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如本来下意识的要闭眼睛的,结果却在晃眼一看镜子里的那张脸时愣住了。
脸还是她原来的那张脸没错,可脸上的东西……
“这……这是咋回事?”
她有点不敢相信地摸了摸以前长灰斑的那块皮肤,入手的嫩滑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虽说以前长斑的这儿跟脸上其他地方的皮肤是一样的,不至于不能摸。
可……可也没像现在这样,不仅斑没了,甚至摸起来比其他地方都还要来得柔嫩。
就跟上头的那层皮脱落了长出来的新肉一样,还带着一点粉色,就像用胭脂画上去的……
这是咋回事?为啥会变成这样?
荣猛拿着镜子,问:“还觉得难看么?”
他可从来没觉得小媳妇的这张脸难以入眼,更别说现在还这么水嫩可人。
喜如看看他,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微微颤抖着伸手将小镜子拿过来,愣是对着里头照了好一会儿。
为了避免自己是在梦里,她还在摸右边脸的时候狠狠揪了一把。
“嘶……”下手狠了。
“你做什么,”荣猛哭笑不得,在那被她揪过的地方用指腹揉了揉。
喜如欣喜万分,一把抓住脸上的那只手,问:“荣大哥,这……这到底是咋回事?为啥……我脸上的斑,咋就不见了?”
大喜过望,忍不住对着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
这真的是她的脸,不是做梦,真的是!
盼了两辈子,想着这一世挣了钱一定要去大地方把脸上这玩意儿给消了,就算真的要换一张皮,她也愿意!
然而钱还没挣到,结果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后来来了这,他一直没醒,她哪里有心情去管脸上的东西,没想到竟然……
荣猛从她身上下来,盘腿坐在边上,暂时没打算把有关神族的事告诉她。
她原本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村子里生活的,上辈子出了那样的事到死都是普通人,一下子告诉她她脸上的东西实际上是封印,甚至还可能是神族后裔。
这种事,对于她一个普通人来说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
于是想想,他便扭头往床头的那幅画看了去,说:“顾升在那幅画里做了手脚,把你脸上的东西净化了,过程是不好受,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还会觉得痛么?”
先前他刚回来便听绿楠等人说了她的情况,说她脸疼得厉害。
不过也难怪她不想让他看到当时的情况了,哪个姑娘愿意把那样的一面给人看,何况还是给他。
喜如撑着床坐起来,在那块粉色的地方小心地戳了戳,然后看向荣猛,“不痛了……”
荣猛见她如此高兴,不禁也跟着扬起唇角,“不痛就好。”
喜如回头看了看让她挂墙上的那副美人图,喃喃道:“还真是神仙显灵了,先生本事好大啊……”
荣猛失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怀里,“小丫头刚才还推我,若非我及时赶来,你是打算上哪,离家出走?”
闻言,喜如脸上不禁发热,在他怀中扭捏道:“哪……哪有,那不是……不是怕把你吓着么……”
那会儿就光想到不能让他看到脸上的东西了。
荣猛含笑,道:“是怕把我吓着,还是怕我见着后不喜欢你了?”
先前对感情这种事木讷的男人,这时候也晓得专挑重要的话来臊人了。
喜如脸上的温度又高了些,抬头看了他一眼,垂眸道:“都……都有。”
荣猛瞧着那朵粉色梅花,越瞧越觉得水嫩,忍不住低头往那儿亲了去。
许是新长出来的,娇嫩得很,他的唇刚碰到那,喜如便觉一阵痒痒,缩着脖子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荣大哥……”
荣猛用舌尖舔了舔她的眼角,遂将人松开,捏着她的下巴认真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想躲我,或者想跑,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绑屋里。”
喜如微微咬唇,对上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莫名打了个寒颤。
“我错了。”
她抬手楼主他的脖子,轻轻往他身上靠,诚实道:“你别生气,我也是怕你瞧见那样的我嫌弃,我没想跑去哪儿,就想在你回来之前去找先生想办法的,真的,你信我。”
说着,抬头看向他,微瘪着嘴,一副小孩做错事请求大人原谅的表情,一双水眸瞧得荣猛心中一阵激荡。
“真的?”他沉声道。
“嗯,”喜如点头,然后坐起身来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真的。”
荣猛被她讨好人的方式逗笑了,翻身将人压回床上,“谁教你这么讨好男人的,嗯?”
先前闹不愉快时也是,为了不让他生气,便用这张甜滋滋的小嘴来亲他,便只是一个简单的亲嘴儿,都能让他浑身沸腾。
喜如脸热,侧着头不去看他,“你别……人家跟你说真的,当时……当时我是怕自己跟阮喜珠一样,长了那东西后就……”
真是的,她以前都不知道这人这么喜欢这样,不管说到哪都能变成现在这个姿势。
荣猛经她一说才想起,有关阮喜珠脸上长瘤子的事没跟她讲过,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能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块。
无奈一笑,他用指尖在她软嫩的脸上戳了戳,然后简单地将阮喜珠脸上肉瘤的由头给她说了一遍。
喜如抿唇不语,盯着眼前这张硬朗老实的脸看了会儿,随即没忍住,掩嘴笑出了声。
“荣大哥,你……你真的是……”
这事儿他要不说谁想得到啊,就是现在晓得他一些手段的她也没往这方面想过。
毕竟谁叫这个人看上去不爱说话,就经常一脸不愿搭理人的样子,谁会想到这么个人竟然会想到用这种背地里的法子来治人啊。
荣猛便看着她笑,等她笑够了才道:“小脑瓜子一天就知瞎想,以后再这样,我……”
“你咋?”喜如止不住笑,故意问。
荣猛双眸微眯,二话不说拿开她的手低头便是一记深吻。
一吻毕后,目光如炬地盯着身下娇喘的小媳妇,随即在其耳边哑声道:“以后再躲我,我就把你亲得下不了床……”
喜如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话来,结果没想到竟然是……
“你……你……”通红着一张脸,喜如索性一把捂住了脸。
下不了床啥的,真的是……
荣猛让她这娇羞的样儿逗得浑身发热,愣是压着人腻歪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完事儿。
喜如脸上的东西好转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从一开始就反对他俩在一起的玄藤耳朵里。
兴和宫寝殿内。
玄藤枕着爱妻的腿躺在软垫上昏昏欲睡,听了宫人来的消息后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确切地说应该是不屑。
“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愚蠢人类,”他轻蔑道,“不就是脸上的脏东西掉了么,非得闹得整个承和宫不得安宁,还未举办婚礼就跟雄性同住一个屋檐下,不知羞。”
那宫女儿也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偏生这藤王殿下也没让她退下。
于是只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正在给小主子做小衣裳的藤王妃身上。
“下去吧,”慕容娉笑笑,温和地帮她解决了这个困境。
待那分明是被他指派过去监视人家的宫女儿下去后,慕容娉才道:“我倒觉得那孩子是个生性纯良的,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当心你的苍弟以后都不跟你亲近。”
玄藤一听,这还得了。
当即睁开了方才还懒洋洋的眸子,心思一转,说:“苍弟跟我才是最亲的,肯定是那个女人在他耳边吹了枕边风,可恶!”
慕容娉失笑,放下手里的绣活儿,低头抚上他白皙细腻的脸。
“数数这是你第几次当着我的面提其他姑娘了?我是不是也该跟你提提其他男人?”
成婚这么些年,这个人还跟当年一样小孩子心性,治他当然也是需要法子的。
“你敢!”玄藤一瞪眼,美眸中升起一丝怒意。
慕容娉放手,继续小衣裳上面的绣花,边道:“那谁让你自从喜如上来后你就整日在耳边念叨,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念叨得久了就喜欢上人家了。”
玄藤“腾”地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我会喜欢她?!”
有没有搞错?
放着这么软软嫩嫩又好看的娘子不要,他会去喜欢一个愚蠢的人类?
“嗯,”慕容娉撇了撇嘴,做着只有两人时才会有的小表情,“谁知道,你不许我惦记别的雄性,自己却一直念叨其他姑娘,谁知道你是不是厌倦跟我了。”
玄藤最是受不住她这副撒娇的小模样,过去就要寻着那小嘴儿亲,结果被慕容娉躲开了。
“以后再敢将喜如挂在嘴边,我就不跟你好了,”慕容娉起来,边说。
不跟他好了?!
玄藤心下一紧,跟着起来过去一把拽住她,皱眉道:“不跟我好你想跟谁好?”
慕容娉知道他在这件事上最容易较真,但她就不吃那套。
如果真让他时刻惦记着那人类孩子,没准哪一天真将苍弟给惹火了,有他后悔的。
抿了抿唇,慕容娉掰开男人的手,转身往内殿去,边道:“不知道,可能就跟野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