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季皓轩睡在床上,他撑着头看着熟睡的柔嘉,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同一张床上看着她了。
屋内的灯火还没有熄,只留了一盏。
借着那点儿微弱的光芒,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她呼吸平稳,睡的格外的熟了些。呼吸间,带出来一点儿酒味儿。
季皓轩『露』出一个得逞的笑,他是好不容易从苏俊彦那里得到的一点儿有用的消息,苏柔嘉的酒量不好,是以,她平日里很少喝酒的。
这几天,他们日日都在一起,同吃同睡,和从前一样。
真的与从前一样,他几乎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儿的不同。
可他的心在告诉他,不是的,苏柔嘉有一点儿不同,那一点儿不同他能感觉到,可他说不出来。
对于柔嘉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放在心上的,这一点儿不同,他觉得是个大问题,就像是刺,也许一开始扎进肉里的时候有点儿疼,可疼着疼着,这根刺就和肉长在一样了,他再也察觉不到。他有点儿怕,怕自己习以为常这点儿不同后,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自己身上的肉,而是一根刺。
他推了推床上的苏柔嘉,苏柔嘉眉目一皱,呢喃了一声,侧过身要继续睡。
他怎么可能让她睡。
好不容易灌了她酒,那些丫头在场,他也不好开口问,唯一的机会就是现在她醉酒睡的『迷』糊的时候。
季皓轩凑近她,在她耳边小声的喊了两句,“嘉嘉,嘉嘉……”
“别吵……”苏柔嘉轻微挪动了一下身体,不满的开口。
她这副模样有些惹人怜爱,季皓轩手痒痒的『摸』了『摸』她的脸,却还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继续声音轻柔的在她耳边道:“你原谅季皓轩了吗?”
这是最主要的问题,他要问清楚。
“……嗯。”
她嗯了一声,季皓轩立马瞪大眼睛,来了兴致,可看了看睡着的苏柔嘉,她不会是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吧!醉的这么厉害,会不会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他在说话啊!
他又推了推她,把她折腾的半醒,才又问了一句,“嘉嘉,嘉嘉,你夫君是谁?”
这个她要是错了,就绝对是醉的糊涂了。
季皓轩瞪大眼睛等着她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浅浅的一声,“季皓轩。”
成了。
到底是喝醉了的人,半点儿防备都没有,季皓轩继续弯下腰,在她耳边似是诱『惑』一般的问道,“你喜欢他吗?”
“嗯。”
这一声嗯,季皓轩丝毫没有怀疑,开心的差点儿笑了出来,直接用手死死的拧着被子,就怕自己发出的声音吵到了熟睡的女人,她果然心里是有自己的。
得到了这个满意的答复,他准备躺下睡了。
可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欢喜,他伸手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嘉嘉,我心里也有你。”
两情相悦!
这个词充斥在他脑海里,他抱着苏柔嘉,忽地想到了远在大西北的杜显荣,她……对杜显荣是什么感情呢?
直觉告诉季皓轩,不要问这个问题,杜显荣并不重要。他已经娶了季燕飞了。而柔嘉也是自己的妻子,从前的事情有什么重要的。不重要。
可杜显荣就像是柔嘉心里他永远都无法触及的地方,柔嘉能平和的谈起杜显荣,也能神『色』丝毫不变的回顾过往。任谁看,都是一副看开了的表情,可他觉得别扭。
太别扭!
柔嘉心里的那一块地方,似是被她藏了起来,别人碰不到,她自己也碰不到。
他有时候,其实想要看看,那一块不能碰触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可是他不敢,怕那里面有些他看了会害怕的东西。
可这一刻,这静谧的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柔嘉那一声嗯,给了他勇气,他咽了咽口水,眼神沉了下来,搂着她,在她耳边,声音轻柔又颤抖的问道:“你……喜欢杜显荣吗?”
“……”柔嘉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听到,竟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季皓轩心里顿时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叹气。
他靠在柔嘉的肩膀处,声音带着点儿无奈的说道:“你这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在你心里,是杜显荣重要,还是季皓轩重要啊?”他不过是无奈的发一发牢『骚』而已。
并没有指望柔嘉回答。
可柔嘉竟好像听到了他的话一般,嘴里呢喃出三个字,“杜显荣。”
这三个字轻柔柔的撞入季皓轩耳朵的时候,季皓轩猛地睁大眼睛,然后动作迅速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床上睡的安稳的女人,她刚才说话了吗?
他从她嘴里听到了三个字,“杜显荣。”
这三个字,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想从她的嘴里听到。
无论是他问没问这个问题,还是她自己无意识的出声的。
他都不想,在此时,她醉的『迷』糊的时候,嘴里蹦出来的是别的男人的名字,而且还是杜显荣的名字。
他不能接受。
季皓轩抬起头,就要推醒苏柔嘉,他要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是杜显荣?为什么她半夜会喊杜显荣的名字?
她喜欢的明明是自己,她明明亲口说了的。
他浑身顿觉冰冷,有些颤抖。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气的双眼通红,盯着床上的睡着的柔嘉。
她仿若未觉,只睡的深沉。
季皓轩觉得自己早已变得不像自己了,若是以往,碰见这样的事情,管她是谁,这个时候,他早就把这个女人给一脚踹下去,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忠贞。
可面对柔嘉的时候,他竟然连发怒都做不到。
他在心里小声的安慰自己,不是的,不是的。事情总要弄清楚才好的。
可……
她先是不愿意为自己生孩子,现在又半夜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就这么明目张胆吗?就这么确定他是喜欢她喜欢的连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吗?
“苏柔嘉!”季皓轩从牙缝里迸出来几个字。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季皓轩越想越气,几次在暴怒的边缘,却都没有发泄出来,他已经莽撞的伤了她一次了,不能再伤她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