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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像是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睡着的人蹙眉发出一声不安的声音,那只距离他的脸不到一寸的手在这时猛然停住。

便见得那柔美温和的人缓缓睁开了眼,深棕色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

张阳的视线落在他那淡淡的带着些许粉色的唇,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有些失神地唤了一声,“升子,我……”

升子?

顾箜揉了揉眼,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窝在椅子里,开口道:“谁啊……你怎么在我家?”

“诶?”张阳微愣,随即察觉到自己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心里一紧,赶紧着收回,心跳不知为何竟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他面上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往书桌上一坐,笑说:“这是睡糊涂了?”

顾箜依旧昏昏欲睡,闻言后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这才从脑子里提取了与这个人相关的记忆,“哦,张阳啊,你干嘛叫我升子?”

与顾升的优雅不同,顾箜从小性子散漫惯了,喜玩闹,说话上下自带一股孩子气,也从不像顾升那样咬文嚼字,所以这会儿便听得张阳一愣一愣的。

顾箜总算是满满清醒过来,往屋里看了一圈,这才发现竟只有他跟张阳两个人,他那兄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咋回事?

他从椅子上稍微坐起来了些,忽然抬眼跟张阳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心里一“咯噔”,赶紧着暗咳一声学起他哥的模样,冷了一张脸说:“你来做什么?”

张阳一脸莫名其妙,同时心里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失落来。

还是方才的升子可爱,对他不冷言冷语的。

但想起自个儿方才的举动,张阳心里没什么底气,眼神微微闪了闪,道:“没啥,就想来看看你呗,闲着也是闲着,咱出去转转吧?”

啊?

这什么情况?

顾箜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说他哥会是那种跟这个人出去转的人么,显然不会啊。

于是,在心里经过一番快速的心理活动后,顾箜装得是有模有样,说:“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嗯,是他哥的话一定会这么说。

张阳像是早就意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却是一点儿也不受伤,当即就起来笑了笑,随即一把抓住顾箜的手腕,说:“得了你,一天就知道窝在屋子里,也不怕窝出毛病来,放心吧,我们去没人的地方,不会让人看到损坏你顾先生形象的。”

诶诶诶?什么情况,这什么情况?

顾箜摸不着头脑,心说这人在自个人兄长面前这么放肆的么?他哥啥时候允许人类靠他这么近了?还拉手?他是男人啊喂,这样子像什么话!

方才想着要收手,结果出门的那一瞬间他一扭头就瞅见了屋子转弯的地方那抹白色的衣角,顾箜顿时就无语了,敢情你老人家早在这了,那你赶紧出来啊。

啊不对,看了看正攥着他手腕的人,顾箜意识到这种情况好像他哥不能出来。

无奈,顾箜只好在张阳背对着他的时候一个劲地朝那边挤眼,并以传音之术对顾升道:“你倒是想个办法啊,总不能真让我跟他去散步吧?你平时会跟他散步么?”

然可惜的是,音是传过去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啧!

顾箜扶额,眼瞧着那人已经拽着他走到院子门口,于是只得认命一般地跟在他后头,说:“我去就是了,你松手。”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拉拉扯扯像什么话,他哥才不会跟一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呢。

还有,这个男人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瘦不拉几的,跟个竹竿似的,以为自己玉树临风啊?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真是乡下人,粗鲁粗鄙又粗暴!

当然,这些心理活动张阳自是不会知道,只听他答应,心中不由雀跃,松了手扭头看他。

视线忽然定在了那空无一物的眼下,眉头忽而一拧,一时忘了距离,抬手便像小时候那样摸上了顾箜的脸,垂眸看着道:“升子,你这里的痣咋不见了?”

痣?

大大咧咧的顾箜没去在意他的手放哪儿,反射性垂眸往他手摸的地方看,当然他不可能看到。

只是随即他就想起来了,他跟他哥的最大的区别就是眼睛下方的那颗痣,他哥有他没有。

一巴掌拍下那只不规矩地手,顾箜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但一想到这样有损他哥的形象,怕事后被打,生生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转而淡淡道:“你还转不转,不转就回去了。”

说着已经边转身。

张阳赶紧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讨好地笑着说:“转,转。”

无奈,为了不给他哥找麻烦,顾箜只好顺着张阳的意跟他出去散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哥跟这个名叫张阳的人类关系不一般。

是他的错觉么?

还是说全都是这个人的一厢情愿?

想不通,临走之前顾箜往方才那处看了看,果然已经不见那道身影了。

在心里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顾箜开始琢磨应付这个人类的法子。

确定两人已经走后顾升才从边上的屋子出来,盯着已经没有两人身影的院门口好一会儿。

方才感觉出荣猛不对劲便追了一段路,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只忽然感应到那大傻子进了他家,急匆匆赶回来却见他将顾箜当成了他。

那傻子刚才的动作是想作甚?为何会有此举?明知那傻子是把他跟顾箜认错了,可为何他心里……

不妙。

顾升暗道,转而回到顾箜刚才睡觉的书屋,脑子里便浮现出方才的情形来,那种不妙的感觉又来了。

他皱了皱眉,随即将脑子里那不该出现的场景挥去,同时在心里做下一个决定。

……

“找不到啊……”

这头,喜如从神庙里出来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钻进了神庙后的林子里,并成功从后面草丛掩盖下的那个狗洞里钻到了神像后面的那间屋子。

重活的好处除了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外,对喜如来说恐怕就是这双眼睛好使了。

二十多天的时间,她可算是完全接受了她的眼睛能在黑的地方看到东西的这个能力了。

虽说不知道这个能力是为啥来的,又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但最起码现在还看得见,所以她得趁着能看见的时候好好利用利用。

只是在这小黑屋子里找了半天,每个角落都没放过,却还是没能找到这尊神像跟她要找的玩意儿之间有什么关系。

听着外头的声音,她也担心会突然有人进来,或者有不懂事的孩子跑过来。

于是在又找了找还是没能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后她便从那狗洞又给钻了出去,拍了拍身上的土,喜如决定在这神明山上转上两圈。

神明山与边上的凤凰山不一样,这里很少有人会来打猎啥的,为啥?因为神明心怀慈悲啊,所以人们就觉得不能在神明在的地方杀生。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神明的原因,反正这山上还从来没出现过猛兽啥玩意儿的,上上下下的人,或者来砍树的人也没遭遇过什么不测。

只是一想起这个喜如就想笑,冷笑。

那年大伙儿在一开始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做啥也不能到这山上来打猎,就算饿死也不能,否则神明老爷会不高兴的,会再降灾给他们。

可后来饿到极致,家家户户就跑到这山上来把上头的畜生打了个一干二净,最后打得实在没打的了也没放过这山上的所有草根树皮。

说什么神明老爷会不高兴,会降灾,到最后还不是把那所有的不幸都归在了她身上?

那个时候他们怎么不想想会不会是自己冲撞了神明,所以旱灾才会一天比一天严重呢?

简直可笑。

想着,喜如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便勾起了心里想的那一抹冷笑,视线所及之处眼里都是不屑。

脚下踩着树叶沙沙作响,日头从东方缓缓移动已经快差不多到头顶正上方了,阳光透过青葱的松柏间洒下来投在地上。

明明有遇上那怪物的可能,可喜如的心却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宁静,甚至没有一丝的慌乱,突然还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那天晚上她是有些恍惚,可恍恍惚惚间却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而且二黄他们私底下说的时候也说起过那怪物了,可为什么后来他们三个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甚至从那之后再没有提起过有关怪物的话,这不正常啊。

一般村里有个啥情况,哪家上山又打了什么回来,看到的人都会你传我我传你,最后导致差不多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

二黄跟癞头他们又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为啥没把这件事说出去呢?

想着想着,喜如走到了林子边上,旁边正好是一块大石包,喜如看了看周围,放下篮子便往那石包上一坐,一边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腿。

被接到那人家里后每天差不多都在家里待着,什么重活儿脏活儿都没干过,身子都快变得懒散了,这会儿走这么一段路就……

“沙沙”

突然头顶传来的响动打断了喜如的思绪。

喜如以为是鸟,下意识地便抬头看去,谁知却与一双金色的猫瞳来了一个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