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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知秋宴 > 第18章 知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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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祁在王府待得是自由自在,闹的徐宴之一天到晚眉头都不见松开,好不容易脱开身回屋,刚将书册一一翻开,屋门便被自外叩响。

门外的婢女疾呼道:“少爷,苏公子喝醉将院里王妃种的花都折去一半了,奴婢怎么拉都拉不动,少爷快些去救救那些花吧。”

徐宴之长叹一声,怏怏的起身出去,行至正堂瞧见屋外伸手在花丛中作恶的人,急步过去一把拉住苏祁的后衣领,将人拖出来。

他瞧着一地稀碎的花瓣和残败的花骨朵,气不打一处来,掐着苏祁的后颈:“我该将你种入这片花丛里才能给王妃一个交代,这些可是自南疆来的时令花,劳累了三天的车马……你,罢了,我同醉鬼道不明白。”

苏祁晕头转向的站不稳,堪堪要往他身上栽,一股酒气席卷而来,他颇为嫌弃的松开手往后躲:“你兴致倒是不错,能将那一坛子都喝完,若不尽兴明日再去城东酒馆,再买几坛烈兴的回来给你喝。”

“成,说话算话。”苏祁立马站稳了,面上两坨红润,不停的打酒嗝。

不多时他忽然干呕一声,徐宴之脸色一变躲到远处,唤来几个家丁将他拖回屋内。

“别拉我,还没喝够呢,走陪我喝几口去!”

苏祁挣开那几人,拉住徐宴之便朝正屋走:“这佳酿你都没尝,香的很,别再给我装什么不胜酒力,上回跟姓白的去酒馆比酒,他们都醉倒一片你还好好的,现在跟我装傻充愣忒不讲义气。”

徐宴之拨开他的手,问道:“我瞧你也不醉,今日进宫听了什么消息,怎回来一直拉着我喝酒?”

苏祁在屋内坐好,定定的看着他,反问:“你真要我说?”

“若是我不能听的,那你就不必说了。”

苏祁摇头:“我也不清楚你能不能听。”

“那你喝酒吧,别说了。”

“皇上给郡主商谈了一个婚约,听宫里的阉人说,皇上已经将此事定了,是和谢家的人,也不知其姓名,反正在谢家众多子弟中也不出头,若是名声在外,我怎会不知道呢。二来我喝酒是高兴的,我下月就能去宫里领职了。”

徐宴之提着酒壶倒酒的手一抖,酒水碰到杯沿溅到手上少许,他立马收手将酒壶搁在桌上,也未看苏祁,抿着一口杯中的酒,才说:“甚好。”

“什么甚好?”

“酒甚好,能领职就任甚好,往后也能少来烦扰我了。”

什么都好,可他单是没说温苑秋的婚事甚好,苏祁醉了人糊涂,更没深究他话中的遗漏。

“你这人,我说的什么你不会一句没听见吧,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郡主这婚事甚好,我看这事一点儿都不行,这,这这这……”苏祁愁眉锁眼,灵透的黑瞳略带闪烁的在他身上打量:“这好歹是那什么,所以我看不成。”

徐宴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仅是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能约略出他将要冒出来的心思,尽管他说的一片云雾,但相处日久,苏祁如何想的即便不明说了,他也能懂。

徐宴之抛着手中的檀香珠,两颗圆润的木琲,随手中动作掷在半空,而后稳稳落回他手心。

他似是对苏祁的话不甚在意,扯开了话锋,说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休息了,记着明日一早同王妃道歉去,那院子里的花王妃可惜着呢,也不知你发什么疯,有空拖人去南疆再捎些回来就全靠你了,我是担不起你这责任。”

“等会儿,良家的人为何举家迁移的事你还没跟我说呢。”

徐宴之刚起身欲回屋里,闻言站住脚望着他,道:“这不必细说你也应当能知道,十年前黄德元盗取虎符遣兵作恶,傅将军曾授命去捉拿,但黄德元没死,一直藏在江北,江北我虽没去过,但地质图册有写,那地界怪石嶙峋极易藏人,在户部那落户的人有江北的也不多,山中更无官员前往,所以才让他钻了空子藏了许多年。人皮鼓也是他串通兰乑行商人做的,目的便是要拖良家人下水,商贾人士无利不往,也极易上钩,傅将军将此事查清楚了,如今黄德元被送进了大理寺审查,良家人的事虽未在城中掀起波澜,但脸面上……”

说到这他噤了声,只见苏祁头枕在双臂上早已睡了过去。

“麻烦。”

他将人拖起,一路扛回了苏祁住的屋内,往床上一放便不管不问的走了。

哪能知道,徐宴之傍晚时分安生不得,一大清早的耳根又开始不清静。

院子中一片喧闹嬉笑声,搅得徐宴之头疼的要命。

斓巧一直不见徐宴之的院子里有动静,刚要过来通风报信,徐宴之的屋门旋即大开。

“少爷,府衙的关大人差人递来了信笺。”斓巧在离他七八步远的地方,双臂绷得直,极力将信递去:“还有苏公子,奴婢不敢阻止,还是请少爷去吧,街坊的都来敲门了,说,说王府太吵。”

徐宴之见她这姿态,有些哑然:“你倒也不必,王妃不在府上的时日都由我管着,有事需要我出面的尽管找我就是了,凭府上老嬷的几句话,就如此作态,不免还要被拿去说闲话,你既是传话的丫头,就少不了要同我说话,王妃能将你们留下,也是瞧你们没什么肚肠,自是不会对主子有何心思。”

斓巧将头埋的深 ,伸臂递信的姿势不变:“奴婢明白。”

他接了信笺,方跨步去庭院内寻苏祁。

苏祁拉着府上一众家仆投壶,斗蛐蛐,绯色的衣角随主子的步调四处飞扬,下摆被不知何物扯出个大洞,在远处瞧去都格外醒目。

“你倒是精神好,远能比上邻家饲的酉禽,但那物通人性还知晓鸣声不扰人……”

苏祁头痛道:“得得得别骂了,每次都拿我跟畜牲比,我一次听不出来,哪能次次都听不出来?”

“……”

苏祁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拿起一只矢,闭着一只眼瞄着庭院中的海棠树:“你可算醒了,怎么比我这喝醉酒的,醒的还晚,一休假就这般懒怠,可不像你平素的作息。”

徐宴之见他的架势,连忙伸手挡在他肘上,面色微肃:“昨日喝醉耍酒疯,今晨起来耍人疯?你若射到那树上去,马上就把你种土里当树,昨晚花圃的事还没完呢。”

苏祁自小被他爹压着习武,功力了得,稍一施力在箭矢上,不必搭弓都能将箭抛出去,形似臂弩一般。

一众下人识趣的退走了,徐宴之放缓了声音:“这些时日你也在府上玩够了,想知道的事,皆探清楚问明白,指挥使想知道的事无非就是我的身世,我知晓你不会告知,但总有一日想知道的人自会知道。”

苏祁刚还板着的脸上,扬起恣意的笑来:“徐淮诩你这人实在可怕,凡与你对着干的,哪个不是忌惮三分,仅是能靠势压人,但若比势你还有我呢,除了皇上谁能压得住我们苏家,皇上也是瞧我们家只有我这么一个能继任的独苗,才丝毫不忌惮我们苏家往后能起多大势,日后我若得你相助岂不是如虎添翼。”

“抬举我了,我不过一介读书人,能入仕便入,无所想得的名利,有一方用途和去处也算不枉寒窗几年。”

苏祁忍不住嗤他:“你这也算寒窗?书院一年授的课,被你三月习完,自院长手里拿了特许,在书院不想旁听想走便能走,你这特许给我多好啊,我可羡慕着呢!”

徐宴之沉默良久,似是自忖:“我自是有其他想做的事,紧赶慢赶也要腾出许多空闲时间出来。”

“甭在这儿给我打谜语,遮掩那么多,不过就是为了余下时间陪郡主么,我还不知道你?”苏祁揶弄似的白了他一眼,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至他身旁,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诶,不过昨日我说关于郡主婚事,你当真没什么想法?”

徐宴之瞧着他一脸好事的样子,复问道:“你说说我能有什么想法?”

“好歹……”苏祁蹙着眉,又闭眸苦思,忽而似是来了灵思,瞳中划过光亮,道:“好歹郡主的事都是你一手包揽,这事这么重大,你不要出些谋划?”

徐宴之立时便想将他一脚踢出王府。

等了半晌,心里还有些期许他能发现什么丝缕端绪,结果迎面吹沙方觉眯眼误事,白瞎了那片希翼。

“算了,先用早膳吧,此事待王妃闲暇之余再做商讨,皇上一意定夺属实不妥,若非一方有愿这份契约就成不了,郡主好歹是临川王的遗孤,王妃自然有权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