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王府，瞧见全大山，他脸『色』一变，全大山满脸堆砌着肥肉，笑道：“卫大人适才可瞧见了王爷的脸『色』，当真是吓人的很，我还当王爷想要了我的脑袋了。”
卫初不理会他。
不过心中同意全大山所言，刚出贤亲王的脸『色』是真的很吓人。
那双眸子里杀意都快显现出来了。
“卫大人，百夷蛮横无礼，多次与我们起冲突，前些日子不是还打伤了布政使左大人吗？到底都是些未开化民族，野蛮的很，卫大人就不怕这些活吃人肉的蛮夷。”
卫初面『色』未有大变，只眉目沉沉的看向全大山，口中冷笑不止，“全大人此话，倒像是自己亲眼见过他们活吃人肉似的。夜郎百姓归顺大兴，亦是大兴子民，难不成在全大人心中，他们不是我大兴百姓。还是全大人心存私心。”
卫初来黔中也有些年头，尚志书他们所作所为他看不过去，可也无可奈何。
只现在贤亲王到了黔中，黔中才有了些转机。
偏偏这些食君俸禄的之人，事事阻扰。
王爷到底年轻，便是有些聪明，手段却比不上尚志书他们。
上次刺杀之事，王爷乃是以自身的『性』命为赌注，这才断了尚志书的臂膀。
原本还想着此次有王爷助阵，这汉化蛮夷之事总归会有些进程，谁知……
全大山当然不能说自己有私心，被卫初这么狠呛了一下，也是气的脸『色』微微一变，拂袖而去。
因着蛮夷汉化之事，黔中许多官员都战战兢兢，尚志书那边的人都有心想要看些笑话，而温言等人苦于一时没有办法，踌躇不前。
季晧轩把自己脾气压得很好，每每在外间气的要死，却在回楚韵馆的时候硬生生把自己的脾气给压下来，柔嘉倒是未察觉出来，只她身边伺候的几个瞧出了几分，却又不敢开口说。
柔嘉单独劈了一间院子出来作为她和叶颖羽两人商量事宜的地方，这也是因着叶颖羽一心想着避开季晧轩，每日里掐着时间来她院子，倒像是做贼一样。
灵雨抱着一堆册子从青枫阁到了院子，她们到黔中也有些时日了，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适应之外，如今倒是过得顺心的很。
姑娘也不似是在侯府的时候日日里绣花看书，与王妃之间的相处也亲如姐妹。
唯一不如人意的便是姑娘的终身大事。
王爷和王妃两个伉俪情深，可难不成日后姑娘要真的日日独守空闺。
灵雨在侯府的时候也是一等一的丫头，到了黔中这边有了柔嘉的维护也未失了体面，是以并未注意太多。
哪儿知今日急匆匆的走出来会碰见了早些回后院的季晧轩，一头撞了上去。
季晧轩正在气头上，想也未想抬脚就踹，灵雨当下就被踹翻在地，还未痛呼出声，就听一声低沉狠厉的嗓音，“还不拖下去！”
这声音……
“王爷……”灵雨惊得颤颤巍巍。
伦扬一瞧灵雨的神『色』，脸『色』微微一变，他可是认识这丫头的，“王爷，这是青枫阁的丫头。”
“你的意思是，如今本王连一个丫头都动不了了。”季晧轩被气笑了，眼眸阴沉的横了一眼灵雨，最近这段时间，蛮夷汉化之事耽搁不说，常杰也是个滑不留手的，他暗地里示好几次，次次都被回绝。
他堂堂一个王爷，还需要向他常家如何示好，当真可笑。
可他忍了！
如今回到府里，没想到连个丫头都敢和他作对，难不成他在自己王府里，还处置不了一个丫头吗？
伦扬自知自家主子最近气的厉害，不过他可是向前任伺候主子的德安请示过的，德安也不吝啬，教授了许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若是遇见了王爷心气不顺要犯事儿的时候，去求了王妃便可。
他此时眼见灵雨那丫头被吓得脸『色』惨白，恨不得晕过去的模样，小声道：“王爷，奴才瞧着这些册子倒是给王妃送去的。若是去的迟了……”
季晧轩垂眸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账册，“还不滚。”
伦扬忙对着灵雨使眼『色』，灵雨半点儿不敢耽搁，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抱起账册快速离开。
一路上既觉得害怕又觉得委屈，她一入侯府就跟在叶颖羽的身边，等到叶颖羽原先的丫头都嫁人了，她才省了上去，倒是从未受过此等委屈。
白氏治家向来赏罚分明，虽有些不听话的丫头，却也不过是发卖。
哪里像王爷这般，开口便是拖下去。
那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人命的。
叶颖羽忍着泛红的眼圈到了院子里，早有丫头过来接着，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只轻声道：“灵雨姐姐怎么去了这么久，王妃和侧妃都等急了。”
灵雨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站在外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才走进去。
里头柔嘉和叶颖羽两个人拿过册子正在商讨着什么。
“黔中贫瘠，可到底没有京中那么多的规矩，听闻那些蛮夷女子皆可上街摆摊。”叶颖羽指着手上的一个铺子，“不若聘请些蛮夷女子来铺子里帮忙照看，我们也好管束。”
手上的这间铺子是衣料铺子。
柔嘉点头，又摇摇头道：“主意虽然好，可……我们从哪里去找些可靠的蛮夷女子，又因着我们不通蛮夷之语，也不知道……”
两人一时愁眉不展，叶颖羽只好把这个问题给记录下来，这也是柔嘉教她的，有些问题也不用立马解决，可以先写下来，日后说不定会有解决之道。
她写完，轻唤一声，“灵雨，倒杯茶过来。”
不一会儿一只素白的手伸过去，上面端着青『色』的茶碗，只是指尖有些破皮，看着很是不雅观。
叶颖羽这才一惊，立马转过头看向灵雨，见她神『色』不对，忙道：“怎么呢？”从她手上接过茶碗，抓着她的手。
柔嘉也看过去。
芍『药』早听伦扬交代过了，此时间叶颖羽神『色』慌张，只好在柔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柔嘉眉目一蹙，见灵雨一副眩眩欲泣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对着叶颖羽道：“王爷最近心情不好，这丫头受了点儿委屈，你领着她回去歇着吧！劝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