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筝离开后,沈般般走到宋寒周身边,“宋先生,我今天要去给我爸守灵,晚上就不回来了,可以吗?”
她特意穿了一身黑裙子,更衬得皮肤雪白。
宋寒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想苏筝的那些话,内心剧烈地波动着,可是脸色却仍是一派平静,“不行。”
“那我早点回来。”
立即从她脸上看到了明显的失望,睫毛轻颤,她却不敢说出来。他不自觉地抬手去摸她滚烫的小脸,轻咳一声:“晚上结束后我来接你。”
得到了他的应允,沈般般也没有高兴太多,“好。谢谢你。”
屋子很大,阳光也很充足,两人隔着一米左右,透明的尘埃洒落在两人之间。
陷入了一阵古怪的沉默。
宋寒周瞥见她雪白脖颈上的痕迹,想起昨晚她有多美味,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略显尴尬地将目光移向落地窗外的风景。
“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沈般般的目光落在他英俊的侧颜上,明明那么近,她却无法进入他的内心,觉得他陌生又疏离。昨晚袒露心事的他好像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把门关上了,不让任何人进入。
“你是指苏医生说结婚成家的事吗?”
宋寒周眉头一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呼吸变轻了,跟着她的话语紧张起来。随后,他听到沈般般用轻松的语气说:“我这辈子都不打算成家了。”
他瞬间如释重负,转头看她,“真的?”
沈般般抿了抿嘴角,很平静地看着他,“嗯。”
她的目光透过那双平静淡然的眼睛,宋寒周感受不到她有任何渴求的温度,她不争取,也不反抗,平静跟昨晚那个在欲潮里一遍遍说喜欢他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宋寒周不让自己再多想,音色薄凉:“钱和物质上我可以保证,但是我无法给你任何名分。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没关系。”她也不奢求这个,反正她活不久了。
沈良的葬礼摆在一个日租的公共灵堂里。
沈般般问了沈嘉龙才知道葬礼在哪里举行。对方起初不肯告诉她让她别来,在她的坚持下,对方不耐烦地甩了一个地址定位给她。
她知道顾珍和沈嘉龙不愿意看见她,巴不得她永远消失,最好是马上去死。但是她坚持要在沈良的灵位前磕一次头,给死去的他一个交代,也给她自己一个交代。
车子停在举办葬礼的地方,沈般般摸着车门,朝旁边的宋寒周很轻地说了声,生怕打扰到他看文件,“宋先生,我进去了。”
宋寒周淡淡地“嗯”了声,未曾抬头。
沈般般朝林渠示意了眼,安安静静地走下车,关上车门的刹那间,她的动作停住了,越过车顶,她看见了对面一辆车里,傅绍庭走出来,身边同时还有傅戚朝。
傅家的人得知消息后,派了长子傅绍庭来吊唁。沈良毕竟给傅清华当了二十几年的司机,于情于理,傅家最在乎名声,样子还是要装装的。
除了傅绍庭前来,傅戚朝也来了。
沈良死在仁心医院门口,他觉得自己也该过来看看。
沈般般看着他们两个人,心里丝毫没有波澜,如果不是因为沈良死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傅家的人,尤其是对她最狠的傅绍庭。
但是身体里仍旧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当傅绍庭的眼神扫过来时,她匆匆低下头去,正要合上的门被宋寒周伸出来的一只手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