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民坊背后,可是勋贵。
官员推诿是常事。
没想到,京兆府直接应下!
“状子本官接下,但此事你们还要想别的法子。
若是只靠本官自己,不见得能给你们争取到银钱……
你们先这么……再那么……”
皇甫嵩对几个带头告状的农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同时,还给他们指条明路!
皇甫嵩是全心全意为民请命?
是,也不是。
只因陈北冥早就和他打过招呼。
此事如果运作得好,他皇甫嵩不仅可以博得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名声,还能借此积累升官的资本。
因此,皇甫嵩是相当积极……
对手是勋贵又如何?
己方阵营是陈北冥和另一波勋贵,谁怕谁!
早朝,皇甫嵩带着状子直奔乾清宫。
他要在女帝和文武百官面前,揭露几位勋贵的恶行!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
严党手下的人便出来阻拦。
“今日之朝会,并无京兆府之事,皇甫大人硬闯,不合礼数!”
“若是谁都能硬闯朝会,那朝廷的规矩何在?”
“我看,皇甫大人怕是有意而为,想要探听大人们所议的朝廷要事吧!”
显然,严党之人,都得到消息。
最近几天,便民坊和惠民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现在,勋贵们处于下风,肯定会用阴招。
严党自然不支持那些勋贵,可是,挡不住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陈北冥!
只要是能给陈北冥使绊子,严党的人都干。
现在,他们阻拦皇甫嵩,便是不让他开口!
于谦知道最近发生之事,便准备开口。
可是,他还没说话,严嵩先张嘴。
“于大人要做什么?身为内阁次辅,要带头破坏朝堂的规矩么?
你于大人若是不讲规矩?以后下边的人会怎么看?
他们也时不时来朝堂,打断内阁议事?
若是那样,于大人真是开个好头啊。”
于谦闻言,身形一滞。
严嵩扣的帽子太大。
若是扣实这顶帽子,那等于是破坏内阁的权威性。
只怕以后,严嵩会时不时做点出阁之事。
两相比较之下,得不偿失啊……
于是,于谦只好停在那里。
于谦不出头,别人也不好站出来。
他们心里暗恨,严嵩还真是个老鸡贼!
严党之人见状,心里冷笑。
没人给皇甫嵩站队,看他能怎么办!
于是,便继续攻击。
“皇甫大人,你不走,还在等什么。”
“哼哼,我看是等着罢官呢吧!”
“臣弹劾皇甫嵩,藐视朝堂、破坏朝纲!”
“臣附议……”
转瞬间,严党站出来数人……
女帝见此,也颇为头疼。
她若是执意坚持,只怕也会中招。
破坏内阁朝廷秩序的名头,皇帝当然可以做。
但那可不是轻易能做之事……
可以说是个重大变故,非到万不得已,无法轻动。
否则,祖宗之法不可变的词汇,马上便会涌上来……
皇甫嵩面临弹劾,说他不担心?
那是不可能……
但是现在,他只能撑着,硬撑。
等到机会来临……
那时候,才是他见招拆招之时。
好在,皇甫嵩没有等候太久。
嘭嘭嘭~
登闻鼓适时的敲响!
皇甫嵩听见动静,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那便是他们约定好的三板斧。
“什么动静?”
“似乎是登闻鼓敲响!”
“胡闹,那岂是能轻易敲响的?京兆府,你是怎么管事的!”
“若是没有重大冤屈,敲鼓者重罪入牢!”
皇甫嵩等的就是机会,也不待女帝开口,大声喊道。
“陛下,微臣来,便是为此事,只因众位大人拦着,不给微臣说。
现在,臣不得不说!
便民坊与农户订立合约,在无法完成之下,妄图逃避责任……”
皇甫嵩说得义正言辞,口沫横飞。
根本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
女帝则是接过话茬,罕见的盛怒。
“混账!怎可如此欺压百姓,传朕的旨意,让他们滚进宫!”
她对那些人早就不满。
以前他们就没少和五姓豪门中崔、卢、李三家勾勾搭搭,给朝廷添乱。
现在,又露出尾巴……
正好趁机狠狠收拾一顿!
此时,小太监进来禀报。
“陛下,有农户敲响登闻鼓!说是勋贵抢占财物!”
“传他们进来。”
女帝脸色阴沉如水。
原本,她以为敲鼓的是些商户,没想到,竟然是农夫。
农夫们都来敲登闻鼓,可见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
“陛下万岁,草民冤枉啊,那些贵人们要货,不给钱啊……”
“他们让草民不给别人供货,只给他们,谁知道找借口又不收,让货物烂掉。”
“他们……他们不给钱就算,还打人,您看看草民的伤……”
农户们上殿后,将所有冤屈都说出来,还展示着自己被打的伤口。
文武百官表情各异,方才阻拦皇甫嵩说话的严党们,顿时闭嘴。
刚刚拦着他,是不让事情发生。
现在事已至此,他们可不会给勋贵们擦屁股。
文官不帮忙正常,以齐国公为首的勋贵,罕见的没有出来求情。
毕竟,现在是勋贵内部分化……
“你们的冤屈,朕已经知道。京兆府,朕现在命你,彻查此事!
不管其中涉及谁,绝不可姑息养奸!
朕的子民,必须得到应有的保护!”
“是!臣领旨!”
皇甫嵩郑重领命。
“草民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农户们诚惶诚恐地谢恩。
最后,女帝寒着脸下旨散朝。
作为始作俑者的陈北冥,此刻却是无比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