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鸿越急于保护受伤的阮馨竹,根本没有察觉到凤卿酒设下的圈套。
凤卿酒对王扶钧笑道:“王将军!看样子阮小姐也是从犯,与田鸿越一样都是千面鬼组织的成员。”
王扶钧城府颇深,沉稳地笑道:“多谢凤姑娘助我一臂之力,我原本以为田鸿越和他的同党已经逃之夭夭。”
没想到,他们还是棋差一着,被战王和凤卿酒顺利地逮捕归案。
阮馨竹顿时一哽,总觉得自己被凤卿酒摆了一道,便急忙替自己辩解,跟田鸿越一样喊冤抱屈。
凤卿酒示意赤练将田鸿越定制的军需装备拿出来,找个北卫军中的老师傅鉴定一番,确实能够发现巨大的质量漏洞。
这便是最直接,最致命的证据。
直到现在,凤卿酒才将这些证据放出来,一击必杀。
阮馨竹气愤填膺地瞪着凤卿酒,她不相信,眼前这个灿若玫瑰的女子居然比自己还要聪明,还要通透和机智。
她平生第一次遇到劲敌,而且对方还是楚因宸深爱的女子。
她快被对方逼疯了!
阮馨竹美眸一狞,迸出狠戾的寒光!
凤卿酒,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要将你打落尘埃,再也爬不起来!
田鸿越急于摆脱罪名,打死也不敢承认自己的罪行。
贪污军饷,跟赵荣副将暗中勾结,以次充好,制作低劣的军备……
这个罪名足够判他死刑,甚至是株连九族。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王旭萍突然从院子门口闯进来。
她满心满眼都是田鸿越!
甫一见面她便冲破那些侍卫的桎梏,冲到田鸿越跟前用力地抱住他,哭泣道:“鸿越!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
如果不是她贪恋青门镇的旧日时光,派人去王家的闺房里搜集旧物,恐怕田鸿越早就带着她私奔,浪迹天涯,从此逍遥快活。
田鸿越被她紧紧地抱住,心中厌烦得紧,表面上却是装得深情款款:“旭萍!下辈子,我还跟你在一起!”
王旭萍哭得声嘶力竭,当众上演一出可歌可泣的生离死别。
王铖不忍多看,满心苦涩。
凤卿酒饶有兴致地盯着这对苦命鸳鸯。
就见王扶钧神色骤沉:“王小姐,莫非你跟这桩案子也有瓜葛?”
王旭萍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主动揽下主要罪责,向王扶钧将军请罪,毫不犹豫地坦白自己的罪行。
“是我偷了我爹的官印伪造文书,然后帮着田家商行制作军需装备,瞒天过海骗取北卫军的军饷……”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是我暗中布局!”
王旭萍为爱牺牲,为爱勇敢。
田鸿越则是故意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嘴脸,企图利用王旭萍的认罪来摆脱他的死刑。
王铖脸色大变,他好不容易将这个宝贝闺女找回来,还是多亏凤卿酒暗中襄助,提供了重要线索。
如今宝贝闺女失而复得,她这颗心,却不再属于王家。
她居然心甘情愿地替田鸿越这个渣男顶罪,替渣男承担死刑!
王铖苦口婆心地劝解起来。
“傻闺女!你别天真了!”
“这个田鸿越根本就是江湖骗子!他的身份也是伪造的!他故意骗取你的同情,其实这桩案子是他暗中捣鬼!”
不管王铖如何揭穿真相,如何死命劝说,王旭萍就是不听。
她紧紧地抱着田鸿越,哀哀戚戚地回道:“爹!你走吧!这一世,我与你父女缘分已尽!”
王铖顿时气得一个踉跄,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企图抓住王旭萍的手臂,却被她嫌弃地躲开。
“闺女!不要执迷不悟!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田鸿越犯下的军饷贪污案,涉及到北卫军的几个将领,上面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下令严查,最起码要抓捕几个主要案犯处以极刑。
王旭萍没有理会王铖的大呼小叫,她轻柔地伸手抚上田鸿越的脸颊,他长得十分英俊,虽然以前戴的是人皮面具,并未以真面目示人。
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被他深深地吸引,一再沉沦,甚至愿意为了他,心甘情愿地去死!
就在这时,凤卿酒突然凑上前来,一把抓住王旭萍纤细的手腕!
王旭萍企图挣扎反抗,却被楚因宸隔空点了穴道,再也动弹不得!
凤卿酒拧起清丽的秀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王大人!你家闺女似乎中了情蛊。”
王铖顿时大惊失色,情蛊?那不是南疆蛊女的杰作么?
王旭萍除了跟田鸿越私奔,背叛王家,好像也没有接触过南疆那边的蛊女?
王铖急得团团转:“凤姑娘,这,这该怎么办?”
凤卿酒眯了眯明媚的桃花眸子,她没有任何义务或者责任来救治这个为爱情病入膏肓的王旭萍。
所以她选择作壁上观。
王旭萍听到情蛊的名号,似乎不以为然,加重手中的力道,使劲圈住田鸿越的身躯:“爹!就算没有情蛊!我也会爱上鸿越大哥!”
“你!你要气死我!”
王铖果真气得当众晕厥过去!
躲在不远处的阮馨竹突然曲起手指,摆出一个非常复杂的手势。
伴随着这个手势,阮馨竹口中缓缓吐出一团无色无味的轻烟。
很快,王旭萍似乎被情蛊操控,居然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准备抹脖子,她对王扶钧哭泣道:“王将军!看在我们两家相交多年的情谊上,你行行好!你放过鸿越大哥!我愿意承担罪责!我甘愿赴死!”
王扶钧似乎左右为难,也跟着劝了几句。
但是王旭萍执迷不悟,不为所动,神色凄厉地追问道:“王将军!你能不能答应我?答应我这个不过分的要求?”
王扶钧使劲地闭了闭眼睛,假意答应下来。
“好!侄女,你赶紧把刀放下!你跟你爹回家去!”
话音刚落,王旭萍立即就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一下抹了脖子。
鲜血喷溅而出,迅速染红了她身上的衣裙。
凤卿酒来不及阻止,也无意阻止。
她早就瞧出来,王旭萍心存死志,今日恐怕是很难了结。
楚因宸站在一旁,冷笑一声,示意墨鸦将晕厥的王铖唤醒。
果然,王铖苏醒之后,急忙冲到王旭萍跟前,小心翼翼地搂住她。
“傻闺女!你怎么能……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旭萍费劲地摇摇头,凄楚地笑道:“爹!不要怪我!”
爱上一个人,就是如此卑微,哪怕她费尽心机,也讨不到半点好。
其实她是知道的,田鸿越这颗心并没有落在她身上,他只是擅长编织动听的情话,用那些甜言蜜语勾引她,替他做一些违法犯罪的勾当。
有时候,女人就是这么傻,一头扎进去,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王旭萍最后死在王铖的怀中,她最后一眼落在田鸿越身上,她知道田鸿越一直在演戏,一直在伪装。
但是那又如何?
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不问输赢对错。
王旭萍自以为替田鸿越脱了罪,便心安理得地自刎死了。
凤卿酒忍不住幽幽一叹,如果女人连自己都不爱,那她还会懂得如何去接纳别人,去爱别人么?
她对王旭萍的自我牺牲精神不敢苟同,当然也是不予置评。
她尊重别人选择的权利,哪怕与自己不一样,她也不会刻意贬低。
凤卿酒来到楚因宸身边,低声问道:“都结束了?”
楚因宸凤眸微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走吧!”
田鸿越被王扶钧将军带走,等待他的是一场牢狱之灾!
要不要给田鸿越定罪判刑,那是北卫军和王扶钧统帅的事。
楚因宸转身欲走,却见那个阮馨竹满脸失望地质疑道:“楚公子?你为何如此包庇这个贱人?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