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强求不得
她知道他醒着！
季皓轩缓缓睁开眼睛，见柔嘉两眼温和的看着他，他的手微微用力握住她的，问道：“你说的如世上夫妻一样，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握着他的手，“季皓轩，我……可能太强求你了。”她用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来强行要求一个古代男人，让他用平等眼光去看她。
他做不到，正如她也做不到如这个世上所有的女人一样对男人逆来顺受。
她觉得男女平等才是正确的，就算这个世界上其它的人做不到，但是她的丈夫要做到。这也是当初她对杜显荣动心的原因，他把她当作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来看待的，他们能够一同商议所有事情，一同面对所有。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但是她要面对的同样是受了几十年封建教育的男人，他不能说服她。她也不能委屈自己。
两人若是意见一致，那自然好，可一旦有了分歧。
对和错其实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商量的情况出现，他觉得她违背了自己，而她觉得他轻视了自己。
“……”
季皓轩盯着面前这个女人，她眉眼温和，眼神里都是他，可他觉得她很远，她离自己很远，远到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面前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在说什么鬼东西。“你强求我？苏柔嘉，我愿意被你强求。”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抓着她的手，“我愿意被你强求。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准走。”
他满脸都是紧张与慌『乱』，还带着点儿气势不足的霸道。
“我不走。”她轻声说道，“我不走。我们……做一辈子的夫妻。”
季皓轩觉得自己应该开心的，她这话是原谅自己了吗？是这样吗？
可他为什么觉得这个时候的苏柔嘉，却比以往离他还要远，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有一种不能控制的感觉，“你说的，你不走，你不走的。”
“嗯。”
她语气柔和，神『色』温婉。
和以前一样，又和以前不一样。
她离自己很近，又仿佛离自己很远。
季皓轩被柔嘉安抚了一会儿，然后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正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猛地一下坐起来，盯着不远处坐着的苏柔嘉，语气紧张的问道：“嘉嘉，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季皓轩这才心安了一点儿，缓缓躺下去，“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柔嘉看着季皓轩睡着的面孔，垂头看着手上的他亲自雕刻好送过来的玉佩，玉石季皓轩的鸡血玉石，玉石上的血点犹如梅花一样绽放在里面。好看的很，虽然这雕刻的手艺很是粗糙，可是她很喜欢。
她想自己那一刻拿着这玉石的时候，是真的对季皓轩动了心，是那种男女之情。用雨杏的话说，她好久都没有看见她『露』出小女儿一般的娇态了。
她想过和季皓轩长长久久的，她真的这么想过的。
柔嘉这一刻在心里唾弃自己，自己如果真的这么想，为什么要服用避孕『药』。她为什么不愿意为他生孩子。
她太了解自己了。
柔嘉紧紧捏着手上的那块玉佩，然后缓缓的自己给自己戴了上去。她会和他过一辈子的，他们会和这个世上所有的夫妻一样，过完这一辈子的。
她会喜欢他，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冷着他。
但是，她的喜欢是控制好了的。
就像是一个刻度一样，只能到这里。
只能到他碰触她，她不会觉得恶心。他碰触别人，她更不会伤心。
再没有哪一刻，柔嘉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自私。
她不信季皓轩，不信他能这一辈子都只有她一个人，就算他已经信誓旦旦的说过这些话，就算他已经为她舍弃过生命。她还是不信他。也许她并不是不信他，而是不信这个自己能与这个时代的礼法对抗。
在这里，她能为自己做主。
可有朝一日，季皓轩带着她回了京城。
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吗？不会的！她很清楚。无论季皓轩日后是什么身份，他的身份都被允许他只有一个妻子，而他呢？能抵挡住一次的诱『惑』，能抵挡住十次百次吗？
他们能找出来一个柳妙音，难道就不能找出十个百个比柳妙音更好看的女人吗？
她原本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平衡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想要和季皓轩过一辈子，为了他，为了自己，为了孩子。
如今她找到了一个办法。
柔嘉伸出手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心，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控制好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不能对他太冷淡，也不能对他投入太多的感情。
她输的起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却输不起她的一辈子和苏承宇的一辈子。
她会喜欢季皓轩的，会一直喜欢他。
如朋友，如夫妻一般。
再无其它。
柔嘉想通这些，面『色』上的愁苦终于少了不少，再回过头去看床上睡的很熟的季皓轩。看着他熟睡的面孔，她嘴角微扬，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能做到的。
她做得到的。
季皓轩第二天一醒来，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至于是什么不对劲儿，他一时还察觉不出来。
不过，柔嘉能细心的照顾他，和从前一样的与他说话，他觉得欢喜，那点儿不对劲儿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几日后，季皓轩终于好了，柔嘉便让他们收拾收拾回府里去住。
季皓轩心情大好，坐在马车上，一手搂着柔嘉的腰身，摩擦两下，道：“这回爷可是受了大罪了。嘉嘉，你日后可不能与我置气了。”他可怜兮兮的说道。
柔嘉点了点头，拿出一旁的点心，放进他嘴里，“你不胡闹，我就不与你置气。”
“不闹。不闹。”他使劲儿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这几日柔嘉对他态度简直就像是寒冬腊月瞬间就到了三伏天一样的转变，他一时还琢磨不透。
她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就原谅他了，就因为他生病了吗？难道以前的苦肉计都不管用，如今这一招才管用吗？不过，她到底还是心软，自己一生病，她就和自己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