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宋寒周也看到了傅绍庭傅戚朝兄弟两人,而沈般般刻意掩饰的态度让他很不悦,好像他很见不得人似的。
“怎么,不敢面对他们?”他凉凉的语气响起。
沈般般盯着他那双墨黑的瞳孔,撑开嘴角笑了笑,“不是。”
宋寒周留意到她扶着车门的手攥得很紧,雪白的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她在强忍,“那就把头抬起来,要我教你吗?”
话音未落,在沈般般瞪大双眼中,宋寒周从车里走出来站在了她的面前,他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一字一句地告诫她:“沈般般,你记住,我身边的任何人和事物,哪怕是一条狗,都懂得昂首挺胸。你不要丢我的脸。”
沈般般苦笑,“好。”
他的话给了她莫名的底气,深吸一口气,整顿好表情,漂亮的小脸渐渐变得精神奕奕,尤其是那一双大大的鹿眼,抹去了尘埃,不再那么灰蒙蒙。
宋寒周满意地点头,“去吧。”
沈般般平静自若,抬头挺胸地走到来宾签到处那里,从傅绍庭他们面前擦肩而过,连个眼神都没有迟疑。
出来吸烟的沈嘉龙看见了刚才这一幕,拿起了手机嘲笑:“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沈般般还和宋寒周勾搭在一起。连个男人都拿不下,我看你这位傅家大小姐也别当了。”
“沈嘉龙,你胡说八道什么!”
另一头,傅洛安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随之响起的还有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沈嘉龙猛吸了一口烟,笑得得意忘形:“这么说吧,你未婚夫送沈般般来参加沈良的葬礼,连你大哥二哥都假惺惺来了。你这个亲女儿,不来给你亲爸上一炷香说不过去吧,而且是你派人把他撞死的,你不怕他变成鬼来找你算账……”
“沈嘉龙,你闭嘴!”
听到傅洛安快被气疯了,沈嘉龙心里堵着的恶气多少出了一口,他把烟头扔地上,狠狠踩上去,“你要是敢不来,我不介意到你大哥面前说几句你的好话。”
抛下一句威胁,把傅洛安的咒骂掐断了,沈嘉龙把手机藏裤兜里,转身进了灵堂里。
沈良的葬礼很简洁,在灵堂里简单地弄了弄,来吊唁的人并不多。
两位出众的傅家公子出现在狭小的灵堂里,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反而把沈般般给忽略了,这样也好,她可以安安静静地悼念沈良,给她上一炷香。
原本在灵堂前坐着的顾珍立马站了起来,弯腰弓背地去迎接他们,“大少爷,二少爷。”
顾珍往他们身后看了看,似乎在寻找谁,“安安……四小姐没来吗?”
“她不方便过来。”
傅绍庭回了句,把慰问金递过去,说了句“节哀”。
顾珍看到厚厚的一叠,立马眼睛睁大,转移了注意力,双手合十连连道谢,迫不及待地塞进了自己的裤袋里。
随后,领着他们二人来到沈良的牌位前,递香。
傅绍庭把手中的香插进香炉里,微微鞠躬,目光不经意地往角落里跪着的清瘦背影扫了一眼,单薄的背影一身黑,从头黑到脚。
唯有露出来的那节纤细嫩白的脖颈,娇弱可怜,荷杆儿般低垂着,等着人去扶起。
傅绍庭眼眸一深,不知怎么,脑海里迅速闪过那晚沈般般的回眸,染血的嘴角对他绽放妖媚又血腥的浅笑,令他身体里无端一阵燥热。
傅绍庭不由得紧了紧双手,喉咙有些干渴。
傅戚朝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角落里的沈般般,以及沈般般脖子后面那颗令他格外在意的红色朱砂痣。
他心烦意乱地别开目光,顿时想起刚才在门外是宋寒周送她过来的,这两人还纠缠不清,分明是在故意侮辱傅家。
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胆子这么大,还敢跟宋寒周有来往,甚至在明目张胆地当着他们的面秀恩爱。
顾珍殷勤十足地把香从他们手里接过去,傅戚朝冷冷一笑:“我们今天代表傅家来吊唁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你的好女儿还在做着背叛傅家的事。”
“二少爷,你说什么?”
顾珍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