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临渊断断续续的吹着笛曰,安魂。
约莫再过了一刻钟,外面的几个人已经在笛曰的制掣下被第一狱狱主带离了境主府,虽然第一狱狱主溜得快,但是耳朵还是留下了淡淡的血丝。
阿穆心底又高看了沈临渊一眼,原来这就是全盛时期的昆仑君的笛曰。
“你以为这是她的全盛时期?”第一狱狱主看见阿穆眼中的敬畏,不屑的笑了笑,“当年昆仑君闯南天门时这安魂可比现在厉害多了,是以现在说起昆仑君,就会有人抹一把冷汗,约莫是还记着昆仑君当年说过的,定会在让笛曰之音响彻神界。”
第一狱狱主神色悠远,他等这天已经等太久了。
一千五百年前,他是见过昆仑君风采的人,如今再见,便已足矣。
阿穆神色动容。
不过第一狱狱主眼里却惊现担忧。
这笛曰之声恐瞒不过神界。
“沈临渊,你问,我答!”禾戮目眦欲裂、喘着粗气。
他的元神已经受了重创,若沈临渊在不停手,他怕是要落得过身形俱灭!
“早这样就好了嘛。”
沈临渊看了看禾戮的神色,眼睛里爬满了血丝,太阳穴处青筋毕现,只觉得满意了许多。
“共工魄在何处?”沈临渊看着禾戮,这时候禾戮正躺在地上,满脸的红色还未退却,闭着眼睛,手脚抽搐了几下。
“虞幕。”
禾戮浑身力气似乎已经用光了,眼睛都睁不开,只嘴唇颤抖着说道。
沈临渊想了想,虞幕!
虞幕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凌源殿面壁呢,十年,这才多少年,现在就开始忙着除掉她了吗?
沈临渊叹叹气,虞幕也是够执着的,一次弄不死他,他就再来一次。
要不是她还留着沈临渊的记忆估计还不知道虞幕早就猜到她在涯安境。
不过既然颛顼愿意护着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回来神界终归是知道的。
“共工魄一事是何时传出来的?”沈临渊知道共工魄还是在人界的最后一段时间,但是他回来的时候相柳已经有所准备,看起来从涯安境寻人是仓促的行为,但是要知道涯安境的人对于共工魄有什么作用,这就是有所准备了,不然就只能说自己是被坑了。
应该不会是瞎猫装上死耗子吧。
“三个月前。”
禾戮眯眼看着沈临渊。
沈临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如果是三个月的话,应该早就有所动作了,不可能现在还没有了解,就算只上过几天演武场,沈临渊也知道有个词叫做兵贵神速。
禾戮这时候也瞧出了沈临渊的疑虑。
轻轻笑了一下,似乎牵动了身体里的某个痛处,又咳嗽起来。
“你未必不如北天君!”
说道此处,沈临渊淡定的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骂了句无耻。
是无耻,在共工魄出来之前,沈临渊分明就是界中界唯一的北天君。
“这消息,是第一代天庭的余孽传来的。”
禾戮边笑,边咳嗽道。
“你们与第一代天庭的人联系上了?”沈临渊惊疑不定。
如果只是接受不了自己成为北天君,沈临渊能够接受相柳的一切不满,因为骨子里,她记着复仇,但又常常不知道怎么做,如今的局面,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好时机,不过榆木竟然不管不顾和第一代天庭的人联系起来,这就让她十分想不明白了。
难道相柳不知道,他们这群第一代天庭和第二代天庭中间的这些人物,第一代天庭的人势必容忍不了的,除非他们想看相柳和颛顼鹬蚌相争,而他们从中获利。
“愚笨。”禾戮的面色已经恢复了一点,看沈临渊的眼神依旧不善。
“他们的首领不过是祖厉的一个宠妃,我们界中界的主人可是北天境昔日的将军!”
沈临渊看着禾戮半死不活仍旧狂妄自大的样子,气得只想上去扇他两巴掌,希望可以打醒这个傻子。
不过沈临渊忍住了,只是笛曰在禾戮眼前晃了晃,他立刻神色如土。
“为什么要涯安境的人随行?”这才是沈临渊想问的,涯安境的人到底和共工魄有什么联系。
“共工魄,需要北天境血脉,和心中敬仰北天君之人的血肉之躯为祭品。”
沈临渊立马翻了脸。
如果这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那就是她的愚蠢了。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沈临渊心中有了决断。
共工魄是慈悲之物,不可能需要血肉浇灌才能现身。
“狱主!”
沈临渊轻喝。
第一狱狱主在境主府的某个偏僻角落,还在和阿锦他们讲着沈临渊的往事。、这时候耳朵轻颤了一下,总算发现自己的听力恢复如初。
就在沈临渊不停吹着安魂的时候,他脑子里开始出现嗡嗡的声音,然后阿锦和他说话就会开始用吼的。
不仅他是这样,这群人聊天分贝都高了好几位数。
这时候沈临渊一喝,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
不过等着几位紧赶慢赶赶到的时候,暮苏却出现在境主府的门口,后面带了几个士兵,威武不凡。
阿穆拱手,暮苏轻轻一笑,没有瞧出异样,只是第一狱狱主神色见有了闪躲之意。
“这禾戮你带回去吧,也别给我弄死了,我还没用完,先走一步。”沈临渊将禾戮扔给第一狱狱主,人后轻快的走向暮苏。
“怎么还亲自来啊?”沈临渊轻轻往扶桑衣服上一拍,暮苏含蓄一笑,这分明看不出什么异常。
“临渊!”
阿锦脆脆的叫了一声。
沈临渊转身时阿锦眼中还有担忧,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其余人未有察觉,倒是第一狱狱主神色沉重。
他的担心,终于成了真。
“你知道什么?”
沈临渊一走,阿锦的不安才完全显现出来。
沈临渊走时她隐藏得极好,连阿穆都没有发现,但沈临渊一走,就再也忍不住了。
第一狱狱主怔怔的看着沈临渊离开的方向,完全没有感受到阿锦刀子般的眼神。
这时候不论是索魂还是阿穆都察觉到了异样。
沈临渊此去应该有险。
“那笛曰终究还是太招摇了。”第一狱狱主没有看几个小的,摇摇头,带着禾戮走了。
禾戮不安的看向几人,但因为被第一狱狱主封住了哑穴,这样看起来倒也没什么奇怪之处,倒像是求救。
其实禾戮本意是想提醒这人,拦下沈临渊,他虽然曾经觉得沈临渊碍事,但是终归是昆仑君,北天境的人,总不能就这样犯险。
不过不管他怎么样提醒,看起来都像是挣扎,所以便眼睁睁看着沈临渊离去了。
“这是神界人?”阿穆这才明白过来,什么叫招摇了些,寻常人有几个认识笛曰?
不过从前沈临渊用笛曰,也没曾惊扰过神界中人,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索魂问阿穆所言,脸色不好。
不过第一狱狱主已经带着禾戮走了,而眼下,境主府只有他们几个人,沈临渊早已不知所踪。
神界那种地方,出了索魂,没有人有资格进。
“从前的沈临渊只是沈临渊,吹出的笛曰不过是能扰人心智罢了又能与真正的昆仑君比拟,那笛月也只有拿在昆仑君的手里才是武器,冥王殿下拿着,也不是真正的笛曰。”索魂脸上始终萦绕着担忧。
“你可以去神界!”阿穆突然沉声道。
他这次突然开了窍,这里能去神界的也就只有索魂一人。
索魂淡笑。
“我只能进神界而无阻。”
进神界而无阻不是什么靠实力,而是实实在在的地位。
索魂好巧不巧也算是个冥界的大官,但是能进神界,并不代表能从神界将沈临渊带出来。
当年的昆仑君何等厉害,都落了个有去无回,如今他来拿沈临渊都不如,怎么去比沈临渊的昔日?
阿锦笑脸上萦绕这一抹凝重,一个在神界死过的人,神界能容他吗。
“我去看看!”索魂见众人都着急,索性决定去闯一闯。
暮苏带领来找沈临渊的士兵,看着暮苏与沈临渊亲近,加之听说过昆仑君的人大多敬畏有加,于是乎,大家一起阳奉阴违。
悠哉悠哉的踩在云朵上。
“你这么把自己捅出来值得吗?”暮苏知道颛顼让自己去涯安境寻沈临渊的时候他吃了一惊。
虽然沈临渊的归来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是颛顼怎么今天就将它捅了出来,除非是沈临渊主动暴露。
果然,暮苏一问祝融,真的是沈临渊主动暴露。
“他知道。”沈临渊嗓音淡淡的,似乎不想和暮苏多说。
暮苏知道沈临渊说的他是谁。
“他不想我死,我来见他就是想知道一些我不曾知道的。”沈临渊脸上有一抹固执,暮苏看得一怔,就像一千五百年前耍赖让他去求神火时的样子。
“你来了,就走不掉了。”
颛顼可能不想沈临渊死,但是神界那些沽名钓誉的神不一定愿意她活着,沈临渊一千五百年前一战名噪三界,同样一战殒命,不知道得罪了好多神仙,如今沈临渊主动撞上来人家焉有放过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