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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知秋宴 > 第44章 家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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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宏哲连着两天下了四道圣旨,实在疲乏,要不是百官聚在殿外等候,个个声讨李氏宗族,他早该入塌歇息了。

昭通殿外,传昭的公公拿着第一份圣旨,捏着腔调的尖锐声音在整个皇宫里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立储嗣,崇严国本,理应重才重道,有治国理政之本,今封皇十一子温霁川为太子,居东宫,其母江氏封贵妃,钦此。”

李氏一族必定要铲除。

经温苑秋的药方调理,江霖觉得身子骨好了不少,以往吃睡不成夜夜心悸梦魇,最近入夜后沾床就睡,醒来已然天明。

昨夜她难得没有早睡,去北宸殿抓住正发愁的温宏哲,说出了她幽禁澜妃的用苦良心。

帝王在得知自己尚有一能干儿子后,当机立断就去了云澜宫里找温霁川对诗,下棋,谈国事。

温霁川与江澜俱是受宠若惊状。

在云澜宫一直待到亥时,温霁川言辞文采都甚得他心,这几日的压力全无,乐呵呵的开始唠起了家常。

母子俩倒是不习惯帝王突然这般,拘谨了一整晚。

最后江霖亲自来将温宏哲拉走。

“陛下着什么急,往后有的是时间让小十一陪着下棋,明天陛下还要上朝,若是被那些盯着陛下看的老臣瞧见陛下的疲倦样子,摞到案上的折子只会多不会少。”

温宏哲打了个哈欠,面容清爽不见一丝倦意:“今日事今日毕,今日没下完的棋明天朕得了空再去,朕一眼就瞧出来他比舟儿强,果断善辩,又不因为朕是皇帝就说恭维话,朕将朝中的事拿来问他,他说的全到朕的心里去了。”

江霖一语成谶,他刚写完搁笔,支着头偷偷小憩,一旁的郑公公俯首小声唤他:“陛下醒醒,这是要入起居录内的。”

温宏哲立马放下手臂,拂袖坐正,但眼皮不出一会儿又合上了。

这头传诏的公公将手里的诏书一合再折回殿内,出来时手里又拿了一份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李氏行为不端,与侍卫行苟且之事,祸乱宫闱,德行有失,按宫规皆处以极刑,以儆效尤,钦此。”

殿外大臣纷纷交头接耳。

“这新封贵妃也江氏女,莫非是寺卿大人之女?一宫高位两个江氏之女是不是不太妥当?”

有人也应和那位官员的话,周遭纷纷扰扰,乱作一锅粥。

江琮就跪在队列中心,闭目养神了,懒做理会。

不一会儿,似戏腔的声音再次传来:“当朝太子少傅李樟与平民谢平勾结,有联合偷窃春闱考卷之嫌,影响恶劣,罪不容诛,李樟贬官处置李氏家族此生不得入朝为官,平民谢平押入大牢,择日问斩,钦此。”

话音一落,殿外官员又开始了。

“李樟犯事,为何一大家子都不得为官,当是连带着一家老小都在劫难逃,齐齐斩了才好。”

“俞尚书的心是真狠还是真想让陛下诛杀李氏一族,往日私怨可别拿到明面上来说,自己偷偷处置岂不是更显得俞尚书机敏能干。”

众人皆闻此话,又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俱低头噤声,远比府衙里的惊堂木还灵验好用。

苏祁不知是何时过来的,正着一身火红飞鱼服立在俞尚书身侧,眯着眼看他。苏玉堂则在他身后,用刀柄撞了一下他的后腰。

那力道让苏祁脸色一变,今晚铁定又要挨罚了。

俞尚书也不再发言,将头撇到另一边。

谢鸿才跪在队伍的最前面,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有这么一个败坏家族门风的堂弟只觉得丢人,哪里还有心思去听八卦,如今在这朝中他怕是抬不起头了吧。

这时果然有一位官员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谢平,不就是……”

话到这就断了,应该是谁打断了那官员的话。顷刻间,四周一片宁静,大概都是心照不宣了。

谢鸿才只觉得面上燥得慌,自己的背上有火在烧,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尘土垂着头走了,脚步都颤巍巍的,不知道是不是跪的时间太长的原因。

江澜出了住了十八年的云澜宫,搬进了李贵妃的兰泽宫。江澜刚进门就忍不住调侃道:“这李贵妃平日里跟个市井泼妇似的,怎么这宫殿名字如此文雅。”说着她提起衣裙跨了进去,打量了几下后继续调侃:“看了只有名字文雅,这院子里都种的什么玩意儿,俗气死了,快来人帮本宫把这一院子的臭花都拔掉。”说完她还捏着鼻子往门口躲,一脸的嫌恶。

温霁川在北宸殿陪温宏哲下完棋就匆匆的往兰泽宫跑,心里还捏着汗,希望他的母妃能喜欢新的住处。

结果一进门他就愣住了,一个偌大的院子寸草不留,只剩下地皮了,有的扎根深的直接将地下的新土翻了出来,坑坑洼洼的。

他还在愣神的时候,江澜抱着几株还带着根须和土壤的仙人掌、仙人球往宫殿这边走。

温霁川听见身后脚步声,他赶紧回身迎了上去。

温霁川站住了脚打量着江澜,她身上穿着粗布麻衣,长发挽到了头顶上,脸上笑嘻嘻的跟得了大人的糖一样。

“母妃,您围着个围兜做什么?怎么还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给拔了?”

温霁川视线落在江澜的手上连忙伸手去接,然后皱起眉说道:“怎么不叫宫里的奴婢拿?万一扎到手了可怎么办?”

江澜拿到这些东西心情已经很好了,也懒得听自家儿子批评,她拍拍手说道:“怎么没有人帮本宫,他们身子骨太不中用了,这点东西都拿不过来。”江澜冲宫门外头努了努嘴说道:“还在挺远的地方呢,让他们慢慢搬吧。”

江澜去内务府要这些绿色带刺的东西时,在那里当差的宫人都吃了一惊,这些东西也不鲜艳也不能观赏,所以每季分配花草时都丢到了角落没人要,时间长了堆了一大堆出来。

“你别看它丑,耐活的很。”

一旁的贴身婢女忍不住问道:“贵妃娘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

江澜哼笑了两声,面色突然转阴:“等太子殿下不好好做储君时,本宫就拿它们扎他?到时候你们跟本宫一起去。”

一旁的婢女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连忙摇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温霁川垂眸看着自家母亲眉飞色舞的样子,只觉得很有意思。

江澜是个懒人而且懒得出奇,种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为了偷懒罢了,在院子里一年四季都不用换了,也不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