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被时惜搁置起来的攻略又被她提上的日程,不过这一次她想通了一些事情,系统只说完成攻略,又没有非要与攻略人物在一起的要求,等到条件满足任务完成,她直接就可以将意识剥离继续下一次的攻略。
也怪她之前傻乎乎的被青团洗脑,一直觉得攻略人物首先要付出自己的感情。
反正她可以演戏,又为什么一定要投入感情。
想明白这些的时惜开始正式与青团进行了谈判,谈判的内容很简单:她只负责攻略,攻略完成之后,或是献身或是分开,都跟她没有关系。当然,她还要处理好原身身上纠缠的案子,之后就直接结束这一次的攻略。
然而青团开始闪烁其词,一会儿说两个人没再一起不能算是真正结束,一会儿又说判定结果不单单只要男主说出爱慕的话。
听完这些的时惜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我靠我又没说不跟他在一起,我只是说在一起可以但是我的意识要抽走,谈恋爱什么的我不干......还有,当初是谁说的没有好感度显示,要通过我自己来感觉?我都默认了每次攻略成功的标志就是男主对我说出的那句话,怎么现在你规则又改了?】
青团心想我怎么没有好感度,但是这好感度检测的又不是他。
这本来在上个世界已经登顶了百分数,怎么到了这个世界总是会差那么一点点。
按计划,这个世界该是最后一个。可是如果结束了任务没完成,她想要的投资可就全都没有了,那可是她好说歹说才忽悠过来的红艳艳的票子啊。
【没改没改......就......就暂时按你说得来......】
说多错多,哪怕她再怎么粗枝大叶,青团也能明显感觉出时惜对她难掩的不满与不信任。
就先按她说的来,到时候如果人真的控制不住表白了她直接强制不让他说出口就行了,反正这样的干预她也不是第一次干。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时惜当晚就约了梁子实出门吃饭,不过她也没太过直接,只是在晚上送她至楼下的时候猝不及防的问了一句:“你爱我吗?”
那人似乎懵了一瞬,过了好久才荡开一抹笑:“当然......”
之后便没再开口。
原本听到那两个字的时惜眼睛都亮了起来,可是干等良久都没有再听见有下文。
她轻叹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过心急,招了手很快说了声道别。
这样的问答模式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每一次她都是笑意盈盈地开口问他,得到的回答虽是肯定但始终没有将那句话说完。
这一晚她照旧收到了同样的回答,可时惜却在梁子实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炽热情感。
她像往常那样点点头,思绪却跑的老远,恍神间却感到有温热的气息铺撒过来。
内心惊乱的时惜堪堪躲过了那个吻,下一瞬竟是防备似的无意识往后避着。
这样的姿态让梁子实默默垂了眼,他盯着黑暗中的某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和煦:“你总是问我爱不爱你,那你呢,你爱我吗?”
时惜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会将同样的问题抛给自己,面上的笑险些挂不住。
不过她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将自己一向骄傲的能力表现出来。
“我当然爱你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每天问你。”
说着又继续将那个问题重新问了一遍:“我都这么坦诚了,你为什么还不说?”
时惜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取悦了他,但是那个刚才还有些失落的人蓦地抬眼将她一把搂进了怀中。
强忍着心头不适,时惜大脑飞快的加速运转着想要说些什么结束这个已觉漫长的拥抱。
好在梁子实很快松了手,他面上带着不像他这般年纪的雀跃,就这么晕晕乎乎地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
时惜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影,脑中混乱的同时还没忘记刚才思考。
【都这样了还不能判定我攻略成功吗?】
依旧不靠谱的回答让时惜彻底爆发:【密码的,我脾气再好你也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吧?从上一次他莫名其妙跟我表白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在悄悄动手脚了,到了现在,这都多少次了?】
说着自己也带着丝委屈:【骂你你都是活该,人别的系统都是想方设法帮宿主攻略,到了你这,不说指望你帮我什么了,至少你别三番两次的给我设坎啊。】
这带着控诉的话将青团搞得措手不及,她脑中急速思考着解释和回应的话,以至于忘记了刚刚已经到了嘴边的提醒。
被人拦住去路的时候,时惜还没将面上的眼泪擦拭干净,其实除了演戏,她平时倒是不怎么掉眼泪的,但是一个人委屈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与愤怒,不自觉地眼睛就开始往外淌水。
来人似乎也被她的样子惊到了,那张脸上,眉头皱得更紧,薄唇抿得更重。
“你怎么来了?”
眼中的晶莹模糊了时惜的视线,她只能隐隐绰绰认出他的身份,对于他面上这些细小的变化,她倒也没看得真切。
等缓过神时,只见面前的人依旧沉默着,侧过头将完美的轮廓对向她。
时惜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不太正常的状态,稍显消瘦的面颊让他的五官更加精致了几分。
这几日不断地自我告诫在看到这张脸时彻底失去了作用,她没再去计较和青团之间这个不大不小的争吵,攥紧指尖问了一句:“要不要......上去坐坐?”
话音刚落,就见骆洲点了头。他终于看向她,可眼中倒是平静到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这样的反应让时惜心头弥漫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可回神一想又觉得太矫情,明明是自己先把人推开,到了如今却又想责怪他的冷漠与淡然。
房门打开的时候,她再一次感慨起来:“怎么又一次把这个男人带回家里来了。”
不过这回她没有了之前的不适,格外热情地将人引进来,客客气气地朝人身前递了杯水。
可惜时惜的热情迎面扑上了一座冰山,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人似乎比之前更冷淡了些。
方才勉强压下去的感觉又一次在胸腔翻动起来,她不死心,握着那个透明的带着温热的杯子,再次往骆洲的视线下推了推。
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只是还未等她高兴,便感觉手腕被那双冰凉的大手给紧紧攥住。
时惜下意识地往后躲,动作间,晶莹的液体晃动着漫过杯口,顺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一滴滴地往下滑落。
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睛终于有了焦点,只是瞳孔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银灰色,像是冬日里凝结的霜,带着凌冽,却又在垂眸时被浓密的睫毛掩去锋芒。
他的声音也回到了初识那般,冷硬,不夹杂任何情感。
可是他问:“刚才......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