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君设想的一样,每一次与郑氏的谈话都是在泪水中无疾而终,对此,杜君也是服了。
又不是嘤嘤怪,您就不能出点别的新花样!?
最后,丢下一句“三天之后,给我个确定的消息”,杜君脚下抹油溜了。
实在是不耐烦看郑氏没脑子又强行洗白的样子。
冬日的夜来的很快,酉时外面就开始黑了,各个房间里逐渐点上了牛油大蜡,赵妍赵秀刘婶等人各自吃过晚饭后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或做锈活,或练字看书,不一而足,喧嚣的小院也迎来了久违的宁静。
“梆梆!”
亥时刚过,杜君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合上账本,正打算喊满仓提洗澡水解解乏。
就在这时,门房李德才连跑带爬的奔了进来,高声喊道:“东家,东家,育童院方向着火了,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育童院!?
杜君微微一怔,随即披上外衣,大步来到堂前,急切道:“具体情况如何?何时发现的?”
这时,其他屋子里的人也听到了消息,纷纷披衣探出头来。
小院大门处安放着一只气死灯,昏黄的灯光下李德才双手撑在腿上,呼哧带喘,“西角围墙上的护卫发现的,情况不明,老奴深怕情报有误,特跑了一趟,果真,真的起火了,但具体是不是育童院尚未可知,太远了实在看不清。”
杜君知道这会儿也不是探究的时候,连忙摆手打断,“好啦,李叔去喊几个人,跟我出去看看,邻里邻居的,总归不放心。”
说罢,杜君就吩咐满仓找火把,这年月建筑用料除了木头就是木头,一旦点燃,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育童院里面还有周院长和几十个孩子,一想到这儿,杜君就心急如焚。
“姐,我也陪你去看看吧!”赵妍这边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边换鞋一边喊道。
“是啊,君子,等我一会儿,穿件衣裳的”,那边刘婶也跟着附和。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们,求求你们就别跟着捣乱了!
杜君听闻差点就要给跪了。
就凭刘婶和赵妍的体格,倘若真需要救人,说句不好听的,还是洗洗睡吧,好心,但她真的不需要。
这个时候,满仓已经把杜君要的火把找了起来,杜君回屋快速的换了一身贴身的衣裳,接过火把,无视刘婶和赵妍的请求,三步并成两步来到了农场大门处,李德才带着七八个护卫已然在等她,童四叔和黄天霸也夹杂其中。
“东家!”
“东家!”
时间不等人,杜君也不耐烦这种繁文缛节,直接摆摆手开始调兵遣将。
“四叔,你留守农场,随时观察火情,一旦有蔓延的趋势,立即组织人扑救。”
“黄叔,你负责带人检查各处水缸,同时通知后勤负责人准备房间,一旦有伤者,我们会及时把人送回来,然后,喊一下杨项,随时待命,救人为主。”
“至于其他人,带上木棍随我出发!”
“喏!”
杜君的情绪也感染了其他人,七八个小伙子个个表情严肃,齐声喊道。
“东家,万万不可,还是让老夫去吧......”童四叔在一旁急的直跳脚,这大晚上黑漆隆冬的,看都看不清,更别说去灭火救人,东家一个女人要是出了点啥事,可怎生是好?
“四叔!”
虽然四叔是为了她着想,可这时候并不是矫情的时候,杜君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冷漠和严厉,“这是命令,没得商量!开门!”
.......
“唉,我这不是担心她么!”
看着杜君带着人一路小跑消失在茫茫夜色,童四叔搓着手忍不住抱怨。
“老伙计”,黄天霸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劝道,“别为东家担心了,实话跟你说,咱们东家的身手比我当年还好”,说着抬了抬下巴,给了童四叔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转身而去。
“不,不能吧?”童四叔双眼发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难道是武林高手?”
.......
高手不高手杜君不知道,只是这晚路难走杜君算是领教了。
脚下坑坑洼洼,火把也不给力,人只要是跑的稍微快一点,就跟那萤火虫似的,根本看不到远方的路况。
搞得杜君看着育童院方向火光冲天,心再急也跑不快,总不能把空间里的车开出来吧。
而且夜风一吹,杜君心里也知道,无论是不是育童院着了火,他们这一行人去了也灭不掉,十几里路呢,恐怕早就烧光了,只求着能搭把手,能救几个是几个,特别是周院长.......
一想到这儿,杜君便恨不得能飞过去!
........
静谧的官道上,一行逶迤前行的火把在漆黑的夜幕里时隐时现。
“呸”,李天宝蹲在一背风土堆后吐掉嘴里的草根,又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忍不住骂道:“妈的,这天也太特么冷了,干完这一票咱们就收山,以后死活也不遭这个罪。”
“嘿嘿,老大英明!”
话音刚落,新进心腹马六佝偻着上半身,咧着大嘴笑着附和,“不过,老大,兄弟们说了,那个女的有胆子伤了咱们三个兄弟,总不能咱们就这么轻易放过吧?”
“你小子又起色心了?”
“哪能啊,这是给兄弟们报仇,让她知道知道惹了咱们的下场,不过那个女人也确实带劲,跟个刺青瓜似的,老大用完了,也让咱们兄弟尝尝捕头家娘子的滋味,啧啧,也让她死之前舒服舒服。”
“滚,你个马屁精!”李天宝没好气的蹬了他一脚,“还有酒么?”
“有有有,老大发话了,没有也得给备着啊”,说着话,马六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口酒瓶,“嘿嘿,外面冷,这酒一直放在小的心口,还温着呢,比放在外面要好的多。”
李天宝也不多话,伸手一把夺了过来,咕嘟嘟连灌了三大口,心疼的马六直抽抽,“老大,老大,给兄弟留一口,留一口.....”
“呸!真当什么好东西呢!”
李天宝喝过瘾了,扁口酒瓶往马六身上一塞,转而又盯向了官道,喃喃自语,“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有来无回。”