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责备的话,而且,事已至此,说别的也晚了,秦母只能沉默。
不过,到底担心秦淮茹,沉默了一下,她就有些艰难的问道:“你们……院里人挺多的……”
秦淮茹一听,就知道她母亲选择了接受,这让她很是激动。
她也知道她母亲是什么意思,但要解释也觉得脸热,只能避重就轻的含混道:“我们在一个地方上班……”
后面的话她也说不出口了。
秦母却是已经听明白了,在外面总比在院里安全,这让她松了一口气,然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她一句:“你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秦淮茹忙夹了一筷子猪头肉喂到了她的嘴边:“妈,您吃肉。”
其实后面的话秦母也说不出口,再看秦淮茹面色红润,心情开朗,在贾家这几年都没这么好——那几年她在贾家天天受气,肯定比不上现在。
再转念一想,贾东旭是因为嫖进去的,且不说也对不起秦淮茹,只说他进去了,秦淮茹顶着他带来的名声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如果不是刘平得过得多难?
这样一想,她对秦淮茹更没有责怪的心思了,反而心疼她,甚至还有些欣慰她现在的状态。
然后又忍不住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奇起来,忍不住问道:“谁的?”
秦淮茹一挼头发,向外面看了一眼,道:“他的。”
秦母嗯了一声,感觉这样就不亏欠刘平了。
她又觉得这样想不对,赶紧又训斥道:“以后你给我小心点!”
秦淮茹忙讨好的又夹了一块子带着油渣的萝卜条递到秦母嘴边:“妈,您吃菜——”
然后又放低声音、像是不是自己说的似的,弱不可闻的接道:“我们肯定会小心的。”
秦母感觉再说不下去就太别扭了,干脆只吃饭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传授起一些怀孕的经验才感觉正常起来。
秦淮茹自然也不想尴尬,也只挑怀孕的事说,气氛就逐渐好了起来。
因为得到了秦母的默许,秦淮茹大为振奋,晚上就放飞了起来。
一会儿整体涌来,一会儿两边夹攻。
刘平不由想着,北方人把皮股叫月定锤,不得不说还真有道理。
不过秦淮茹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几天,因为她发现秦母专门送来的鸡蛋吃得有些快。
贾张氏一看秦淮茹站在放鸡蛋的篮子前面就知道她看出来了,如果是之前,她连理都不会理,但现在却没有以前的底气了,主动解释道:“棒梗馋得慌,现在天又热,我怕放坏了,就给他煮了几个。”
棒梗却没有给她“面子”,而且最近在秦淮茹的教导下多少懂了些事,闻言就直接叫道:“是奶奶问的我,她也吃了!”
贾张氏忙道:“我这两天头疼得厉害,就吃了一两个。”
秦淮茹只是大致一数就发现鸡蛋少了十多个,贾张氏哪里可能只吃了一两个?
她当时就生起了气。
主要是,一方面鸡蛋是秦母因为她怀孕专门送来给她补身体的,棒梗是她亲儿子,年龄又小,吃也就算了,但不管谁家,哪有大人跟孕妇抢补品的?
吃也就算了,还偷着来,还不只一次,这算什么?
更何况,直到现在,在家里贾张氏和棒梗还一直吃白面馒头,而她则依然吃着窝头——贾张氏给的理由是她在制衣间吃的好,家里就不用那么讲究了——现在秦母送来点鸡蛋又和她抢。
她心里气不顺,少不得又和刘平抱怨。
刘平没想到贾张氏还能做出这种事,他能理解秦淮茹的心情,但肯定不想她因为这种事生气,就劝道:“好了,消消气,你想啊,那些鸡蛋怎么也有一半是棒梗吃了,至于你——你给我生孩子,我还能少得了你鸡蛋吃吗?”
因为天旱,粮食减产,导致最近鸡蛋的产量也跟着大幅降低,但他还是想办法让她每天平均能吃上一两个,实在搞不到也会拿别的蛋白质丰富的食物替代。
秦淮茹自然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撩开刘平在前面给她顺气的手,气不平的道:“那是鸡蛋的事吗?你见谁家会跟孕妇从嘴里争东西的?”
刘平笑道:“你啊,你忘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他向她肚子示意了一下:“你这样想是不是就心里平衡多了?”
秦淮茹一滞,气确实消了大半,忍不住气笑着推了他一把,结果就被刘平抱着亲吻了一阵子。
吻完,她想了想,按住了他的手,认真的道:“不行,这个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再怎么说,那个鸡蛋是我妈一个一个攒下来的,又不是她给我买的?”
刘平问道:“你想怎么做?”
贾张氏的做法虽然胳应人,但闹起来也不过是让外人说她几句,她又不怕别人说闲话,而且中间还能拿棒梗说事儿,反正他一时间想不出能教训到她的办法,主要也是不值当的。
秦淮茹却是笃定的道:“我有办法。”
说完就又赶刘平,明显是不想跟他细说。
刘平则想着她人聪明,情商还高,肯定不会吃亏,她现在不想说,他也没有追问。
他这段时间也忙,主要是天热,又旱,街道办和轧钢厂两边都发生了几起火灾,好在都发现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但也给各部门敲响了警钟,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宣传防火和制定防火守则的事。
一忙碍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七月。
每个月的开始,都是是工人和工人所在家庭最盼望的日子,因为要发工资了。
贾张氏记得更清。
发工资这天,秦淮茹早上上班时她态度就透着亲热,晚上回来也是笑脸相迎。
但是,秦淮茹却自顾自的啃窝头,一直不说上交工资的事,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听对面的一大妈说平安今天领工资,你们那发了吗?”
秦淮茹道:“发了。”
贾张氏忙道:“那给我呀。放你那里掉了就麻烦了。”
让她松了一口气是,秦淮茹依言把工资给了她,但却只有五块:“怎么只有五块?”
秦淮茹淡定的解释道:“剩下的我留下请别人给我买鸡蛋了——最近我感觉身上没劲,得吃点鸡蛋补补。”
贾张氏攥紧了手里的钞票,知道秦淮茹肯定是因为上个月她吃了鸡蛋的事跟她怄气,心里又气又恨。
但她又担心闹起来别人会笑话她,更重要的是钱在秦淮茹手里,她只好先强忍怒气,准备把钱要过来再说:“就算买鸡蛋也让我去买啊!我会挑,别人去习说不定就给你买回来坏的。”
秦淮茹摇头道:“人家自己家里养的鸡,买的都是现下的,怎么可能是坏的?”
贾张氏心里怒极,但面上还是强笑道:“一颗鸡蛋五分钱,一天一个也用不了四块钱吧?”
秦淮茹又道:“您那是老黄历了。现在能喂鸡吃的食少,鸡下蛋少,一颗五分钱可买不到。”
其实,因为当上了副组长,王主任又见她工作负责,缝纫技术也是最高的,每个月就给她涨了一块五,她留下的是五块五毛钱。
她决定从这个月开始,以后每个月都留下这么多,这样既是对贾张氏的反击,也有利于她以后的生活。
贾张氏肯定不愿意,但秦淮茹威胁要让大家评理,一点不退让,加上想着她快生了,算上生完再坐一个月的月子,以后就没有理由继续留钱了,她最终还是咬着牙选择了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