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囡胡厉氏东浔起身微笑,洛瑧、鱼茉身处银王宫之事,很快就会传遍南北东西四国。银国多事之秋,好战之军在外,想讨个好名声,却也要顾及天下武林、把蓬山的安危置于眼前了。她不动声色地:
“蓬山上宾,银王宫自是好生款待。这是加盖了玉玺的国书,烦劳世子带回,呈于宋皇。”
易橒澹接过国书,轻轻颔首:
“叨扰多日,就此请辞。”
赫囡胡厉氏东浔仪态雍容:
“两国修和事宜,国书中字诚皆至!世子殿下日后有机会,还望再踏银国土地,银国风貌朔冽,值得一观。”
易橒澹笑意从容:
“多谢诚邀,必将拜访。”
凌骞兴致勃勃道:
“公主棺椁在土语长青宫,明日我自会派人为世子一行引路。”
易橒澹告辞,边走出大殿边思绪如潮——现今,银王宫最为迫切的是,关起门户,料理‘家’事,自然不想那么多人座上观。见到洛瑧,看来不可能了,究竟洛瑧、鱼茉是不方便会面?还是被暗中囚禁?
夜,葵钟殿后殿卧房。
鱼茉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满头薄汗的洛瑧,后者呓语、嘴唇惨白、梦萦挣扎。
鱼茉自责不已:
“早知道,你会受如此煎熬,我就该阻止你。”
门被缓缓推开,两个侍女走进来,新点燃了两盏露花灯。
赫囡胡厉氏东浔安然走向鱼茉,在桌前坐下,语气平和:
“鱼姑娘,考虑得如何?”
鱼茉端坐,正视赫囡胡厉氏东浔的双眼:
“《执凰相书》,蓬山并没有交给我,你逼我、软禁着我们,都没有用。”
赫囡胡厉氏东浔静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我自然知道,书不在你处,但是,她却一定晓得书的去处。”
鱼茉警惕地:
“她怎么会晓得!你们不是不知,她伤得极重,况且,我师父已经被害,书跟着失踪了,你们该去寻找真凶,自会知道书的去向!”
看着鱼茉满含凄然热泪,赫囡胡厉氏东浔拂了拂衣袖,莞尔道:
“你倒聪明,想让我银国,替你找寻真凶。”
鱼茉神情黯然:
“还不够吗,今时今日,我师父惨死,师妹重伤未醒,银国是你的地盘,要找出个人来轻而易举,你也能得到你所想,未然不可。”
赫囡胡厉氏东浔褐眸如盈:
“那就去一趟土语,也无妨。”
“土语!”鱼茉惊讶,“是我师父殒身之处?”
赫囡胡厉氏东浔走出了卧房,背影孤冷茫茫:
“忘了告诉你,我可以救你、救她,也可以让你们,重返地狱。”
暗夜的刑场,在北风呼啸之中,尤其阴气森然。
子焦站在凌骞的身侧,暗暗疑虑:
“我不明白,为什么王后要大王子亲自监斩这批宋人和迌国的俘虏?”
正前,是受尽鞭刑的十余囚徒,歪歪斜斜跪在地上。靠右的末一,却是一直秘密羁押,此刻双眼无光、神情呆滞的魏姗儿。
凌骞目色如寒,脑海中有丝忐忑闪过:
“大概是因为,梨落院中,死了太多的银国子民。”
子焦沉思,点头道:
“若没有这些人,王宫不至混战,他们确该死。大王子,时辰到了。”
凌骞抬起了手,监斩台下一列粗悍的刀手,瞬间举起亮晃晃的长刀。
凌骞手一挥,那排人头,齐刷刷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