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推搡着他的脑袋,揪着他乌黑的发丝,声音绵软道:“季晧轩,别,我困得慌。”他整日里『操』心这个,算计那个的,怎的每日夜里还有精力闹腾她。
季晧轩一手勾着她脖颈上挂着的肚兜细带,声音模糊道:“你若困了,睡你的。”
“……”这让她如何睡得着啊!
到底是闹了一夜,柔嘉不知道哭了几回,求了几回,嗓子都哑了,这季晧轩竟像是魔怔了一般,硬是折腾了许久。
季晧轩一身汗腻的看着床上睡得极沉的柔嘉,眉眼温润如水,伸手拂去她额上的发丝,才掀开床帐,起身。
外间有听到动静的丫头立马起身,推门而入,便闻着些味道,一时猛然间羞红了脸,却未有丝毫停顿,脚步极轻的过去,“王爷……”
“让人准备沐浴,动作小些,莫要吵醒了王妃。”
“是。”
……
柔嘉早知昨晚季晧轩那般闹腾过后,自己必然要起得晚了,她倒是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季晧轩自来什么规矩礼数,如今在外面装得倒是能唬得住人,在她面前还不是原形毕『露』。
这院子里伺候的人大多都知道,总会有那么几日,季晧轩会闹得她起不来身。
也无人来不识趣儿的让她起来。
只不过那原是在王府里,如今他们在外面,她原本以为他会收敛些的,哪知他昨晚也不知怎的,便又放浪了些。
柔嘉这一睡便睡到了午间,实在是外面声音太吵了些,她『迷』『迷』糊糊醒来,原是想着翻身再睡得,哪儿知道外面那声音小了小区,竟有大了起来。
吵得她眉头一皱,撑着一身酸软,声音轻而沙哑的道:“外面是何事?”
从草在屋内伺候,一听到柔嘉那儿传来的声响,忙放下手中的绣活儿,“王妃,醒了?”
柔嘉掀开床帐,只着中衣起身,大抵是听到屋内声响,外间的声音小了不少,她瞧着屋中伺候的人神『色』都有些不对,转头看向从草,“到底何事?”
“王妃,并无大事,您若是还累着,便多歇一会儿。”从草上前话说得轻巧,只眉目之间的透出来的意思竟不似她说的那般。
这从草跟着她时日不长却也不短,这欺瞒主子的活计,她从未做过,若是芍『药』雨杏几个,便能做到不动声『色』。
这丫头,她一眼便能瞧出真假来。
不过,这丫头虽是看着慌张,却并无任何急『色』,只怕也没什么大事,“歇不下了,洗漱吧!”
“是。”
一番洗漱过后,她整理好自己的装束,兰花在她身后为她梳发,她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待一切都快收拾妥当后,便从妆盒之中拿出一只簪花,自己戴上,“说吧,到底何事?”
“……”原以为此事过去了的从草,哪里想到柔嘉会再开口来问,张嘴欲言,又猛地止住。
“你这丫头,到底傻气了些,这院子里这些人,外面又不是没动静儿,我又不是傻得,你不说,难道我还不出去问吗?”
从草猛地跪在地上,“王妃,不是奴婢不说,是王爷差人过来报信儿的,说让王妃好生歇息。外间之事,不要『操』心。”王爷今早起得早,便早就嘱咐过她们,让她们今日无论出了何事,都不要随意出这院子。
尤其是王妃。
柔嘉戴簪花的手一顿,缓缓侧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从草,“是王爷让你拦着我的?”
“是。”
柔嘉素白的手从头上落下,放在妆台之上,她眉目微蹙,原本就觉得昨晚的季晧轩有些不对劲儿,忙成那般的人,定是要好生留着些精力应付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怎么还与她厮闹成那般。
还特意嘱咐从草说那些话。
“世子爷呢?”
“世子爷也在偏房呆着,奴婢让世子爷过来?”
“不了。”这季晧轩今日定然是要做什么事儿,不然哪里会安排这么些事情来。如今,这黔中看似是季晧轩的地盘儿,其实危险重重。
他昨日还念叨着……
柔嘉眉目一蹙,难不成他……
“从草,你让人在院门口守着,只要有王爷的人过来,王爷若是回来,立刻来报。”
“是。”
……
直到夕阳染红洒满整个院落,柔嘉看着窗外血『色』一般的夕阳打在窗棂上,才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从草快步跑进来,还未说话,便听得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
“王妃,王爷遇刺了。”
果然,如他所愿了。
柔嘉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这季晧轩算的精明,还是该生气他连自己身子都不顾,“王爷……”他还未开口讯问,就见司马良一身戎装抱着满身是血的季晧轩进来,看了她一眼,“王妃,王爷伤重……”
柔嘉一瞧那满身的鲜血,脑子一懵,口中却有条不紊的开口道:“快去把府中大夫,军中军医都请来,从草让人烧热水,府中侍卫守着院子,司马大人,劳烦你让军中弟兄护好别院。”
司马良垂眸拱手道:“王妃放心。”
这一屋子都涌入好些黔中官员,吵吵嚷嚷,虽是小声言语,叽叽喳喳烦人的很。,柔嘉深吸一口气,看着着急不已的众人道:“各位大人请在外间候着。兰花,领着他们出去。”
“是。”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只剩几个季晧轩亲信在其中。
柔嘉走到床边,不一会儿大夫和军医到了。
大夫诊断,军医料理伤势。
各个神『色』严峻,屋中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尚志书看着那血水,眉目凛然,猛地抓着一个丫头,着急问道:“我问你,王爷如何呢?”
那丫头比他还要着急,“大人,王爷伤的极重,大夫和军医们都在极力的医治。”
“这流寇当真是胆大包天。”刘松然气的一拍椅子,肥硕的身子因为他的气怒的动作晃动两下,他说完,扫了一眼尚志书,在尚志书冷冽的眼神之下,掩去嘴角的笑意,一副沉痛模样坐在椅子之上,“……”
外间安静了下来,柔嘉看着正趴在桌子之上写『药』方的大夫,伸手捏着被子外面季晧轩的手,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