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时惜一时间想不出妥帖的回答。
她既不可以言明攻略的事情,更不能拿什么系统来当作解释,只好弯下眼角,试图用嘴角已经上扬的弧度来弥补那一点点窘迫。
可是紧盯着她的人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样细微的不自然,他脚步更迫近了几分,强大的气势让时惜不由的心跳加快。
她依旧心动于他的强势,那种热烈与迫切,总能更直观地让她感受到一个人的情意。
这或许是一种心理疾病,可是被爱意包围的时候,她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可是眼下也不是同人调情的时机,况且,他们两人如今的关系,实在是道不明的微妙。
“你先坐......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最近还好吗?”
时惜收了心思,却发现身前的男人眉梢间的神情显出几分烦躁,连眼神都比方才看起来还要冷冽。
手腕处逐渐传来的钝痛感让她后知后觉意识到骆洲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她盯着他依旧辩不出情绪的脸,终于开始慌乱。
因着对他的好感,她都忘了自己先前对他有过的怀疑。
“你先松手......你都还没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过来?”
两个人互相都抛出了问题,可是都没有首先要回答的意思,直到那痛感让时惜实在握不住手中的杯子,清脆声响起的时候,骆洲终于放开了手。
陡然消失的力度让时惜悄悄松了口气,下一瞬便警觉地往大门口处退去。
“时候不早了,既然你没什么事,就......”
身后的人很快也有了动作,他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间显得愈发清晰,一步一步,像是要踏进时惜心中去。
可是这一次骆洲并没有刚才那样的疏离客气,他伸出手,丝毫没有停留地将人禁锢在胸前。
“你又要赶我走吗?”
身后鞋柜的坚硬更提醒着时惜骆洲此刻不正常的状态,她侧头不去看他,只勾勾唇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不那么僵硬。
“你这话说得就很怪,我们只是履行雇佣合同,合同到期解约,自然......”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骆洲打断。那双按在洁白柜子上大掌指节泛白,他呼吸急促而沉重,昭示着即将要来的崩溃情绪。
就连那把从来冷硬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所以,对你来说,我就是可有可无之人......但是他一句不愿说出口的话,就能让你为他伤心流泪是吗?”
时惜的身形微微一顿,她终于知道心中的那抹不对劲究竟从何而来。
对上那双眼的时候,那种心头早已压制住的酸胀情绪终于完全将她吞噬。无法直接宣泄的情感从她的颤动着睫毛处显露出来,她喉中哽咽,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出些安抚的话。
可是骆洲没让她率先开这个口,他终于不再掩饰自己,那双深邃又迷人的眸子,此刻完全将他内心的痛苦流露。
“为什么在你这里,我连一句‘喜欢’都得不到?明明......你该喜欢我的......”
说着,嘴角又划过一抹嘲讽的笑。
时惜看着他已经通红的双眼,主动伸手攀上他的肩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几分。
然而这样的安抚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骆洲带着痛苦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可是我能告诉你‘我爱你’,你选择我好不好?”
说完,又觉不够似的补充:“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如果你还是喜欢他,那我只求......在你身边,给我留一点点位置......”
时惜被他这有些惊世骇俗的话给惊到了,她侧过头,看着他有些闪躲的目光,不觉感到痛心又好笑。
她知道眼下这样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她再继续说什么伤心的话互相折磨了,毕竟看他难过,她也会跟着心疼。
“我喜欢你......至于别的人,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自愿的......”
只是简简单单的的几个字,就能让时惜感觉到身边人翻天覆地的情绪变化,那么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转过头的时候,面上的笑意犹如冰雪初融,温暖又迷人。
“你再说一遍......”
时惜清楚他这样的不安全感从何而来,只能应承着耐心将这句话一遍遍的重复。
然而等到她不知道到回应了多少次的追问,骆洲还依旧喋喋不休的时候,时惜的耐性终于被完全耗尽了。
她满心无奈,只能暂时甩开骆洲的手,拉上他的衣领闭眼贴近。
算了,这个“霸总”也让她当一次好了。
互通心意的吻总格外温情些,行动的沟通能力有时候比语言更强劲,也更有说服力。
已经回温的手掌轻柔地托起时惜的脸颊,揽在她腰间的手也在这混乱中逐渐用力,仿若拥住了整个世界。
缠绵失了分寸,汲取也变得贪婪起来,等到濡湿的吻落在了裸露的肩头时,时惜才稍稍醒了神,伸手将人阻在了身前。
她气息不稳,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总算把意思表达清楚。
“你先等等......你还没跟我说你今天为什么过来......”
骆洲的呼吸仍然留恋的停留在她的颈间,也让他的回答变得沉闷又模糊。
“我没走......”
三个字瞬间点起了时惜心头的火。
“没走你这几天都住在哪,别告诉我说你睡大街上。”
“那倒没有......我有车,能将就着待几天。不过晚上好冷,而且我也吃不好......”
略硬的短发摩挲着时惜的脖子,带来一阵痒,她看着罕见地冲人撒娇的男人,将嘴中的责怪尽数咽了回去。
“那你今晚暂时先住这里吧,去把东西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