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吼,顿时把原本还没注意到他们这个方向的刚从地里出来准备往各自家里走的人给吸引了,一双双眼睛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还纷纷议论着。
“哟,我当是出了啥事儿呢,敢情是荣家新媳妇跟老相好在这争男人。”
“这可有的看了,我早说荣家汉子跟那小寡妇有一腿的你们不信,咋样?现在信了吧?”
“你们瞅瞅,多好看啊,那阮喜如跟小寡妇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你们说荣猛会选谁?”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不要脸的小寡妇了,咱要是男人啊,也会选那寡妇。”
“哈哈……”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话声儿都传到当事人耳朵里的也没见收敛,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喜如心里本来就不好受,这会儿一听这些话就更不是滋味了。
不想跟这儿浪费时间,也不想看到男人为难,于是她冷冷笑了笑,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对柳寡妇说:“要不怎么说是狐狸精呢,大路上就耐不住寂寞勾引汉子,我这丑货可比不上您来得高贵。”
说罢,喜如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男人,这次没有给他抓她的机会,头也不回地加快步子走了。
“阿如!”荣猛哪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寡妇不寡妇,啧了一声后很不耐烦地一把将柳寡妇推倒在地,大步朝喜如追去。
“啊!这天杀的啊!”柳寡妇就着到底的姿势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喊着,“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啊,看了老娘的身子不想负责,却还跟一个丑货破鞋跑了,谁来评评理啊,可怜老娘一片真心喂了狗啊!老天爷啊,给我评评理啊!”
就有人笑了,说:“耐不住人家荣汉子就喜欢那样儿的,你哭啥,赶紧去追人啊,再不追就真的跑了。”
有人接话道:“可不么,脱了衣裳追,最好把里头的也脱了,铁定也把人追上。”
“哈哈哈,那怕不是上去的不是荣汉子而是你家那色鬼了。”
“诶?大哥莫说二哥,保不准啊,咱这的汉子都那什么。”
“哈哈哈哈……”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平时防自家汉子跟柳寡妇防得跟什么似的,结果一到看人柳寡妇的热闹时就什么也不顾了,反正只要能看到人的笑话就成,反正自家汉子也没在这。
当然,这后头的事喜如是不知道的,也不会去在意别人咋说柳寡妇。
现在的她是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撒,然而她又很清楚自己没有气的立场,所以还不能说什么。
所以这么一憋吧,心口子就一股子气给窝着,上不来也下不去。
后头的汉子一个劲地追,两人体型上的差距让他很快就把前面的人追到了。
喜如头也没抬地看了看挡在面前的跟一堵墙似的胸膛,磨了磨牙转身准备从他边上过去。
但荣猛只要一挪她就走不了,她抿了抿嘴,又转到另一边,对方还是轻松一挪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如此反复几次,喜如那股子气就上来了,抬头瞪他,“欺负人是不是?!”
块头大了不起啊?长得壮了不起啊?
她就矮了,就小了怎么的吧?反正她这辈子也别想长成柳寡妇那样的……那样的……
“没欺负你,”荣猛很老实地说,眉头轻轻上挑,眼里竟有点儿……委屈?
喜如脖子一扭看向别处,“谁让你追来了?没听见你家阿花哭那么凶,还不去哄人?”
反正没得可比的,她也不会去挣什么,反正都是要走的,她才不会做这些不该做的事。
荣猛不清楚喜如的心思,只知道自己不想让她气着,便想也没想说:“我不哄她,哄你。”
喜如一听,面上顿时一僵,强行压住乱跳不止的心情,说:“我没哭不需要你哄,你别挡着,我要去接阿三。”
说着,又转身要从另一面走。
荣猛很听话地没有挡,他一侧身喜如就忙不迭地往前走,恨不起跑起来。
但对于她这样的体型来说,荣猛走一步她得走两三步,就算她跑起来,人只要步子走大一点就能追上,根本没什么优势。
喜如干脆不管他,板着一张脸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劝慰自己:不能闹不能吵不能惹人厌。
荣猛跟在边上,从未哄过人的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别的方法,只能耐着性子解释说:“我没看她,是她自己脱了让我看的。”
喜如咬了咬唇,没停。
那还还不是看了。
荣猛说:“她那天在山上摔了腿,我带她回去是上药的,我也没想到她会脱了衣裳让我看,阿如,我真没看,一眼都没有,她才脱我就把人赶出去了,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