刘掌柜身上穿戴的都贵的样子,瘪了瘪嘴,到底没吱声,也没把楚无归放在他头顶的大掌甩下去。

楚无归见掌下的脑袋这么听话,直接揉了一把。

别说,瞧着是小狼崽子似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小狗崽似的性子。

“走吧!张野,带路。”

“嗯。”

张野一边走一边问:“您想知道什么?”

祁绥直接道:“这里的人,衣食住行营生···”

余闲看着身侧的孩子,想了想举例道:“都干什么营生,什么样的营生大概多少工钱,平日里穿用什么吃什么?住处是自己的还是租来的,闲来喜欢干什么?有没有什么风俗习惯?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你知道什么都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也行!”

“好。”张野点头后,就边领路边给眼前的两人捋。

余闲越听眼睛越亮。

张野虽小,看起来也没读过什么书,逻辑却非常清晰。

这一片几个胡同住着几家,每家几口人,有壮力的有几家、孤寡的有几家,买房的几家、租房的几家,扛货的几家、浆洗的几家、混吃等死的几家···这一片说完刚好走到下一片,继续从头捋。

到最后甚至还能说上两句城中哪家扛货给的工钱高,哪家欺负人,哪家逢五逢十会施粥,哪家逢初一十五撒铜板,哪家牙行风评好,自卖不亏人,也都是正经地方,哪家牙行手段下作,瞧见模样好的姑娘就做局或是做戏豁楞她家里卖人,去处都是不干净的地方···

本来余闲想太阳落山前就回呢!结果这一听就听到了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