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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纯净的画面,皇帝本该想到纯元,却不知为何,脑子里浮现的是年世兰。

窗影下、烛火中,她也这般安静读书写字。

只是她与纯元截然不同,纯元喜欢雪一样纯洁的白,她却独爱火一样热烈的红。

皇帝记得世兰为人,就爱花团锦簇、轰轰烈烈。

她是与旁人不同的……想她做什么?

端午节也不见她遣人去养心殿问候一声,可见心里是没有自己的。

当妃子的不想着如何尽心侍奉主上,自己何必想她?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乌拉那拉雯若原也以为皇帝是看自己看愣了神,可她几次娇羞抬眸,皇帝都没有任何反应。

一双眼睛瞧着是落在自己身上,思绪却不知飘去了何方。

乌拉那拉雯若有些怀疑,太像纯元皇后,真的好吗?

“……表哥?皇上?”

皇帝隐约听到乌拉那拉雯若的声音,总算回过神来,低头瞧见乌拉那拉雯若在给自己行礼。

他扬了扬手里的佛珠,“起身吧。”

“你在瞧什么?”皇帝将书本拿过去,“医书?纯元更爱诗书,没想到你对医书更感兴趣。”

乌拉那拉雯若没听出皇帝话里的嘲弄之意,只道:

“臣女上午去瞧过皇后表姐,表姐身子不好,臣女便想看看能不能从医书上找些好方子,让表姐早些好起来。”

“难为你有这份心。”皇帝随手翻了两页,“可瞧出什么好方子来?”

乌拉那拉雯若略带懊恼道:“臣女虽则有心,实在能力有限。”

“学医也是要看天赋的,若是人人……”

皇帝忽然想起世兰便是极有天赋的,随便看了几本书,便能有模有样把脉。

她研制那些的方子,从茶饮到羹汤,瞧着每味药都十分常见,可是合在一处服下,对身体都是极有益处的。

这样想来,世兰心里不是完全没有自己。

乌拉那拉雯若瞧着皇帝嘴角带笑,大着胆子道:“皇上表哥这话便是在说臣女愚钝。”

愚钝不愚钝的,那自然是比不上世兰的。

皇帝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愿当面打击。

“若是人人看一本书便能治病救人,天底下也就那么多不治之症,百姓也不必受疾病之苦。”他将医书放下,“朕瞧着这医书里倒是有许多案例,当成故事瞧,倒也能打发时间。”

“是,臣女也是这样想的。”

吉悦将摆在另一张桌案上的茶水端来,乌拉那拉雯若双手接过来,正要递给皇帝,忽然嘶了一声。

皇帝抬眸:“怎么了?”

“没事,是臣女自己不小心。”

乌拉那拉雯若将茶水递给皇帝时,有意露出手上的擦伤。

“这手怎么受伤了?”皇帝接过茶盏,“可是摔了?”

“小姐上午去见皇后娘娘时,路过露华浓,瞧见皇贵妃娘娘,便去行了个礼,谁想皇贵妃娘娘似乎并不太喜欢小姐,叫身边的奴婢将小姐推倒了。”

乌拉那拉雯若只等吉悦说完,才嗔怪道:“你这丫头,怎这样多嘴?皇上面前也敢胡言乱语!”

不喜欢……推倒了……

皇帝捏着杯盖,心想:她这算是吃醋了吗?

她该是知道自己中午在养心殿,便是因着吃醋,所以也不肯叫人来请自己去用午膳?

是喽,世兰便是这样的性子。

“朕瞧你这医书也翻了不少,可有瞧见什么有趣的故事?”

乌拉那拉雯若都准备好后面该怎么巧妙的圆话,才能听上去是为皇贵妃说话,实际又像是在告状。

可是皇帝竟然连问也不问,没听到一般。

她微微一愣,又赶忙接话道:“臣女方才瞧见一处外伤实录,说是前朝有一妇人意外摔下山坡,脑后受到撞击,被人救回,昏迷数日方醒,醒来后忘了许多事。”

“这有何趣味?”

乌拉那拉雯若且等皇帝问完,才继续道:“趣就趣在,那妇人所忘之事,全与她夫君有关,醒来后坚决不承认自己成过婚,寻死觅活要回娘家,还闹去了官府。”

受伤、失忆?

还是选择性失忆?

这故事怎么那么熟悉呢?

皇帝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将茶盏放下,“你去景仁宫,可是听皇后说了什么?”

“臣女倒是想同皇后表姐多说两句,奈何皇后表姐头风发作,头疼欲裂,实在说不上什么话,臣女只服侍皇后表姐喝了药,她睡下臣女便离开了。”

乌拉那拉雯若轻叹一声,“若非如此,臣女也不着急翻看医书。”

皇帝点了点头,接着她之前的话,道:“许是她爱重她的夫君,这才忘了。”

“臣女原也以为是爱重太过,记忆太深,所以才忘了,结果往后一瞧,说是那妇人的夫君妻妾成群,平日里又嗜酒如命,待她极差,每每醉酒便对她拳打脚踢,那妇人还因此小产过。”

皇帝听到这里,眉头蹙动,“大夫怎么解释的?”

“大夫的解释……臣女记不住。”

乌拉那拉雯若笑着将书翻开,“多忘侯,风邪乘于血气,使阴阳不和,血气相乱,致心神虚损而忘,属于逃避自救的行为。”

“逃避自救?”

“大抵是将最痛苦的记忆忘掉、最憎恶的人忘掉,让自己活得更好些?”乌拉那拉雯若歪一歪脑袋,摇一摇头,“臣女也不懂。”

不是最爱,而是最恨?

自己和这皇宫对她来说,是痛苦,所以才选择忘掉?

难怪她醒来要回年家。

为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心里始终是恨自己的吧?

皇帝不确定,他吩咐苏培盛,让他去翊坤宫告诉一声,说自己在寿康宫用完膳。

从前自己去别的妃嫔宫里,她总会想尽各种法子让自己过去陪她。

皇帝相信,以世兰的聪慧,定能看穿太后的用意,自己叫人给她传话,她应该想法子把自己叫回去吧?

“叫皇帝久等了。”

太后出来,皇帝和乌拉那拉雯若分别行礼,太后满脸笑意,目光落在皇帝腰际。

“皇上身边服侍的人也忒不用心了,今日端午,也没叫皇上佩戴辟邪香包。”

苏培盛立刻单膝跪下,“奴才疏忽,还请太后恕罪。”

“罢了,皇上身边便也只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人,事事都要操心,自然是操心不过来的。”太后也不欲多计较,“终究是怪皇后,她身子不适,不能勤谨侍奉,这才出了这样的疏漏。”

太后当真是一字不提皇贵妃,字字责怪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