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颖羽面有难『色』。
灵雨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哪里有主子为了奴才停下正事儿的,只好道:“奴婢没事儿,就是肩膀有些疼,王妃和侧妃忙着,我自己下去处置下便好了。”
她匆匆告退,柔嘉劝了叶颖羽几句,叶颖羽心中也担忧灵雨,还是回了青枫阁。
一回去就到了灵雨的屋子里,早有小丫头给灵雨的肩膀上『药』,那一处嫩白的肩膀,青紫一片,看来那一下很重。
“灵雨!”叶颖羽心头一颤,忙过去。
灵雨勉强笑着道:“姑娘,奴婢没事儿,王妃那边……”
“苏姐姐让我回来看看你,还让我带了『药』膏回来,用这个吧!说是……妙仪那丫头弄得『药』膏。”她把『药』膏递给小丫头,让小丫头上『药』,才开口问道,“到底是何事?你怎的就惹怒了王爷?”
灵雨当真是有苦难言,手中揪着帕子,期期艾艾的道:“奴婢想着早些把账册送给姑娘,便走了前廊的路,哪里知道王爷此时回后院,冲撞了王爷……”
高门之中的丫头都是娇养的,比之外面的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还要尊贵一些,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说了几声过后,灵雨眼中便含着泪,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委屈的厉害。
莫说灵雨,便是叶颖羽也从未遇见过此等事情,虽早知贤亲王是个不讲理的,可……
只能劝道:“这满府里哪个的『性』命不是握在王爷手中,日后我们避着些王爷就是了。”
灵雨心中有些不忿,还要怎么避着王爷,整个青枫阁的人哪里敢招惹那位啊!
在楚韵馆的时候,也不见王爷如何处置王妃身边的人,便是再怎么伺候不周还不是放任着,说来说去,总归是自家姑娘没有些宠爱,这才让王爷丝毫不顾及。
她拉着叶颖羽的手,“姑娘,如今还好,可若是到了日后……难不成姑娘还真想着要一辈子都躲着王爷吗?”
“灵雨!”
“姑娘,奴婢是为了姑娘好!姑娘想想在王妃院子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冲撞了王爷的人,可哪里受过此等处罚,奴婢,奴婢……”
叶颖羽自然知道,可青枫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楚韵馆比的。
王爷对王妃的心思,她早在京中就已经知晓了。
王爷早年间荒唐的很,天憎人怨的过活。
叶家早先就是忠亲王的幕僚之臣,以至于幼年的时候她就见过京中赫赫有名的忠亲王世子。
那个时候的世子爷,眉目里满是阴沉的气息,便是到了府里做客也只是去瞧那些模样俊俏的丫头,话语之间不见半点儿身为皇室子孙气度。
后来更是厉害的很,整个京中提起季晧轩,没有一个不背地里笑话的。
可时隔多年之后,她亲眼瞧见那个荒诞的男子为了苏家姐姐抹了太医的脖子,也见过苏家姐姐和王爷之间的相处。
此间世上,只怕王爷心里只有苏家姐姐。
莫说旁的人,只怕……只怕府里的两位公子也未必比的上苏家姐姐。
这也是她丝毫没有争宠念头的原因。
她还怎么争?
又何必去争!
不若就这么好生的过着,总比着惹怒了王爷,又与苏家姐姐生分了感情的好。
“灵雨,此话日后不可再说,想也不必想,若是你觉得在黔中受了委屈,待不下去,我便书信一封,把你送回京中。”
“姑娘……”灵雨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提议一下,便得到此等回答,万分不解。
到底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叶颖羽心有不忍,还是想着与她摆明了道理来说,“你自己也说了,王爷在楚韵馆从不曾罚了那些丫头,那我问你,你觉得王爷为何如此?”
“因为王妃得宠。”
“对。也不对。”叶颖羽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苏家姐姐与王爷两个乃是共患难的夫妻,其他人哪里比得上,再有,你觉得若是王爷有心,这府里谁拦得住。灵雨,你莫忘了,王爷曾在京中做世子时候的名头……”
“……”
“我如今很是满意这样的日子,今日里虽说王爷罚的重了一点儿,可你冲撞王爷在前,也算有错。日后,便不要如此了。”
“……是。”
这边叶颖羽在教训灵雨,那边柔嘉双眸盯着季晧轩,看的季晧轩眸子一沉,又强忍住,“你那副模样瞧我做什么?”
柔嘉把手中的团扇一放,白净的脸上一派严肃道:“我近些日子瞧你脾气大了不少,外面忙的厉害!”
“没有!”
“哪里没有,你看你,眼角都带着狠劲儿。”柔嘉伸出手指头戳了一下季晧轩的眼角,季晧轩反手抓住她细嫩的手,还是嘴硬的不承认,“那都是外面的事情,你个女人家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手指头磨蹭着柔嘉的,这几日他心情不好,在外面忍着,回来也忍着,每每也只能在床笫之间在她身上发泄一下,每日清晨起床他才觉得神清气爽,可每日一去前头又觉得脑仁儿都开始疼了起来。
如今竟是到了她面前也藏不住了,只能收起自己的隐藏好的神『色』,『露』出一脸戾气,“那些个无用之人,日日来找本王的麻烦,说的好听是为本王分忧,不过是些庸碌之辈而已……”
柔嘉没有多言,只是在旁边听着他发了一通脾气,一会儿说尚志书那群人该死,一会儿又说左翰飞他们无用,气的厉害了,还会骂上几句,完全还是一副当年纨绔世子的模样。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才渐渐平息下来,转过头看着柔嘉睁着眼睛看着他,他神『色』一变,抿着嘴,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明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养的很是老成持重了,哪里想得到还是当着她的面儿……
柔嘉听他说了那些,也没有听明白他到底是何意思,才问道:“那你到底是气的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左翰飞那小子提出来的蛮夷汉化。”一屁股坐在柔嘉旁边。
“这不是好事儿吗?”
“是好事,但是也办不成。”大抵是发了脾气,季晧轩的心仿若静了下来一样,双手往脑袋后面垫了垫,语气也缓和下来,“你不知道,黔中百夷多『乱』,语言不通,且矛盾不断,就算有心想要教化他们,那些蛮夷也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