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再次出手
“你你你······”朱善凡话音一路,那老驿卒直接气得脸都涨红了。
“你什么你?我且问你,这什么温公子少爷的,他是不是官员?按照大明的驿站律规,非官员使用驿站,该当如何处置?”朱善凡推开王则,冷冷一笑,准备和这势利眼驿卒理论一番。
按照大明朝的驿站管理规定,只有官员以及官员随同人员,才能享受驿站的便利。虽然规定是这样的规定,可由于驿符的乱发,以及驿符被官员随意赠送,许多并不是官员的官员子弟、三亲六戚,拿着“驿符”当令箭,光明正大去驿站白吃白喝白白浪费国家公帑。
“他他他······小温爷他有驿符!你没有,他有!”老驿卒气得说话都哆嗦了起来。
反正他只认驿符,有驿符就行,没驿符就滚蛋!至于来的人是不是官员,他可不管,他管不过来,更加不敢管,他只是一名小小驿卒,只认驿符。
老驿卒心中又想:再说了,这百多年来的规矩,谁都没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可偏偏却有这样一位愣头青,胆敢把这些不该摆上台面的事情挑明了,这种人是不是傻?
“行呀,你要和我较真,那我就和你好好较真。我今天就算不住,也不会让你这什么小温爷住!我就和你聊聊大明律法,来来来!你让非官身的白衣百姓,拿着不知道怎么来的驿符,来使用本该接应来往官吏以及保证紧急军情传递的驿站,明知不允许个人使用,你们驿站却熟视无睹,公然内外勾结浪费朝廷公帑,你说说,这该当何罪?”
朱善凡早就看不惯那什么小温爷的作派了,有这样嚣张跋扈的手下家丁,可想而知这小温爷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小乌龟王八蛋。
“你你······你这小小百户,不要胡搅蛮缠!快走!快走!”老驿卒算是见识到了朱善凡的厉害,当即明白这小百户,有点难缠。
“大人!大人!行了!咱们不住了、不住了,我出钱住客栈去,多少银两我都出,要多豪华有多豪华,求你了,赶紧走吧!快走!”王则一见朱善凡这个架势,就知道他又忍不住开始多管闲事起来,吓得王则连拉硬拽,想要把朱善凡拽走。
谁曾想,朱善凡更来气了,他推开那些家丁,直接站在驿站院门之前,交叉双臂怒斥道:“将来,大明的驿站之所以要被裁撤三分之一,而因为裁撤驿站,又间接导致的天下大乱,就是因为有太多你们这些人,占国家的便宜,趋炎附势,以权谋私,内外勾结,视公器为私用,不杀,都不足以平民愤!今天,我倒是看看,究竟是什么人那么大胆?”
朱善凡实在太清楚了,这驿站的巨大亏空,虽然不是压倒大明,导致大明灭亡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绝对是逼迫着大明走向灭亡的催化剂。
在明代废中书省权归六部以后,兵部是归皇帝直接领导。其中兵部的车驾司,掌卤簿、仪仗、禁卫、驿传、厩牧之事。也就是管理皇帝仪仗、车驾,同时管理驿站系统。
而各地的驿站,管事官员叫驿丞,衙门是从属州县衙门之下,所以驿丞往往也算在州县的官吏里。
虽然驿站是属于兵部车驾司管理,可驿站的办公经费却是从州县财政里调拨,按照《明史》记载驿站“支直于府若州县,而籍其出入”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最重要的是,明代的正税并不包含“驿站建设维持费用”这一项,收的正税不会用于驿站的建设和维持。所以对于驿站的经费,必须要单独征收才能筹措。
对于这些额外的收税,当时有个专有的词叫“摊派”。举个例子,如果驿站一年花销一万两银子,驿站所在州县有一万户人口,平均下来,每户每年就必须承担这摊派的一两银子。
像小温爷背后公器私用的既得利益集团,就像是在用无数无形的触手一般,贪婪无耻地亏空朝廷财政,光明正大的白嫖和薅国家羊毛。
这不仅造成了国家严重的财政负担,还给大明百姓带来了沉重的负担,最终压垮了整个国家。
朱善凡此刻的一个“杀”字,瞬间就把在场的众人吓住了。
众人眼前的这位身穿六品百户彪纹武官服的年轻百户,还有那位身穿九品吏目鹌鹑文官服的老头,以及紧随两人身着卫军号衣披挂甲胄的四名护卫,原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土鳖。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完全就是搞事情的样子,浑身带刺,棘手得很。
终于原本并不想出手的王管事,现在见眼前的这名小官实在不懂事,于是怒目圆睁,一脸跋扈地来到朱善凡面前,接着大手一挥喊道:“大胆!我们小温爷,是辽东煎盐同提举温以仁大人的大公子,你这芝麻绿豆小官,懂不懂事的?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说话间,十多名家丁恶狠狠地迅速围上前来,甚至还有人直接抽出腰刀,准备要好好教训教训朱善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温以仁?呸,没听过,我管你什么仁!今天就算你爹是火星人,我也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们!”朱善凡冷冷笑道。
“糟了!糟了!这臭小子,又给我桶了大篓子!”王则被气得七窍生烟,气得连连跺脚。
这时候,王管事更是凭着人多势众,“刷”地一声拔出腰刀,对着朱善凡破口骂道:“呸!你这个该死芝麻绿豆小官,就是一不懂事的乡下愣头青,今天我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你,叫你知道我们温家的厉害,也让你瞧瞧小温爷手下的金牌打手、第一护院我王二彪的刀究竟有多快!”
“你敢!”
“弟兄们上!”
“保护大人!”
“上!”
朱善凡的随从护卫随即拔刀上前,直接护在朱善凡面前。
“怎么又打起来了!唉!都怪我想着省钱、省钱,这回不让我掏银子就阿弥陀佛了!”王则气得不禁连连摇头悔恨。
“好小子,看你今天怎么倒血霉!”老驿卒见此情形,一溜烟地就躲入院内,然后趴着院门的石柱旁巴头探脑地偷瞧起来,脸上满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嘲笑嘴脸,心中就想要那王管事,狠狠地教训一下那姓朱的臭小子。
眼见形势危急,王则赶紧双手连连上下挥舞,无奈喊道:“别打!都别打!可别打了!”
百户大人,求你了,待会下手轻点!别真把人打死了!我的老天爷呀!
王则此刻心中,似乎有一万只羊驼神兽奔腾而过。
“陆武、周韬、郑实、吴邑,你们先退下!我倒是想看看,这帮恶奴敢把我怎么着?”朱善凡微微一笑,上前轻轻推开四名护卫。
“是!大人小心!”
“给本大人放心好了!嘿嘿!”
朱善凡瞪眼望向眼前这帮凶神恶煞的温家恶奴,接着轻蔑一笑,忽然之间,他猛然抬腿就朝那王管事肚子上“嘭”的一脚。
那王管事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烈疼痛,肚子和胸腔里头一阵热劲翻滚,接着血腥涌出,嘴里猛然大口大口吐出了大团的浓稠鲜血。
王管事疼得捂住肚子,足足一刻钟都叫喊不出来。
他“扑通”一身摔倒在地上,整个人都缩卷着倒在地上,忍不住的不断痛苦哀嚎。
“啊哟喂!疼死我了!疼死·······疼死了!”
等王管事终于喊出声来,几乎是带着满脸眼泪,抬手指着朱善凡,歇斯底里嘶哑吼道“上!都上!抓住他”示意手下都冲上去动手。
不过,这些家丁却怂了。
号称温府金牌打手、第一护院的王管事,也才被那小子踢了一脚,就快不省人事,这小子要真正打起来,那还得了?
“管事!没事吧!”
“这小子,动作太快了!”
“他什么时候出脚的?”
“可恶!大伙儿一起上?!”
“不过,这小子好像挺能打!”
“你先上!”
“你上!你上!”
“……”
众人都感觉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