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殿
银王面无表情看着赫囡胡厉氏东浔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
“不必行礼了。未料,你会主动来见我,我想,是为了凌骞的事?”
赫囡胡厉氏东浔褐眸如煦:
“正是。骞儿他,做不了的决定,我想替他做。”
银王淡然:
“你的儿子,你还是不够了解。你为他做的决定,他认可吗?”
赫囡胡厉氏东浔的神色安安静静:
“正是因为我了解他,我才能来替他做这个决定。来这里,是知会你一声,那我告退了。”
银王满面严肃,忽然,叫住她:
“她囚禁你十年,你不恨,最后,还为她的后事,犯了众怒。”
赫囡胡厉氏东浔没有回头,云淡风轻地:
“恨需要太多时间,那么,我更恨我自己。”
银王注视着赫囡胡厉氏东浔背影的双眼,逐渐变得冰冷。
西澄殿
易橒澹睁开双眼,立春时节的霭霭雪阳,正当当地暖暖照在头顶上方万镌花窗棱上,整个屋子里,有了昀昀生气。
“橒澹醒了。”
习贤连忙扶起易橒澹。
站在窗边的吉泞,走过来:
“你终于醒了。”
易橒澹坐稳,眉宇间尚有一丝浓重的倦意。
习贤激动地:
“解药有用,那解药真的能救你!”
易橒澹不明就里:
“解药……”
吉泞目色宁:
“橒澹,不知如何说起。昨天夜里,鱼茉送来的解药,是解你身上毒的唯一解药,凌骞的人,也找到仙宗的遗体,洛瑧有口讯留给你,不复相见。”
习贤叹息:
“实在蹊跷!洛瑧为了护你,连自己性命都舍得,怎么说不见就不见?”
“我的毒解了。”易橒澹有些许恍惚感,左手轻轻摩挲着额头,闭目思虑后,“银国,怕是要易主。”
葵柊殿
赫囡胡厉氏东浔和凌骞在一方水亭中接见易橒澹。
“世子殿下,前番动乱,你对银王室,多有襄助,故今日,我见你,你有任何的疑问,便问吧。”
易橒澹直言不违:
“蓬山仙宗的遗体,是在何处发现的?”
赫囡胡厉氏东浔坦言:
“宋国边镇,土语。”
易橒澹沉眸冷静:
“可有关于凶手的线索?”
赫囡胡厉氏东浔摇头:
“却不知。”
凌骞冷冷对视:
“世子,还关心什么?”
易橒澹黑眸如寂:
“洛瑧、鱼茉如今何在?”
凌骞态度决然:
“她们的事,与你无关,世子还是听从建议,早早返宋得好。”
赫囡胡厉氏东浔语气温和:
“世子殿下此次受命于宋皇,一是传达国书,结边境之和平;二是,护送公主的棺椁回京都,慰皇室之心;三则,找寻解药。然洛瑧,她已不是镶南世子妃,经此人生转折,我们都看得清楚,仙宗两位弟子,绝非凡俗,她们的去留,我说了不算,你说的,也不算数,不是吗?”
易橒澹微微颔首:
“凡事尽在王后眼底。我与她们有同为宋人的交情,启程之际,故代问一声,但一时忘了,蓬山只是地处宋境之内,却位于天下武林之中。她们亦自由之身,那不必担心。”
此语平和,意境若锋。
凌骞褐眸分明,心中掂量,易橒澹果真从未让他失望过!其心思之缜密,洞事之昭晰,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