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母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刘平知道疼娄晓娥,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她心下却有些遗憾:时至今日,娄家已经在港岛站稳了脚跟,有了很好的开端和发展基础。
有了这样的条件,她这半年时间里就过上了和之前在国内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别的不说,在国内娄父虽然作为轧钢厂的董事,每个月都有上万的丰厚分红,但是,有钱没用,买东西还需要各种票,各种物资也相对缺少,她们有钱也没地方花。
何况还要注意影响。
在港岛却完全不一样,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这里已经成为东西方交汇的枢纽,只要有钱,基本上想买什么都能买到。
对此她的感触很深,自然也想把唯一的女儿带过去享福——以娄家现在的条件和势头,即便女儿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妨碍她们招到一个乘龙佳婿。
刘平固然不错,但毕竟和女儿差着岁数,而随着娄家和霍家搭上关系,她平时能见到的人中,并不缺比他优秀的。
而且,这些人还保留着她们曾经最辉煌时的风格禀性,她看着也比较顺眼。
因此,刚才看到娄晓娥挺着大肚子干活,她以为是刘平对她不好,在生气的同时又觉得是一个说服和带走她的机会。
没想到事情并不是她一开始看到的那样,而且娄晓娥明显心都在刘平身上,她现在再说自己的打算恐怕就不会有效果了。
让娄晓娥跟她去港岛这件事必须她本人愿意,否则不仅事办不成,还会白白得罪刘平——娄晓娥本人愿意的话,不仅更容易和他沟通,即便他不同意,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也不怕得罪他。
现在她只能暂且按下自己的心思,附和道:“他对你倒是挺关心的。”
娄晓娥轻轻抚着小腹,傲娇的道:“哼,他能不关心吗?肚子里可是他的种!”
娄母不由想起娄晓娥小时候学习取得好成绩时向她撒娇的往事,此时看到她心情很好,人也养得珠圆玉润,心里也高兴,但更重要的是还是关心她接下来生产的情况:“对了,你这眼看再有个把月就要生产了,找好接生的了吗?”
娄晓娥笑道:“他知道我怀上后就找到了,是协和医院的一位姓林的大夫,说她绝对值得信任。”
“林大夫?”
在生下娄晓娥后,娄母和产科就没什么联系了,她对什么林大夫并没什么印象,不过既然是刘平专门找到的,想来应该是不错的。
刘平那么早就已经想到了给娄晓娥找接生的大夫,可见对她绝对是上心的,对于要把娄晓娥从他身边带走,她心下也有些不忍。
但是,还是自己女儿的幸福更重要,再说以刘平的条件又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她并没有放弃原来想法的打算。
现在不好直接劝娄晓娥,但她可以多讲讲港岛的生活,只要娄晓娥心动了,再劝估计难度就会降低了。
秦淮茹的母亲也趁周末进城一趟来看望她,同时送来了她这段时间攒下的四十个鸡蛋。
看在送来的鸡蛋的份上,贾张氏对秦母倒是热情了一些,但毕竟不是真心,聊了几句就变得无味起来。
秦淮茹自然看得出来这一点,于是就找机会把秦母拉到外面说话。
到了外面,秦母也感觉自然了一些,然后说了几句话后就又问道:“那个上次和你一起去咱们家的刘平安呢?你们不是住在一个院里吗?”
秦淮茹有些好奇:“对,就是住在对面,你来的时候他刚出门不久——你找他干什么?”
秦母道:“不是我,是你爸,不对,也不是你爸……”
秦淮茹心下一虚,忙笑道:“妈,您到底想说什么?我都被你绕糊涂了。”
秦母已经理清了思路,道:“是这么回事儿,上次你们去的时候,他不是特意提到了浇水的重要性吗?后面又把三爷请到城里开会,专门讲了这件事,回头我们就按指示做了,在村里挖了三口深井。”
“幸好按他说的做了!今年天旱,听大喇叭说有很多地方都绝了产,咱们村虽然也受了影响,但有那三口深井在,咱们村夏粮只是减产了一些。”
“我们都很感激他,知道我要来,就想托我当面向他表示感谢,另外,也想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想请他们去村里做个客,我们要好好招待他。”
想到刘平做的事竟然帮了自己娘家,秦淮茹在替家里高兴的同时,也同样感到了一份骄傲:“妈,您不知道他平时多忙,晚上还要上学,去咱们家,这个只能看有没有机会。”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你们要是真要感谢他,不如跟他单位里送封感谢信,或者锦旗什么的就行。”
秦母迟疑的道:“写封信或者送个什么锦旗就行?这也太不重视了吧?”
秦淮茹笑道:“没事,我听他说过,给老百姓做事是他们的职责,不能收老百姓的东西,但感谢信、表扬信、锦旗什么的,是对他们的嘉奖,对他们单位和他都有好处。”
秦母仍然有些不信:“真是这样吗?”
秦淮茹肯定的道:“您听我的,不会有错的。”
说着话,她往西厢房看了一眼。
她们在外面说了一会儿话,因为秦母是从乡下赶来的,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贾张氏却丝毫没有让她去外面买菜或者招呼她做饭的意思,根据之前的经验,估计根本就没想过做上两个菜来招待她母亲。
她心中有气,就想找一大妈先借点菜,她妈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
这时,阎解娣跑了过来,说有人找她,但她也是听外面的一个小孩传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找她。
秦淮茹有些奇怪,以为是制衣间的姐妹来找她,就跟秦母说了一声,准备先出去看看。
然后就在不远处的胡同口的大树后面看到了面带微笑的刘平。
她的心脏瞬间像是少女时那样鲜活的跳动起来。
她走过去,笑着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不能进去说,还非要找人把我叫出来。”
刘平摸了摸她软嫩的下巴,笑道:“是不是我岳母来了。”
秦淮茹轻啐了一口:“瞎叫什么……”
她心里也高兴,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平道:“我刚才出门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像,就想着回来问问——这么说真的咱妈了。”
他看了看天,道:“这会儿天不早了,以你婆婆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好好招待,这样,你把咱妈叫出来,咱们去外面一起吃个饭。”
秦淮茹不由心中甜蜜动情的道:“平安,你真好!”
刘平特别喜欢她动情的样子,就挑眉笑道:“我当然是好,那你该怎样感谢?”
秦淮茹轻拍了他一下,但还是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刘平看着她眉目含春的模样,舔了舔嘴唇,道:“让我滑溜滑溜。”
秦淮茹第一反应也是大为心动。
不过想着毕竟是白天,就摸着他的胳膊哀求道:“晚上好不好?要不等我妈走了再……”
因为本钱雄厚,有很好的保护力,加上一直没有感到不适,她们并没有停下一些爱的活动,只是减少了频率。
刘平见她这样反而愈发来了兴趣:“不行。你不让滑溜滑溜我就不让你走。”
秦淮茹“着恼”的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但也舍不得扫了彼此的兴头,现在天热,人没事都不出来,就半推半就的被他拉到树后面,如了他的愿。
好在他也心里有数,并没有纠缠太久,在秦淮茹看来,这更像是他想和她亲密的举动。
她也很喜欢。
对于秦淮茹说秦母家里有事,不在这里吃饭,贾张氏那是非常欢迎,在假意客套了两句后,还特意热情的送出了大门。
这样也是堵街坊四邻的嘴,免得他们乱说话。
秦淮茹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但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刘平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饭刘平早在新房空间里准备好了,有一碗酸辣开胃的黄瓜拌猪头肉,一碗油渣豆角炖粉条,一小坛六必居的豆腐乳,还有一盘虾皮炒萝卜丝,饭是二合面的馒头,地点则放在了制衣间。
饭菜丰盛,听说秦母也能喝酒,刘平就又拿出了半瓶汾酒。
小院里只有她们三人,这顿饭就吃得既开怀又满足。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表现得太热情了,刘平明显感觉到秦母不时审视的看过来。
虽然穿越后他不断突破底线,但面对别人的亲妈多少还有是有些不自在,就想着这事儿还是让秦淮茹面对吧,她们亲母女,说话肯定方便些。
于是,他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饭,指了指桌上的菜,道:“我吃饱了!婶子,我外面还有事,现在得过去了。”
又看向秦淮茹:“嫂子,你陪婶子继续吃,现在天热,可别剩菜。那坛豆腐乳,咱们都没动,正好让婶子带回家里去,要是干活晚了,或者累了,挑几块出来,就能当菜吃。”
说完他就赶快走了。
秦淮茹倒没有多想,但回头就发现秦母的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咳嗽一声,也心有所感,只能装作没事人一样,道:“妈,咱俩继续吃吧。不过这些菜份量不少,咱俩估计也吃不完,您一会儿一并带回家里吧,让我爹、我哥和嫂子一起尝尝。”
秦母嗯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淮茹,你跟妈说实话,你和刘平安……”
刘平又是陪着秦淮茹回娘家,今天又招待她,再看他们之间相处的情形,她想不怀疑都难。
秦淮茹脸一红,道:“妈,您说这个干什么?”
然后又很快否认道:“没有的事,您别瞎想!”
知女莫若母,秦淮茹的表现看在秦母眼里,就知道结果很可能就是她猜测的那样。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刘平,而她又深知贾家对待秦淮茹的刻薄,她竟然并没有责怪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