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能有这份筹谋,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总归不是个傻得,只需多加历练,自然能有所成就的。
苏俊彦自季晧轩伤重以来,就被柔嘉严令不准随意走动,关于季晧轩伤重这件事儿,他当然不信。先不说他看柔嘉那神情都不像是伤重不治,就说季晧轩也不像是那么容易被人打伤的人。
当年在城阳县,季晧轩是不知道灭了多少山匪又从他们手中救出了姐姐和季贤宇两个,才差点儿被那些山匪杀死。
据闻,那天来行刺的人,不过就是二三十人而已,且那个时候季晧轩身边还有那么多的护卫官兵,怎么也不可能让那些山匪伤了『性』命的。
不过,这都是他心中所想罢了,毕竟这别苑四周戒备森严,那些大夫军医说的话又格外的吓人。
现今一听季晧轩伤愈,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尚志书他们才得到消息,正想着如何应付的时候,季晧轩他们已经回了王府。
“你们不说是真的伤到了他的命脉,怎么现在倒是一个一个都推说不知道。”尚志书气的脸『色』铁青,他们才将将动手,还未成事,这季晧轩就伤好了。如果说,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他们可真是傻子。
刘松然双腿打颤,满脸焦急的绕着屋子走来走去,“尚大人,这件事儿可怎么办才好啊!”此事是他筹谋,又是他下令的。如果,如果季晧轩追究起来,只怕……只怕他是讨不了好的。
现在真是吃力不讨好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么些人,没有杀了季晧轩就算了,竟然都没有伤他那么重。
尚志书眉目一沉,双目在刘松然的身上扫了一圈过后,握着紫檀木椅的手微微松开,语气倒不似刚才那般的焦急了,“慌什么,现在他不过是伤好了,还没有什么动作,我们就『乱』成一遭了。且看他如何动手。”
“大人所言极是,如今这贤亲王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指不定他是真的伤好了。”于廉正轻笑一声,他不过就是个泗城州的知州,这尚志书可是在贵州做了多年的巡抚,历来不知道多少官员在此地想要绊倒他,还不是全都败在了他的手上。
现在更何况是个纨绔子弟而已。
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那还不是一条强龙。
其余几人全都附和开口,等刘松然那几个心思慌『乱』的人脸『色』稍安,尚志书才悠悠然端起茶碗,轻抿一口,“虽说如此,可你我如今还是要注意一些,自今日起,没我的命令,你们切不可私自『乱』走。若是让他抓到了把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是。”
深夜,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快速驶离。
胡青竹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上,等四周再无马车声,便对着车夫道:“回巡抚府。”
“是。”
等他的马车到了巡抚府外,才发现适才走的那几辆马车竟有好几辆都停在外面,他看着那些马车,微微皱眉,还真都是些投机的。
等入了里面,果真尚志书也没有歇着,似是在等着他们一般。
尚志书见他进来,倒也没有说什么,微微扬了扬下巴,胡青竹便了然的坐下。
“大人,此事当真没有定夺。”他们这些人都是跟着尚志书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尚志书那些事情他们清楚的很,尚志书的手段他们也清楚的很。
这次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可一旦贤亲王闹大了,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却对贤亲王来说,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都是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的,弃卒保车,说的正是此时。
胡青竹见尚志书一言不发,再扫了一眼在座之人,心思一沉,这么些年,尚志书在黔中之地,虽不说是只手遮天,可也算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高皇帝远的,他可算的上这黔中之地的半个皇帝。正因为如此,这黔中稍有与他不和的官员,自是不能在此立足,不是被罢黜,就是身死。
可现在不同了,贤亲王来了黔中,做了此地封王,那才是此地正儿八经的主子,半个皇帝。
尚志书想要扳倒贤亲王,情有可原,只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看着这一屋子所坐之人,胡青竹头一次想着是不是该另投他处,这贤亲王看起来像是个任人摆布,可这一步一步走的这么稳当,哪里像他们想的那么容易。
更重要的是,尚志书早不如当年那般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尚志书只怕不是贤亲王的对手。
再一想,这贤亲王身后站着的是当今皇上,又有在黔中极富盛名的许家做帮手,掌控黔中不过是时日的问题。
只不知,他如今想要投靠过去,不知道贤亲王是否会接纳他。
就算不能接纳,日后能保全族人,安稳度日也不是不行的。
“胡大人,胡大人……”
几声催促,胡青竹才回过神,看了几眼正直直拿着眼睛看他的众人,立马敛了神『色』,正言道:“不知大人如今作何打算?”
尚志书眼眸冷冷的盯着胡青竹看了几眼,才沉声道:“这起事儿是出在贵阳府,自当贵阳知府来办,不过这些年来,贵阳布政使做的有些差了……”
贵阳布政使说的就是刘松然,这颗弃子选的就是刘松然。
尚志书开口了,下面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然这个时候,也只有刘松然最合适了,刺杀贤亲王是他安排的人,出的银子,“这些年来,刘松然做着布政使,掌管民政财政,早有传言他贪墨税银,此事定要严查。”说话的正是于廉正,他在这黔中已经做了多年的知州,一直想着再进一步,可总也没有出路。
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时机,刘松然倒了,空出了这布政使之职,若他能管着这贵州财政,也算是进入了这黔中的中心圈子了。
“严查,严查……”
一个一个说的义正言辞,尚志书笑了两声,却是侧头去看不说话的胡青竹,“胡大人,怎么想的?”
他还能怎么想,自然是……“于大人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